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和“大画师”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愈发严重。
入了省博,左汉知道《渔庄秋霁图》赝品一定被挂在最显眼那个展位,遂直奔过去。在这个工作日的下午,整个展厅异常空旷。
左汉站在假画前,越看越假。
大众只当是真迹,越看越真。
他拨通了金馆长的电话:“喂,金馆长吗?我左汉。”
“哎哟,左汉啊,好久没联系了,怎么样,最近好吗?”
左汉心说明明丢画那次才见过,却也无意和这个油腻的老家伙闲扯,开门见山道:“我现在就在省博,您有时间吗?”
“有啊,在办公室呢,过来喝口茶吧!”
左汉到的时候,见馆长办公室门户洞开。他象征性地敲敲门,金馆长便腆着个大肚子迎出来。他知道金馆长这么待见他,并非因为他自己有多么了不起,而是因为老妈在画坛的名声地位,以及他那个曾经是本地警界一把手的老爸。这些有点社会地位的人,从不和手里没资源的家伙浪费时间。
“前些天人比较多,没机会向您请教。今天晚辈刚好得些空闲,就想着来您这看看。”
“知道你忙,”金馆长熟练地夹出一撮福鼎白茶,塞进紫砂壶,“其实早就该来嘛,你金叔叔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谢谢金叔叔。”左汉客气笑笑,但觉得自己的时间也不容这位上层人士浪费,“金叔,其实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渔庄秋霁图》的事。哦,您也知道,我现在在帮警方做事。而且撇开这个原因,我的私心也是希望尽快追回真迹的。”
“渔庄秋霁图”几字一出,金馆长原本红光满面的脸,霎时变白。他舔舔嘴唇,放下手里的茶壶。左汉接过茶壶,继续泡茶流程,同时比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只管讲话。
“不瞒你说,你金叔叔最近被这事折腾得都掉不少头发了。”说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仿佛在抚今追昔,“公安部门愿意替省博暂时隐瞒实情,我们很感激。但是我们和上博已经白纸黑字约定好了展品归还日期,距现在不到一个月了。如果到时候还是没有消息,只怕纸里包不住火。”
“博物馆储藏室的钥匙,除了您说的几位,还有没有可能在其他人手上?”
“这个问题警察已经问过无数遍了,我也答过无数遍了,想必你对我的答案已经倒背如流。我如果知道情况,能不马上告诉你们?我才是最着急的那个!”
“有没有可能被泄露出去?别说保密协议的事,如果有人受了重金利诱,保密协议根本就是一张废纸。我想知道,如果有钥匙的几个人里必有一人涉案,那么在您看来,最有可能是谁?”左汉给金馆长倒茶,茶水的色泽很是漂亮。
“这个我自己想过很多次,但确实没有哪怕半点依据去怀疑谁,我不能误导警方。但我能用排除法,告诉你谁不太可能做这事。”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