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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1

 

我被关在地下室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天,只能用墙上的刻痕计数,今天可能是第十天,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计数是不准确的,也有可能更久。

经常x的发烧g扰了我的思维,我经常被「病魔」困扰,一发热就会神志不清。

地下室由很多木头构成,床是木头,书柜是木头,是一个正方形的房间,出口是一道铁门,已经被我划得不成样子,上面有一扇通风口,我不知道通向哪里,我今天打算看一看。

我不知道自己几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翻开书柜上的书籍,上面的内容陌生到我如看天文,我认识上面的每一个字,组合在一起又变得不认识,我只知道我应该逃离这里。

我打开了通风口的挡板。

从通风口里,我又听到了熟悉的尖叫声,说起来我最开始觉得这里是安全的,但是昨天我听到了人的尖叫声,是这点让我决定逃离出去,在没有发生「尖叫」以前,我觉得在这里很好,因为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我把一切都忘记了。

今天我没有发烧,攀上通风口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我爬到通风管道里,被压得直不起身,闻到了一gu腐臭的气味,气味好像不是从通风管道的尽头传来的,而是从我的房间里传来的。

我觉得奇怪,但还是继续爬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很长,我的t力今天异常的好,没过多久就爬到了尽头。

通风管道里很黑,但通风口的挡板并不是实心,会透出光,我看到了熟悉的光亮,激动地爬到前面,看到了一块中空成一条一条的板子,恨不得把眼球贴在通风口的挡板上。

我从通风口向下看,下面是一个厨房。

b起家庭厨房不同的是它没有ch0u油烟机,也没有锅具,厨房的正中心是一个大型的案板,在侧部安装了铡刀,墙壁上挂着方便处理r0u类的刀具,我数了一下,大概有十多个,继续看下去,脑海里出现了「触目惊心」四个字。

大型的厨房,一切「纯白se」,墙壁是白se的瓷砖,地面是白se的瓷砖,上面呈现着「飞溅状」的血,案板也并不洁净,上面有一挂r0u,我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r0u,只看到了肋骨,像是我平时吃的r0u。

我的肚子发出响声,我感到饥肠辘辘。

我决定原路返回,在我原路返回的途中,我听到通风管那头的门被打开了,看来我走的正是时候,要不然被发现了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想到这里我的腿有点软,爬回了我的房间里,把通风管道的挡板放上去,椅子也放到墙壁旁边。

好像到我的吃饭时间了。

她来了,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她是nv人,并且很瘦,所以我没有那么害怕,我熟练地走到铁门附近,看着坚不可摧的铁门的纹路,铁门缝隙下滚出了一坨坨的r0u,全是带血的生r0u,我捧起来吃掉,能看到肌r0u的鼓动,以及她投出的一片影子。

「吃饭了。」

是nv人的声音,既沙又哑,咬字非常之轻,几乎淡不可闻。

我感到恐惧,因为我不知道她养着我的目的,看的书籍里没有这样无缘无故的人,我在地下室里也算不上自由,我不知道我吃的到底是什么r0u,但见到r0u的我就像疯了一样,不得不吃下去,她也在等着我,听到咀嚼声结束后,铁门下出现了一碗水。

「别再把碗打碎了。」

我看到铁门外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和她说话,问问她为什么会把我关在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声,她的手纤瘦而长,点了点地面的位置:「喝完以后放在这里。」

我决定不再尝试说话,把碗放在她指定的位置,她的手再次出现了,把碗收回去。

「家里没有碗了……」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吃过了那团生r0u以后,我又开始发了高烧,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意识又开始不清了,我开始寻si觅活,但是室内竟然没有可以让我si的工具,我尝试了很多种si法,真的……

……很多种。

再次睁开眼睛,还是在地下室,里面的景观是一样的,全都是木头,我下了床打算记今天的日期,今天是第十一天了,结果看到我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那个人也吓了一跳,那个人是一个男人,看上去很怕我。

