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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烫(发烧)(600珠加更)

 

“唔、小狗……”

牧筝桐细声细气地叫他,于望秋终于从她身上抬起头,撑着混沌的神智看清了她正被自己按在床上、头发散乱、衣摆掀到锁骨,任凭两团rr0u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顶端缀着的r果嫣红挺立,被t1an吃得水光danyan、sh濡迷蒙。

好漂亮、好软、好喜欢。

于望秋又一垂头,把脸埋进rr0u中间,沉沉x1着气,嗅着她皮肤的香味。

牧筝桐抬手00他的后脑:“你好烫啊……”

他还在发烧。

牧筝桐又抬了手,把一边的rr0u推挤过去,太小了,所以很是艰难地蹭上了他滚红的耳朵:“给你降降温。”

她还没醒酒。

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绵乎乎的东西往自己耳朵上压,于望秋非但没有成功降下温,反而把它的温度同化了。

他侧头,往挤过来的rr0u上亲了一下,又抬眼看她:“小狗想和主人做。”

“那做吧,主人也想和小狗做。”

牧筝桐垂着颌认真回答,脸颊和鼻尖都很红,一副昏了头的样子。

于望秋猝不及防问了一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呀?”

“为什么主人也想和小狗做?”

“因为就是想呀。”

于望秋还是不依不饶:“到底为什么想?”

牧筝桐盯着他不说话,突然翻身压住他,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你不想了吗?”

“……想。”

他这么一回答,牧筝桐就兴致b0b0地坐起身,脱掉底k后又去扒他的k子:“那我们做吧。”

于望秋的x器早就肿y得不行,几乎是她一扒就跳了出来,被她玩玩具一样掐了捏了两把后就要吃进身t里。

他吓得赶紧阻止:“还没有、戴套……”

“啊……”牧筝桐茫然看着他:“在哪儿?”

于望秋也茫然:“在…想不起来了……”

头实在是太晕了。

“唔…”牧筝桐为难地皱着眉思考:“那直接进去……”

于望秋拼命摇头:“不行不行。”

“那不做了。”

“不行!”

他一下也坐起身,拎着牧筝桐的腰把她拎到旁边放好,念念不舍地亲亲她:“我去找。”

“嗯嗯嗯。”她一秒点了八下头,还不忘胡言乱语地叮嘱他:“早点回来哦。”

好像妻子嘱咐出即将要远门的丈夫。

于望秋也认真回答:“我会的。”

但他根本没出这个卧室,只不过是下了床去ch0u屉、背包、桌面上一t0ng扒拉,最后真成功找出来一枚塑封的方形r胶套。

昏头昏脑地回到床上后,于望秋戳戳垂着头打瞌睡的人,把她戳醒:“桐桐,是这个吗?”

“嗯?”被酒jg侵袭了大脑的人挣扎着清醒过来,凑过去一起研究:“好像是。”

“这个…”被高温烧坏了脑子的人把手里的东西翻来翻去地看:“要怎么戴?”

牧筝桐看着,伸手ch0u走,刷拉撕开包装后一gu脑地往他腿间高翘的x器上箍,歪打正着地蒙对了正反:“这样,戴好了。”

于望秋看着她,伸手把她抱到自己身上:“好厉害,主人。”

“嗯嗯。”牧筝桐胡乱点头,挣扎着挣扎出去,往身后的床上一躺:“快做吧,做完了我想睡觉。”

眼睛都闭上了,一副困得不行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样子。

于望秋膝行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侧,俯身亲她,用腿间热烫的东西蹭她。

“主人困了吗?”

“嗯……”

她又醉又困,于望秋却好像清醒了一点,看着快睡着的人,手掌伸去腿间上下撸动起本就y挺的x器,边俯身给她t1anx边ziwei,又在q1ngyu高昂的时候起身,整个人挤进她腿间,yjg对准x口一点点cha了进去。

少nv的yhu早就被他t1an软了,x器整根掼入x内的时候,她也哆嗦着睁开被q1ngyu染满了的眼睛,带上一点控诉和委屈:“好烫……”

“什么烫?”

于望秋握着她的腰,顶胯沉身,用自己的x器在她紧窄的x内做起活塞运动,刚将x腔撞得开了些又迅速被软r0u裹缠上来。

sh乎乎暖融融地包裹着他的yjg,偏偏在他过高身t温度的对b下,竟显得有些温凉。

像是一池春水danyan着扑上来,细润、无声。

而给他这样感受的人只是委屈巴巴地抬手0了0自己的小腹,按按那儿被顶得略凸的皮r0u:“这里、嗯…这里好烫……”

她又把他握在自己腰侧的手抓来一只一起覆上去:“你能0出来吗?”

什么都0不出来。

但于望秋就是觉得自己也被她烫到了,指尖颤抖之下,他又是俯身和她接吻,企图用自己过高的温度也磨灭她剩余的神智。

缠吻声sh啧作响,牧筝桐闭着眼伸出舌迎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人调换了方向,成了坐在他腿上、被他x器钉着的姿势。

“小狗……”

身上的人热情又黏糊,sh吻从唇移去耳垂、脖颈、锁骨,一路往下。

牧筝桐撑着他的肩,又被烫到一样缩着指尖,不停念叨着“好烫好烫”,格外委屈地开始扭腰、起伏吞吃那根东西。

心脏跳得快,xr0u绞得紧,甬道被堵得满满当当,情动的x水在皮r0u间挤压晃荡。

耻骨相撞,软x前端嵌着的漂亮蒂珠压去男生青筋虬结的j根,被充血鼓胀的血管挨着挤着、被新长了一点出来的毛茬软软扎着,b起折磨更像是撩拨。

上衣早就不像刚才那样高掀到锁骨,而是规规矩矩地盖住整个上身,于望秋也不伸手撩开,就隔着这么一层布料t1an她的x,舌尖洇sh布料,刮过藏在下面也挺立起的rujiang。

“嗯……”

她又哆嗦了一下,抱住他作乱的脑袋。

但也阻止不了这人埋在那儿将她的衣服、rujiang一起含入口中。

三处快感同时向大脑进攻,牧筝桐x1x1鼻子,语气含糊不清:“要被小狗烫坏了……”

她全身的皮肤也泛着粉泽,x膛起伏得厉害,这话倒不像假话。

身下的x器像烙铁一样不知疲倦地往x内顶,颜se也是同样的深红se,柱身被浸得晶亮,热意蓬b0地拍击xr0u。

或许是唇被她的r堵住了,于望秋沉默着没说一句话,只有越来越重的喘息和往x内敏感点上撞击的yjg能说明他还有意识。

这次s出的jgye也格外滚烫。

牧筝桐被于望秋撞上了ga0cha0,浑身痉挛地瘫伏去他肩上时,隐隐约约回想起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和他说。

但是太累了。

打定主意回去再说后,她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回桐江后没过多久就是新年。

今年的雪下得不算早,都到除夕了才来了第一场小雪,纷纷扬扬地落满了后院。

牧筝桐洗g净刚包完元宵的手,躲到秋千边ch0u空给于望秋发消息。

——「你在g嘛呀?」

小狗小狗:「在家准备吃饭。」

又是一个人过。

牧筝桐皱眉继续打字:

——「今天是除夕诶,你没有什么安排吗?」

小狗小狗:「现在还没有,晚上可能会回那边。」

是说他父亲那边,光是想想也知道,他肯定不开心。

但牧筝桐也没办法,只能苦恼地皱着眉,脑中已经开始上演把于望秋叫来自己这儿、外公和舅舅不喜欢他、执意拆散他们两个的悲情故事。

太可怕了。

牧筝桐摇摇头挥去脑子里奇奇怪怪的画面,继续给他发消息。

——「明天我来找你好不好?」

小狗小狗:「但明天是春节,你肯定要和家人在一起,没必要为了我特意过来,我没关系的。」

——「就是因为明天是春节我才要来找你呀,好了你别说话了,明天中午我来找你吃饭,我给你带可丽饼。」

发完这句话,牧筝桐直接把手机摁黑揣进口袋里进了屋。

客厅布置得格外温馨暖融,她一进去,牧飞白就把手里的棋子一丢,招呼她:“小梧桐过来这边,陪你外公下盘棋。”

“我和外公下棋?那岂不是输得特别难看?”

牧飞白不由分说地把她摁到位置上:“哎,你让外公让着你嘛。”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起来,他拿出看了一眼,立刻喜上眉梢地走了,还不忘叮嘱:“好好下啊,一会儿我回来看看战况。”

牧松清眉毛一扬,睨他:“陪老人家下盘棋都推三阻四,这是又去和你的小nv朋友聊天?”

牧飞白啪啪打字,还不忘回嘴:“不是nv朋友,追求对象。”

老人家气得拿拐杖打他:“没出息。”

后者哎哟哎哟地叫着跑了。

牧松清有意放水,牧筝桐最后艰难地赢了这盘棋,但还是做出不大高兴的样子:“外公,你放水都放到太平洋了。”

老人家乐呵呵地拍她的手背:“我可舍不得让我的小外孙输啊。”

“对啦外公,你有没有看我送的新年礼物?”

“看到了看到了,嚯——好气派的一套文房四宝,花了不少钱吧?”

“没有呀,您开心就好啦。”

牧松清拄着拐杖拉起她的手:“走走走,上楼看老爷子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

“还有礼物呀,我还以为今年也只有红包呢。”

以前过年都是送礼物,去年牧松清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现在的小年轻不喜欢长辈送的东西,还不如给钱实在”这种话,礼物没了,给她包了一张六位数的卡在红包里,ga0得牧筝桐哭笑不得。

“好了,老是念叨这件事,还不是网上那些人胡说八道我就信了。”

牧筝桐高高兴兴地挽住他的手:“那您今年给我准备了什么新年礼物啊?”

说话的时候保姆已经帮着打开了书房的门,牧松清进去,从檀木书架上去了一个木盒出来,打开给她:“专门问的纪铭那小子,怕你小姑娘嫌镯子老气,老爷子我特意去拍的翡翠手串,看看喜不喜欢?”