他被绑起来了,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箍在后背,宽大的臂膀上全都是血,一个寸头的造型,肌r0u向后缩,巨型的身躯看上去能打si十个我。

「别,别……」

他竟然哭出来了:「我还不想si……」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误解,我不吃人的,尽管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吃了很多生r0u,但是生r0u和人是两个概念,这个我分得清。

「啊……」我想要和他g0u通,可是也发不出声音,我怀疑我的舌头被割掉了,但是咀嚼的时候舌头依然在起搅拌的作用,能尝到发腥的r0u味。

他更害怕了:「我求求你了,你别吃我……」

他的军用靴踹着地面,我看到他尿出来了,军装k里sh了一大滩,眼泪混着血流了大把,灌sh了粗糙的毛孔,为了避免他的紧张,我向后走了一步,他愣了一下,问我:「你能听得懂人话?」

我点了点头。

但我不是随时都听得懂人话,有的时候我听不懂也看不懂,那是我发烧的时候,但是他把我当做救命稻草,开始滔滔不绝地问我关于这里的事情,问我关于「她」的事,问我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你知道哪里能走吗?」最后他问我。

我指了指铁门,他看上去很失望,我又指了指通风管道,把椅子垫在下面,他眼里的光亮起来了,踉跄地站起来,开始筹划着怎么逃出去,后背的绳子成了他最大的阻碍,他要求我帮他解开,我过去了又大发雷霆,说让我离他远点。

我不能理解。

「要不然你还是过来吧。」他说,「你可能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你是有理智的对吗?不会对我做其他事,不会把我吃了,不会咬我?」

我点点头,帮他解开了绳子,我不能说我打算和他一块走,但是我跟在他的后面,进入通风管道的时候,我也把椅子带到管道里了,以防到了厨房后回不到我的房间。

到达通风管道的深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看上去胜利在望,我的心里也在欢欣鼓舞,这次的逃脱有了第二个人,我打不开的铁门,如果有他在我们可能可以打开,哪怕没有动任何的智力,单靠武力成功率现在也来到了50,只有我的话可能只有10。

他拆开了通风口的挡板,一跃而下到厨房:「你下来。」

他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一个刚刚尿k子的人有那么大的勇气,因为我第一次看到「厨房」是被吓到的。

我和椅子一起降落到厨房,他开始研究起了厨房的构造,跟我说他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的房子了,也很久没有见到铡刀和像样的家具,外面的世界现在大变样了,也开始说他的身世,说他在外面是个兵。

「你到铁门前看看,我看看其他地方。」

厨房也有一个和卧室一样的铁门,区别是厨房的铁门在下面没有缝隙,厨房除了通风口以外是完全封闭的一个空间,我撞了撞厨房的铁门,和卧室的铁门一样坚y,而就在我撞门的同时,一把刀砍在了我的头发上。

我下意识回过头,头发掉落了几缕,看到男人把刀ch0u回,接着下一刀继续劈过来。

「你别怪我!」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杀我,在即将逃离的前夕也并不想si,向前扑了过去,我们两个人抢着刀,他咬牙切齿地踹我,用手肘向下顶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倒是想相信你,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做错了什么……」

我感到我的肩胛骨下陷了。

「我就是应该杀了你,像你这样的我也杀了无数个了!」

「咚咚」、「咚咚」。

厨房外传来了走动的声音,我们对视了一眼,又回到了相同的阵营,知心的好友一样扶着对方起来,我把椅子摆在下面,他急匆匆地清理着现场,把刀还回去了,我钻进管道以后,他也把我的椅子夹到管道里。

我们钻进管道后,爬到中途才传来厨房门被开启的声音。

现在不是我吃饭的时间,刚才我们惊动到她了,不知道惊动的代价是什么,我们回到了卧室,通风管道应该还通向其他地方,我在心里想着我到时候留意一下有没有其他分叉口,而到了我的卧室以后,他把椅子放下来,开始给我赔笑。

「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都是怎么看你的?你出去以后的待遇是什么?」他可能怕我不理解,嘻嘻哈哈地又说,「啊……我不该提这个,你出去以后的世界光明伟大,总b这儿强,刚才我考验你呢!」

我对他无话可说,也对我是什么人不感兴趣,但不能失去他,先不说成功率的问题,就算不能够逃离这里,我也需要他陪着我,否则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活够了的时候他也可以帮我si,他应该可以让我si……

现在先不想那些,现在又有些想活下去,他让我把他绑起来,对着我发誓说他不会再杀我了,我觉得他可能是怕「她」打开门发现他挣开绳子,但「她」从来没有开过我的房门,我们的g0u通只有在门口的几句话。

这个我不能告诉他,否则他又该杀我了,我把他绑好,他在室内滔滔不绝。

「这次我和你交了心了,不会再杀你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应该也想逃,你应该也知道只有一个人逃出去的可能x很小,外面的世界有鲜花有礼pa0,我们两个到时候一块出去。」

我不懂鲜花也不懂礼pa0,他描述的世界和之前描述的世界不同,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只能坐在床边听着他讲,他坐在之前被绑过的墙壁上,肩膀出了更多的血,用肩膀擦了擦脸上的汗:「外面吃的r0u都是用火烤的,你平时应该只吃生r0u吧?烤r0u上面蘸着g料,卷着菜和蒜,吃一口舌头都能吞下去。」

「烤r0u」我在书上看到过,我感觉到我在分泌口水,不光是因为「烤r0u」,也是因为到了我的吃饭时间,聊着聊着我发现她今天并没有来送饭,往常这个时间我已经吃饱喝足了,我看着还在说话的男人,惊悚地意识到可能他就是我的饭,我不吃掉他就只能饿下去。

我可以忍受今天的饥饿,但是明天呢?

但是后天呢?

我又开始发烧了,病得东倒西歪,我不知道我发烧以后会发生什么,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男人不在地上,通风管道的板子被打开了,椅子也不见了,我发出难听的嘶吼声,他在通风管道里探出头:「是你吗?」

我不是我,还是谁呢?

我点了点头。

「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停了嘴,「算了。」

男人从通风管道上跳下来,带着我的那把椅子一起,他自己把绳子解开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开的,他面se如常地把椅子扶正了,我们两个一起登上通风管道,尽管我不能和他g0u通,但他很显然有自己的主见,也在找着其他的房间,厨房是在我们面前的方向,我们背后的方向也有管道。

我和他顺着背后找,很快找到了下一个房间。

把通风口挡板拿下去,男人看了一下,确认无常就跳下去了,我还是带着椅子跳下去,这次的房间是一个卧室,里面是正常卧室的构造,和我的房间很类似,但这个房间更有生活感,书桌上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放着一张照片。

男人拿起照片,翻来覆去看了下,脸se变得y郁。

相框里是两个nv人,穿着地区的警装,其中一个nv人「出尘绝yan」,没有注视着镜头,而是侧过脸揽着另一个人,另一个人面对着镜头笑,时间停留在这一时间,相纸上写着:「二零一二年,我们刚毕业。」

我也看着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我有点熟悉,名字呼之yu出,但是她到底叫什么呢?

换一个问法,我叫什么,今年几岁?

这种问题我问自己都得不到答复,我认为我是生病了,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但是哪里严重又说不上来,只有不再继续想,看着门口的铁门。

铁门是一堵,肃穆地立在当场,结构不是撞能撞开的,和我卧室里的铁门相似,但有一点是不同的,在这间卧室的铁门有门锁,我撞了一下大门,男人也注意到了门锁,用眼睛对着门锁看着。

「我们现在缺根铁丝。」

他说:「我有一点这个经验,我之前撬开过锁,但是铁丝哪里找?」

我们回到通风管道,又沿着通风管道走了很多地方,其他的通风管道打不开,能通往的房间只有「厨房」以及「我的房间」和「她的房间」,在这里分不清白天黑夜,我以我的睁眼和闭眼分白天和黑天,现在可能是一个白天,我和他来到厨房,他拿了一把较细的刀,把刀身放在案台的铡刀上。