绿湖一样透彻的手串静躺在绸布上,在灯下一转、闪着盈盈的光。

“喜欢。”小姑娘伸出手,撒娇:“外公给我戴吧。”

“好,外公给你戴。”老爷子笑呵呵地取出手串,细致地捋到她腕骨上,一边还念叨:“前几天专门飞香港,结果就这串还能入眼,想着还是送给你,请大师开了光,保佑外公的小筝桐一辈子平安幸福。”

牧筝桐眨巴着眼抱住他:“外公对我最好了。”

“知道外公对你好,还不听外公的话?”

“我没有不听外公的话呀。”

“当初给你和纪家那小子定娃娃亲,你不是就说不乐意,非要取消,本来定下就是随口说说的东西,取消还ga0得那么兴师动众。”

“娃娃亲本来就不对嘛。”

“是不对,所以才取消了,不过现在你们都长大了,纪铭那小子又为了你老早从美国跑回来,你心里就一点触动都没有?”

牧松清去旁边的书桌前站定,打开她送过来的狼毫,牧筝桐就帮着磨墨,一边鼓着脸答:“我又不喜欢他。”

狼毫在宣纸上拖出长长的墨痕,蜿蜒连成了一个“安”字,笔锋渐隐的时候,老人浑厚的声音也响起:“你是不喜欢他,还是喜欢于家那个孩子啊?”

墨条把砚台里的墨汁往两边推开后顿住,牧筝桐讶异:“外公……”

牧松清搁下毛笔:“外公不怕你伤心,就直说了,那个孩子配不上你。”

这话头来得猝不及防,牧筝桐只能y着头皮接,也跟着搁下墨条:“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说啊。”

“我们大家都这么说了,你就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吗?纪铭那小子没什么坏心眼,是个好孩子,咱们两家关系也亲厚,但你不喜欢,外公也不b你,可以由着你选自己喜欢的,但是筝桐,外公今天就给你说一句准话,牧家的外孙nv婿,就算不是纪铭,也绝对不能是于家那个孩子。”

上一秒还和颜悦se的老人这一秒就变了脸,拄着拐杖就往书房外走,牧筝桐赶紧跟上:“为什么,您不是说选我自己喜欢的,那我就喜欢他啊。”

“你喜欢他什么?一副好皮囊还是虚以委蛇、装模作样的本事?你太单纯了,根本就看不出来那孩子心里的弯弯绕绕!”

牧筝桐着急辩解:“于望秋不是您说的那样的!”

笃笃的拐杖敲击声响进了一间满是浅绿淡橘装潢的卧室,牧筝桐跟着进去,一时止住了声音。

中山装的老人站在她面前,背影宽阔、但也有了苍老颓势,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当初就不同意你母亲和你父亲在一起,但你父亲是个本分人,让他入赘、孩子随母姓也二话不说同意了,这么多年我唯一觉得愧疚的就是你,你小时候生病差点没命他们两个都留在实验室没回来,说的好听了是报效国家,说难听了就是冷漠自私,天底下哪儿有他们这样的父母!”

说到激动的地方,老人家气得用拐杖把地板敲得砰砰响。

牧筝桐拉拉他的衣袖:“外公,我现在好好的啊。”

“是,你现在是好好的,所以我才要说,我给你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不是为了眼睁睁看着你选一个配不上你的人的!”牧松清转过身,鬓发半百、满脸倦容:“母亲疯疯癫癫、父亲一身铜臭,还有个上不了台面的养子,这样的家庭能教出好孩子吗?”

“那只是他的家庭而已,他选择不了,但是于望秋和他们不一样,他特别好,很温柔很优秀,您见到他也会喜欢他的。”一段话说得又快又急。

牧松清摇摇头:“你当外公没见过那个孩子吗?”

在房内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一瞬后,牧松清才开口:“我见过那个孩子,和你差不多的年级,却有一双心思那么重的眼睛,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你完全是被他耍得团团转。”

牧筝桐用力摇头:“不是那样的,外公,您不能这么武断,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还是免了。”

说了这么多她都没有一点动摇,牧松清哼一声:“纪铭说明天要来看我,刚好你们也很久没见了,你就留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就当是陪陪老爷子我了。”

牧筝桐瞪大了眼:“可是外公,我明天……”

门口立刻有不知道从哪儿涌出来的保镖堵住去路,她只能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出到门外的人:“外公!”

牧松清背对着她,没有回头:“时候不早了,好好休息。”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牧筝桐还是没能成功离开海御的大门,无能为力地在外面转了一圈后,只能又回到卧室扑到床上生闷气。

纪铭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颇觉好笑地敲了敲门:“还没睡醒呢?”

埋在枕头上的人回头慢吞吞瞥他一眼:“你来g嘛?”

“牧爷爷叫我来的啊,刚去给他拜了个年,老爷子给我封了一个大红包,给你咯。”他边说边走进来,掏出羽绒服外套口袋里烫金的红包递过去。

牧筝桐兴致缺缺地转了回去:“不用了。”

纪铭在她床边上坐下,单手撑着身t偏头看她:“怎么闷闷不乐的?”

她没回答,还是维持着整个人扑在被子里装si的姿势,纪铭百无聊赖地看了两眼手机,又听见她开口了:“外公知道我和于望秋的事了。”

手机被摁黑,在男生的手掌中转了一圈,纪铭格外欠揍地笑了一下:“哦,好事啊。”

牧筝桐躺不下去了,噌地从床上坐起身,对他怒目而视:“我都想问你,外公突然知道,是不是你……”

“别说了。”纪铭直接开口打断,笑容完全消失了,语气也是难得的严肃:“你上次说你不想讨厌我,我也一样,你不觉得你b我过分得多吗?我们认识十六……哦,马上十七年了,你真的要为了他完全不在乎我的情绪吗,还是说在你眼里ai情就b友情重要那么多?”

突然从指责方变成被指责方,牧筝桐明显愣了一下才辩解:“这不是一码事,我是想问……”

“你是想问是不是我把你们的事告诉牧爷爷的是吗?那我说不是,你信不信。”

他的语气格外认真。

x口仿佛堆了一口气顺不出去,牧筝桐移开眼:“我信。”

是真的是信。

毕竟外公要真想知道她的事还用不着问纪铭,纪铭也不会是那种在背后乱说闲话的人。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我昨天说了要去找他,但是外公不让我出去…”她说着突然抬起眼,一脸期待:“纪铭,你能不能……”

“不能。”

牧筝桐的话噎在喉咙里,气鼓鼓地瞪他一眼:“小气。”

“这还小气?我喜欢你,你让我帮你出去见你喜欢的人,是你把我想得心x太宽广了吧。”

这两天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牧筝桐垂下眼,声音也放低、放得严肃:“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不喜欢你了,是你说还想和我做朋友,可是纪铭,朋友不是这样的,你不应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和我喜欢的人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如果你不能祝福我,起码不应该千方百计地ga0破坏。”

se调清新明快的卧室内一片si寂,纪铭沉默了很久,突然起身:“可以啊。”

“……可以什么?”

牧筝桐愣愣抬头,看见他摆出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我可以帮你。”

“你的意思是……”

“别误会啊。”或许是她眼里的期待太过明显,纪铭赶紧接话:“我是说,我愿意帮你得到幸福,而不是帮你出去找他。”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纪铭伸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你着急出去,是因为要去找他吧,我就很奇怪,为什么老是你去找他,他怎么就不来找你呢?”

“他家里……”

“好了别找借口,他要真想来千方百计也会找到办法的,总之,你现在告诉他你去不了了吗?”

“……还没。”

“行。”纪铭点头:“那就别告诉他。”

牧筝桐皱眉:“但时间已经快到了,我不能让他担心。”

“就是要让他担心。”纪铭瞥她一眼,转头顺走了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如果他真的关心你、喜欢你,会忍住不来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先不告诉他去不了了,只要他给你发消息或者打电话,我就帮你出去找他,怎么样?”

就算是普通朋友,这种情况肯定也会发消息问一声。

几乎是稳赢的局面。

牧筝桐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因为我说了要帮你啊。”纪铭笑一下,不动声se地0了0腕骨上那根只有他还坚持戴着的红绳金珠:“哪怕做不成情侣,我也希望能继续做你最好的朋友,我保证,今天过后我就彻底si心。”

“所以最后呢?”

流淌着柔和钢琴曲的n茶店内桃花香气氤氲,简婧围了圈毛绒绒的羊羔绒围巾在脖子上,嚼着珍珠听对面的人说话。

牧筝桐心不在焉地搅散了杯子里的n油顶,摇头:“他没有……没有找我。”

“啊?”

“你们都很意外吧,我也想不明白。”她把小勺放下,趴去桌子上,眼神空落落地望向虚空:“到晚上我才告诉他白天有事没过去,他回了我一句好,没关系。”

“什么都没问?”

“什么都没问。”

牧筝桐转了转脑袋,声线飘忽不定:“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不该听纪铭的…我是不是该和他道歉?”

“…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生气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为什么是我该生气啊?”

“你突然没去找他,他都不关心吗?不应该多问一句吗?”

“可是我、本来就是我食言了。”

“那不是你外公把你关着了吗?”

牧筝桐眨了眨眼,又自动为于望秋找到了理由:“说不定他家里也有事,他说除夕回了他父亲那儿,他们家对他很不好,他肯定过得不开心,我不应该试探他的,我就应该想办法出去找他的……他肯定很难过。”

简婧听得生气,把n茶杯往桌面上啪地一搁,吓了还在伤春悲秋的人一大跳。

“哪儿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她很铁不成钢地捏了捏牧筝桐的脸:“你是上辈子欠他的吗?凭什么要你去安慰他关心他,你又不是他妈,你还b他小吧,他不照顾你就算了还要你处处迁就,我真是看他不爽,我说话难听我先不说了,总之我和你外公站在同一战线。”

“但是…”牧筝桐把自己的脸从她的手指中解救出来,心疼地r0u了r0u,嘟嘟囔囔地开口:“但是我喜欢他啊,他其实也对我很好,真的没有你们说得那么过分。”

“那他怎么不来找你?”

牧筝桐继续r0u脸沉思出了一个答案:“所以我应该直接问他。”

“哈?”