铡刀已锈了,被男人大开大合一落,甫一接触细刀,铡刀的刀身偏了,只压出极细的铁丝,细刀卷了边,压出的铁丝太细了,不能用在门锁上。

他再压了一次,压出了符合条件的铁丝,我们都为这次的顺利感到庆幸,我们顺利的不像在逃生,而是像在玩游戏,又回到了「她的卧室」。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对着门的门锁做着动作,整个人趴在门锁前,用耳朵侧耳在听。

男人的军装k上都是g涸的血渍,两膀的肌r0u鼓动着,正在扭转着铁丝,我知道他也害怕,否则不会等到我起来才探索新的房间,他觉得只有我们两个人时被发现了才有胜算。

「你是不是想着吃我。」他忽然问。

我站在他的后面,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并不否认。

他还在开着锁,自顾自地说:「在这里我是你的食物,你不是我的食物,你是怎么看待我的血的?我在流血的时候你在饥肠辘辘吗?」

我在心里说:好饿了,快住口。

他还有用处,他也觉得我有用处,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共存着,等到这扇门开的一瞬间,我们就会互相扭杀厮打,我不会再那样绅士了,我在心里偷笑,惊讶地发现昨天的我是错误的,因为我一天都受不了,我一定会把他吃了。

我现在就在想这件事情,看到他的肌r0u,心里想的是想吃,流着汗的r0u看上去不好吃,但还是想吃,因为我已经饿了很久了,我不知道我饿了几天,我也不会说话,他更不会再主动提起食物的事情,我们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男人把门打开了,我们两个人探出头在外面看了一下,发现通向的并不是外面,而是一条长走廊,他捂着肌r0u哈哈笑着,压低声音撞了我一下:「我还有活头呢!你还是得忍。」

你也活不久了,我回以嘶嘶的叫声。

「她」似乎不在,很久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了,现在纵横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走廊,我们从其中的一个门走出来,旁边还有门,我们走到走廊同闭了嘴,不知道这栋房子里是否还有别人,而只有未知是最恐惧的,我们在走廊走了一会,发现这个走廊只有三个铁门,窗户都被封si了,现在我们所处的还是一个密室。

他看着面前的铁门,铁门底下有空隙,说:「这个是你的房间。」

我们又走了一会,又发现一扇铁门,他看着这扇密不透风的铁门,说:「这个是厨房。」

我们从房间的一个尽头,走到房间的另一个尽头,抬头时空无一物,低头时同时也是,受光线限制,我们没有办法观察太细致的东西,走廊里是漆黑的,灯只有在房间里面点了,走廊里是没有灯的,他蹲下身,抱着头绝望地说:「没有其他门了。」

为了避免「她」出现,我们回去了,把一切恢复了原样,我和他再次出现在我的卧室里,他看上去有些饿了,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样子,他再这样饿下去会si,他心知肚明,开始撕我房间里的书。

男人坐在地面上,下巴上已经长青,手里端着书脊,撕开了书胶装的部分,书页在他手中散开,他一页一页地朝嘴里塞纸,塞着塞着就哭了,这次自己擦着眼泪,嘴里面都是书,到最后把书的封面也吞下肚。

「我们和平共处吧。」

他说:「我不想si。」

是真的对这种情况绝望了吗?我觉得事情还有转机,我们现在只缺了一团火种,走廊里应该还有东西,否则「她」怎么出入?我指了指头上的灯,又指了指我书架上的书,上面有几十本「名着」。

「你的意思是钻木取火?」

我取出一本书,指了指一直被我们用于攀爬通风管道的椅子,这个方法是我看冒险类图书学习到的,我忘记了它叫什么名字。

「不能用这个。」他否决了,吃饱喝足以后重振jg神,对着书柜打量,招呼我和他一起去拿刀。

他挑了一把菜刀,和我回到我的卧室里,让我抬着书架,把支撑书架的「腿」用刀削下去了,削成适合取火的形状,同时又不易被发现书架的变化,用刀在书的封面上钻了一个刚好适合木棍大小的孔洞。