“与其在这儿纠结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主动说要和我在一起,还不如直接问他,难不成我就要这么一直试探他试探下去吗?我做不到这样。”

简婧皱眉盯她半天,最后叹气:“你可真喜欢他。”

“他也喜欢我。”牧筝桐抿唇笑了一下:“到底有什么原因又有什么隐情,我直接向他问清楚就好了,我相信他。”

简婧又x1了口n茶:“行吧,你开心就好,别哭着来找我。”

牧筝桐已经打开手机想给于望秋发消息,只是在纠结措辞,边纠结边问:“婧婧,我记得你之前挺支持我的呀,怎么最近突然这样,要是你和沈祈言谈恋ai遭到所有人的反对你就会直接放弃吗?”

“我会啊。”简婧移开眼,轻飘飘回了一句:“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牧筝桐打字的手顿住,然后蓦地瞪大了眼:“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

“为……为什么啊?”

简婧耸耸肩:“腻了,学生时代谈恋ai分手很正常啊,难不成我还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吗?还是说你觉得你和于望秋在一起了就一辈子不分开?”

午时人声渐嘈的n茶店内,牧筝桐愣愣地看着她,指尖动作缓慢滞住,然后下定决心般将自己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几个字全部删掉。

“……你g嘛呢?”

“你难过吗?”

两人问了对方两个完全不相同的问题出来。

简婧愣过后先回答:“不怎么…难过吧,你不用关心我,ga0好你自己的事吧。”

“真的不难过吗?你们在一起那么久……”

“真的没什么感觉,我和他是和平分手,或许就是在一起久了才这样,要是热恋期分估计会伤心一段时间吧。”

“可是……”

她还要再说,简婧直接把左手手心抵在右手指尖,做了个“s”的手势:“好了,我说没事就没事,倒是你,怎么全删了,不是说要问清楚吗?”

“我、因为我…”牧筝桐深x1了一口气:“我觉得,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特别轻的一句话,没有演讲时的激情澎湃,也没有恨不得昭告天下的雄伟昂扬,只是迷茫的人在终于认清自己内心时的喃喃自语。

简婧听得很清楚,脸上的表情像电影卡碟那样停顿了一瞬后:“你来真的?”

“嗯。”牧筝桐用力点头:“所以我想直接去找他,当面告诉他。”

“现在?”

牧筝桐继续点头,下一秒又找回几分理智一样摇摇头:“晚上,不能冲动,我想正式地、好好地和他说,我还得、还得准备一些东西!”

她边说边激动地站了起来,邻桌有人投来疑惑好奇的目光,她一概无视,提了包就要走。

简婧只能莽头跟上:“你去哪儿?”

“就是去准备我说的东西啊。”

要准备的东西是陶瓷杯。

那个于望秋曾经打算送给她、可惜被他母亲摔坏了、变成碎片被她抱回家的陶瓷杯。

牧筝桐之前一直没想明白自己一时冲动要这么一堆碎瓷片回家g嘛,但也好好放进了储物柜,如珍似宝地护着。

在去南湾之前,她突发奇想地抱着那堆碎瓷片找了一家修复店,店长姐姐说碎成那样很难复原,但在她的再三请求下还是打算试一试。

用的方法是金缮,牧筝桐一直在等消息,刚好就在前几天,店长姐姐发消息说修好了,让她有时间去店里取。

破损的瓷片被盘根错节的金漆重新粘连到一起,像是残缺的肢t挣扎着长出经络血管,奔涌着流淌在千疮百孔的瓷面上,漂亮得令人心颤。

于望秋一定会喜欢。

再三谢过店长姐姐后,牧筝桐下楼打了个车,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垂枝苑,走到门口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没有告诉他自己过来的事。

只能先碰碰运气。

天se已经暗了几分。

桐江的下午没有南湾那样浓烈的晚霞,日光昏暗,半空正簌簌落雪。

不是初雪、只不过是冬日再普通不过的一场雪。

她之前一直待在室内,所以没有注意到。

拐过几个弯走到一栋楼下的时候,牧筝桐的心跳得砰砰作响,吵得她自己耳根都麻,却在看清不远处的人时陡然安静下来。

是于望秋。

他穿了一身轻薄的黑se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方遮住脖子抵着下巴,正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利落地挥着手里笨重的大块头藤条扫把将道路上的积雪扫开。

只不过是一层薄雪而已,负责清扫的阿姨应该是打算等雪停了再一起清理。

小区的人都外出串门走亲戚了,周围都安静,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可怜地在这儿扫雪,低头垂眼,浑身冷寂。

牧筝桐的心里泛起一gu说不上来的酸楚,抱着手里的东西又往前走了几步,叫他:“于望秋。”

从南湾回来后,他们已经有一周没见过面了。

于望秋也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愣了几秒后才呆呆地抬起头,手臂还抱着扫把的竹柄,脸上尽是迷茫和讶异,像一只彻底呆掉的狗子。

她没忍住又往前走了两步,顺口气后开口:“我、我是来找你的,我有话想和你说。”

于望秋还没反应过来一样看着她:“什么…话?”