一切准备完成后,我和他来到「她的卧室」钻火,我们一共搬了二十本书。

男人再次把门撬开了,一pgu坐在地上,把书页撕成「书糜」,两只巨手掌着木棍左右,木棍在顶端被削成了锥形,他通过摩擦生热,我在一旁把书撕成一页一页。

「我们现在大张旗鼓,如果被发现了……」

粗犷的眉头一顿,狂野到每根毛发,大手摩擦着木棍,书页中升起一团烟,烟雾表明距离起火更进一步,他对着书祈祷,口中说着耶稣佛祖,我知道「耶稣」也知道「佛祖」,但它们不是同一个国家的。

我也画了个十字。

先从额头开始,再到左肩,把手由左肩转移到右肩,正在我「十字」的途中,火升起来了,他取了一片书页引火,我拿着十本书,他拿着最为珍贵的火种,我们二人再次来到走廊。

男人拿着书页,把眼睛靠在每个墙壁的缝隙上,书页在他的手中呈扇形燃烧,我在旁边向他的手中递纸。

他小心翼翼地点燃下一张纸,把新的纸拿在手中,照在地面上。

纸的燃烧速率太快了,我们大多数时间在切换着纸张,昏暗的走廊燃烧一会,片刻后换了张纸,纸燃烧过后会留下灰烬,灰烬在走廊无法清理,我们再也无法还原走廊的原貌,也就意味着如果今天逃不出去,这一天即将是我们的最后一天。

好像快到我的吃饭时间了。

我拿着书想,而他有了新发现,他照着我的头顶,发现头顶有一块四方形的缝隙,缝隙大到不像是天花板。

火光飞快地离开天花板:「你再去拿一些书。」

我摇摇头,他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了缝隙,我是有智商的,临近出口怎么可能放他一个人出去?他说这句话是为了支走我,我是不会被他支走的,正如我刚才说的,我是有智商的,我只是不会说话,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蔑视我蔑视到了这种地步……

我看上去很没有智力吗?

「她」没有回来,我和他僵持在走廊,他可能知道我看到了出口,耸了耸肩,点燃了下一张书页,故作轻松地开始下一个步骤,对着缝隙向上顶了一下。

走廊的高度不高,刚好是男人的身高,他轻易把缝隙撬开了,这时我才发现盖在我们头顶的是一个「盖子」,把盖子移开以后旁边是「梯子」,男人取下梯子,回过头面对着我,我听到他说了几个字:「我们和谐共处。」

壮实的身t顷刻飞出血花,飞溅了整个走廊。

我没有想杀他,我的理智告诉我他现在需要活着,但他的生命被轻易夺下了。

我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从「盖子」中探出头,外面是一片的碧蓝,只要离开这里就到他口中「外面的世界」了,片刻后我缩回地下室,看向自己的手,手颤颤巍巍地接触到嘴,碰触到血se的一刹那,我才意识到是我把他杀了。

我是迫不得已的杀人凶手。

吃饭时间到了,有的时候我听不懂人话,有的时候我生病,有的时候我没有作为人的意识,有的时候,有的时候,有的时候……

我开始咀嚼他的身t,我吃到了他的人皮,我把他的肚皮挖开,吃到了他的五脏六腑,又开始吃起他的四肢,他四肢的肌r0u还在跳动,有的时候我误认为他还活着,有的时候我觉得他是si了,他的脑袋被我砸碎了,已经砸了四次,我看到脑浆流淌在地面上。

我打算吃完他再出去,我一直在进食……

进食……

进食……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的「盖子」被分的更开了,yan光照在我的身上,我被吓了一跳。