“我…”她想说,但又觉得在这儿淋着雪不是表白的好时机,“你还要扫雪吗?不冷吗?我们上去说好吗?”

他老是受伤,所以牧筝桐好怕他受凉感冒。

于望秋的脸本就被冻得僵,闻言很迟缓地眨了下眼,摇头:“不冷,但是我…我也有话对你说。”

那怎么行。

牧筝桐嘴一快:“我觉得我的事b较重要,我先说。”

“我想先说。”

于望秋难得说出拒绝的话,睫毛落了片雪,眨眼时掉下,纯白的雪花后,内里黑透的眼睛温润、安静、极其认真。

让人完全无法拒绝的神态。

怀里的被修补复原的陶瓷杯仿佛在发着烫,牧筝桐用力抱着,点头:“好,那……那你想说什么?”

会是和她一样的话吗?

心脏像被拨动的齿轮,又开始哗啦啦转动,一节扣住一节,嘀嗒嘀嗒地鸣响。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先前被他扫净了的行道砖面又覆了层纯白的雾,一点一点地将两人站立的地方连接到一起。

于望秋的额发被清浅的雪风吹得小幅度摇晃,睫毛上没有再堆雪,当然也就挡不住那双漂亮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牧筝桐在漫天的雪花中和他对视,总觉得他的神情有点悲伤,又像是……不舍。

很想去抱住他。

可是于望秋已经开口。

“我想要结束……我们的关系。”

漫天的风雪都好像静止了一瞬。

可是很快,更多呜呜的雪风灌进眼睛、鼻腔、耳朵、喉咙。

牧筝桐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问:“什么、什么意思啊?”

于望秋安静地看着她:“就是结束的意思,以后我们就还是和以前一样,做普通同学。”

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雪把她的头发浸凉,温度从发顶开始ch0u离身t,怀里的陶瓷杯早已冰凉冷却,没有一丝温暖,也无法在人紧拥的动作中带去一点慰藉。

她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为什么……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还是、还是你遇到什么问题了,你可以告诉我,不要说这种话。”

于望秋摇着头,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特别平常的语气,仿佛刚才牧筝桐从他眼里看见的一丝不舍不过是幻视,于望秋整个人冷静得可怕,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她推开。

可是牧筝桐还是坚持看着他:“我不信,这太突然了,你连一个理由都不给我,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是你家里……还是我外公找你了,如果是因为我家你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扛,于望秋……”

“没有理由。”

“……什么?”

于望秋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肩头落了几片雪,他不忍惊动一样没有拂去,手里还抱着牧筝桐刚找过来时看见的藤条扫把。

那时候她怀揣着最隐秘盛大的心事,幻想着他听到自己的告白会有多高兴、他们又会迎来怎样幸福快乐的未来。

而那句告白还没有说出口,她只能被迫听他说出与幻想完全相反的、残忍无情的结束宣言。

“没有理由,因为早在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这段关系随时可以终止,只要我们之间任意一个人不想再继续下去。”

那是他曾经预备留给她的退路。

现在却被他自己用来推开她。

于望秋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本来就是随时都可以终止的关系,一方想要结束,根本不需要提供任何理由。

话说到这份上,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人都不应该再继续追问下去,但是牧筝桐只是抱紧了怀里的东西,从中汲取出或许是虚妄的勇气,用力摇头。

“怎么可能结束,你这个样子明显就是瞒了我什么,你要我怎么放心?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啊,于望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来是打算……!”

“不要再说了。”

于望秋出声截住她剩下的话,被寒风吹得泛红的指骨绷紧捏竹柄,然后将它安静放去墙边。

他的步子全程都很慢、像是被冻僵了那样一点点挪过去,还一直垂着头,甚至没看她一眼。

“无论你是要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我现在只想要结束,我不想再继续……再继续这么痛苦下去了。”

心脏贴着无法修复如初的陶瓷杯砰砰震跳,仿佛灼伤了上面的经脉,金漆开始发烫,烫得牧筝桐想要尖叫着扔掉它。

很久很久,久到雪花快灌满她的眼睛、冻僵她思绪,她才终于开口:“……痛苦?你的意思是和我维持这样的关系很痛苦吗?可是当初、当初不是你……”

“是我想要开始的,可我现在想要结束。”

雪花把空气扯成胶状,丝丝缕缕地牵连着两个人,可于望秋却只想要将它们尽数扯断。

他哪里在痛苦呢?

牧筝桐难过地想,他现在看上去那么平静、那么残忍,明明……只有她在伤心。

哪怕所有人都在指责她、都在阻止她、都不看好他们的关系,她也还是坚定地走到这儿、走到他面前,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可是在她一步一步奔向他的时候,于望秋一直想的是要结束这段关系。

不给她任何的理由、无论她追问多少次、不管她有多伤心。

好像他们说的话成了现实,而于望秋这段时间的冷漠就是种预兆。

——他不过是需要这么一段关系、需要有人在意、需要有人关心而已,而那个人是谁不重要。

被冻得发僵的双腿艰难挪动了一步,意料之外的事态发展让牧筝桐几乎想转身逃离这个地方。

但最终,她只是抖落掉覆满脚面的雪,声音哽咽:“于望秋,你知不知道事不过三?”

对面的人这才缓慢抬了眼注视过来,依旧没开口。

她x1了x1气,强行按捺下眼眶里翻涌起的热流:“我已经问过你三次原因了,我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要告诉我,我们应该一起解决。”

满目的凉白中,她的语气一点一点沉下去:“可我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你如果真的想要结束,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还是想问你最后一次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打算说的话,就算我以后知道了,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于望秋的睫毛颤了颤。

他在墙边站得笔直,鼻梁上的痣被雪花覆盖,更显得整张脸g净、纯白。

但那片雪一瞬就融化,刺凉地沁进皮肤里,尖锐地提醒着他。

“没有。”

这是他最后的回答。

在原地站了很久后,牧筝桐终于抬步,但不是转身离开,而是走向他,把在怀里抱了很久却还是失温的东西塞过去。

于望秋愣愣伸手接住。

“这是你的,还给你。”

她说完就想走,但刚迈了一步、侧了一点身就又转回来,胡乱用力地扒下腕骨上的翡翠手串一起塞给他,喘息发急、喉咙哽塞:“这个也给你。”

于望秋终于有了反应,第一个动作是拒绝:“我不要……”

“我也不要。”牧筝桐后退了一步,伸手抹了一把从眼角滚落出来的眼泪,字句破碎:“你不是说痛苦吗?那就当我对不起你了好了……反正我、我现在身上也没别的东西了,你不想要就丢了……”

眼泪越滚越多,覆在手背快被风吹y成霜,又把袖口浸sh,完全无法擦尽。

“你说要结束,那从现在起,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不会再……”

话越来越难说出口,全部被压抑不住的泣音吞没。

于望秋僵立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后退,最后彻底放弃了擦眼泪,睁着被泪水和雪花浸软了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两秒,转过身几乎是跑一样地离开。

浅绿的身影在寒风里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耳边的风声小了,雪停了。

眼前只有满目刺眼的白。

他极慢地闭上眼,重归一望无尽的虚无。

——————

不算分手哦,因为根本就没在一起过……我在说什么

除夕那天晚上,于望秋被叫回了蓝照山老宅。

肯定又会是一场足以令人作呕的“家宴”,像以前一样忍过去就行了,他早就习惯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

于岐山把他单独叫进了屋,脸上是难得的和蔼:“望秋,你做得很好。”

……他做得很好?

于望秋不明白。

于岐山仍笑着,自顾自地开口:“你是在和市长的外甥nv、老省长的亲外孙交往对吗?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家里,改天啊,我带着你登门拜访。”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在于望秋眼里扭曲成小丑的狞笑,咧成镰刀的弧度,钩住他无处可去、摇摇yu坠的神智不停下坠——

直直坠入无间地狱。

难怪他会这么和颜悦se。

只是因为自己给他带去了意想不到的利益。

灵魂在被烈火烹烤,于望秋静了很久,听着耳边文件翻动的声音,只想着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他还以为,至少会等到和她过完这个新年呢。

“我没有和她在一起。”

于岐山的动作停住,笑容还未消,不过眼底已经寒凉一片:“你在说什么?”

“应该说是,她不喜欢我了,所以和我分手了。”

书房内彻底静下来。

案桌上的檀香还在慢燃出细白的雾,丝丝缕缕消弭在空气中,于岐山站起了身,绕着案桌走了一圈,才来到他身边,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于望秋安静等着。

下一秒,腿弯剧痛,他被迫跪了下去,最后的力气只用来挺直背脊,任由膝盖骨在地面磕出沉闷的巨响。

是桌上假山形状的瓷制檀香炉被于岐山抄起砸向他,顶端尖锐的角深深扎入腿弯,还在燃烧的香烫上皮肤,香灰撒落一地。

于望秋却好像在这浓烈混乱的气味中闻到了血的味道。

“没用的东西,连个nv人都看不住!”

于岐山气急败坏的骂声从身后传来,似乎是嫌不够解气一样又狠狠踢向他刚被砸伤的地方,像指使一条狗一样指使他:“去祠堂跪着,天不亮不准起来。”

祠堂供奉着于家祖先的牌位。

于望秋一直觉得可笑。

就算让他在这儿跪着,他也跪不出半分悔意、更是无半点敬畏。

他在烛火中直着腰,目光一一扫过上方那些他连名字都不认识的所谓“祖先”,漠然地想着如果真的有先祖在天之灵,又怎么能对他的遭遇袖手旁观。

还是说于家人都是一样的恶心?

包括他自己。

身后的门缓慢打开了,于望秋没有转头去看,甚至没有眨眼,任由那人走到自己身边随意跪下,去不知道是谁的牌位上上了三炷香。

“感觉如何啊?”

于策年嘲讽地看着他:“你让那nv的羞辱我的时候,有想到现在吗?”

线香灼出一段灰,于望秋注视着它落下去,转头无言地盯住他,一言不发。

背对着祠堂冷寂肃穆的大堂,他沉默的眉眼黑浓得摄人,像暗夜里无声蛰伏的怪物。

“切,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把你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父亲而已,父亲可是很看好你们的感情啊,谁知道你,这么没用,被一个nv的给甩了。”

于望秋不说话他也觉得有意思,仿佛要把自己曾经受过的羞辱全部讨回来:“还是说你根本没和她分手,你是怕在她面前丢脸,所以才撒谎?”

于策年看到他的眼睫颤了一瞬。

“看来被我说中了啊。”

他笑,起身绕到于望秋身后,像什么知心的兄长一样搭着他的肩,弯腰:“我真是不明白,那nv的有什么好,你就这么喜欢她,难不成……”

语气陡然恶劣羞辱:“难不成是床上功夫特别好,让你爽得不行啊?”

……

于望秋是被尖叫声唤回理智的。

原本冷肃si寂的祠堂一片混乱,供桌上的牌位凌乱地歪倒掉落,桌沿有血,是从于策年的额角流出的,而后脑的头发正被一只手sisi攥着。

于望秋从他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脸。

苍白的、瘦削的、全无情绪的脸。

简直像是怪物。

就是怪物。

于策年癫狂地大叫:“你疯了、你这个疯子!还不放开我,这是祠堂……你想si吗?”

身后未关紧的门外响起了凌乱奔跑的脚步声,应该是有人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所以才焦急赶过来。

满桌的牌位注视着他。

在压迫、警告他。

而于望秋毫不在意地重新揪紧于策年的头发,在他惊恐的求饶声中再次狠狠砸向案桌,一下、一下。

直到瓷炉内的香灰被血覆满。

养子和亲儿子在自家祠堂动手,其中一个重伤进了医院,实在是见不得光的丑闻。

于岐山把这件事压下,像是没了再处置于望秋的力气,不顾心理医生面se凝重的劝慰,完全不在意地将他赶回了垂枝苑。

已经打算任他自生自灭。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回到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牧筝桐没有在家等他,微信也没有她发过来的消息,一切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或许是她有自己的事耽误了。

这样也好。

如果被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担心的。

家里已经没有氟西汀,于岐山不让心理医生给他诊治开药,于望秋也没打算自己去看。

他认为自己很冷静、很清醒,不用多此一举。

药柜里只剩下几片安眠药。

和她待在一起后,他已经很少吃了。

但是现在,于望秋将仅剩的几片全部倒进手心,混着冷水咽下去,浑身冰凉地躲进了还留有她味道的被子里,抱着她留在这里的衣服,蜷成一团、闭上眼。

睡一觉就好了。

外面又开始下雪。

负责扫雪的工人都是第二天雪停才会统一清理,于望秋在窗户边站着,看着入户的石板路逐渐被积雪覆盖。

如果她突然过来,会不会滑倒?

太危险了。

随便套了件羽绒服裹住身t后,于望秋下楼,去杂物间找到扫雪阿姨常用的藤条扫把,从楼梯口开始一点一点将积雪扫向两边。

有事可做,他也不至于一个人待在家里胡思乱想、头痛yu裂。

好像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她了。

那天她解释说自己中午有事没能赶过来,他回了没关系。

这几天他们依旧互发消息,只是没说要见面。

毕竟是新年,除了像他这样无处可去的人,大家都要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

刚扫净积雪的路面又迅速被雪覆上,于望秋机械地重复着扫雪的动作,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要是她来了,该说什么。

他应该要和她说……

“于望秋。”

雪风中陡然传出她的声音。

是幻听吗?

他抱着扫帚的长竹柄转头,在漫天纷飞的雪花中看见了她,穿着一身浅绿毛绒外套的她,眼睛b覆满了桂花树枝的雪粒还要亮。

像冬日里鲜活亮眼的青橘,猛然闯进他的心。

她说自己是专门来找他的。

有话想和他说。

可是…不行。

应该要让他先说才对。

“我想结束……我们的关系。”

这是他准备了很久的、在心里上演过无数次的画面。

终于在今天变为现实。

可是想象中她不是现在的样子。

睫毛啪嗒往下掉着雪,一双眼睛被水汽浸软了,如此的难过的样子。

却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确认无法挽回后,她就要ch0u身离开。

但是给了他最后的机会,她说事不过三,她说自己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她问他有什么苦衷,要告诉她才对。

他只说:“没有。”

所以于望秋只能看着事态往自己预设好的方向狂奔,看着她一步步离开自己的视线。

怀里修复好的陶瓷杯坚y冰凉,还留有她温度的翡翠手串咯得手心生疼。

于望秋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眼眶g涩酸僵,也不舍得移开、不舍得闭上眼。

从一开始他决定好了这一天的到来,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许多而已。

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呢。

一中开学的时间定在三月初。

纪铭本来想和牧筝桐一起去学校,结果又晚了一步,赶到教室时,人已经在位置上趴着了。

他凑过去坐下:“怎么开学第一天就这么没jg打采的?”

趴在桌面上的人动了动,把脸转出来,露出一副倦容:“腿痛。”

“腿痛?你都在家躺一周了,怎么到现在还痛?”

他们年后又和几个朋友一起去爬了缎云山,全程徒步,到了山顶去住了两天道观,下山的时候一群人腿都打颤。

牧筝桐从桌面上直起身:“腰酸背痛。”

“我给你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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