我并不是怕光,遵循本能地躲到黑暗的地方,捧着男人的r0u块,蒙昧地看向「盖子」。

一个nv人跳下来,扫了一眼情况。

我看不到她的面貌,她能看到我的,她戴着「面部护罩」,全身穿着「防护服」,t型瘦削,隔着一层「面罩」遮掩,窥不出她的真实面目。

她问:「怎么出来的?」

是「她」,一直给我喂食的nv人……

我拖着尸t向后,指着「她的卧室」,试图和她g0u通,从「钻木取火」到「铁丝开门」,连带着通风管道的事情都和她指认了一遍,她一直跟在我的后面,拿出钥匙把走廊里的三个门打开,她的目的好像不是杀我,b起杀我更在意的是我能够自由活动。

我拿出来一本书,翻开书的封面,找到了一个「你」字,把书翻过去指给她看。

她重复说:「你。」

我点点头,不知道她是怎样想我的,现在是我在为了生存求全,我不能再任x下去了,接连翻了很多页书,找到对应的字,一个一个地指给她看。

「你去哪里了?」nv人重复了一遍,我点点头,她回答说,「我去找食物。」

但她两手空空……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她走到「她的卧室」,把桌子上的相框按下去,我跟在她的背后,手里吃力地拖着男人的尸t,边吃边回答她的问题。

「你有神智么?」点头。

「你知道你是谁么?」摇头。

「你知道我是谁么?」点头。

「我是谁?」nv人把书递过来。

隔着面罩,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眼睛,nv人的眼睛如墨,淡漠的目光投s过来,似乎注意到了我在看她,苹果肌动了动,她不擅长笑,但这是人类表达友好的动作,我彻底放下心,在书里指了几个字。

「喂我的人?」点头。

她说:「我是刘少卿,喂你是我的义务。」

我还是不知道她是谁,她没有再多解释,我也不能识别到她的情绪,我感觉到我好像不是人,我和他们不是同一个物种,但是拥有一样的肢t,他们有的手我跟他们是一模一样的,他们的身t我也毫无差别,那我是谁?

我叫什么,今年几岁?

她让我回到「我的房间」里,把「我的房间」的门锁上了,我再次面对着那扇铁门,吃着男人的尸t,至少今天吃饱了,我在墙上画了新的一道,感到又有些发热,在彻底失去意识以前,我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喂你。」

第十三天。

我睁开眼睛,发现我被五花大绑在床上,我从来没有被绑在过一个地方,在床上拼命挣扎着,刘少卿打开房门,今天她没有戴着面罩,面罩在她的手里,她长得和相框上的人一样,是那个长得「出尘绝yan」的。

除了「出尘绝yan」,我在脑子里寻找着形容词,拿出的形容词是「绝代风华」。

刘少卿说:「清醒么?」

我赶紧点点头,心里希望着她把我松绑,我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绑在床上,我是以睁眼和闭眼记日子的,我感到十分委屈,她把面罩戴在头上,面罩压下去大多数头发,也压下去了淡情的面目,眼睛和耳朵是她的特征。

她的眼睛b一般人深邃,左耳缺失了。

她坐在我的床上,床的大小刚好是我身t的大小,只有一些盈余,坐在缝隙边看着我,用手揽着我的脸,坚y的面罩碰在我的额头上。

「还记得我么?」

她又开始问了,接下来躺在我的身边,她没有给我松绑,我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我感到有两只手揽在我的背后,我低下头,看到刘少卿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连0我的手都戴着手套,全身上下没有一寸0露的皮肤。

「我是刘少卿,你是徐卉。」

她解答了我一直以来的疑问,我感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松动了,像是记忆的痕迹,我拼命地抓寻,但是记忆一触即散,nv人也并不黏人,拥抱了一次以后把我松了绑,出了房门,把那扇铁门关上了,房间里又只有我一个人。

我看向通风口,通风口已经被封起来,所有能逃出去的办法被切断了,我对着铁门张牙舞爪,铁门纹丝不动,我又开始寻si觅活,在房间里用椅子。

能使我si亡的是刀子,绝对不是椅子……

我看向男人的尸t,头的位置是空的,四肢已经只有一肢,胃部被翻出来,里面都是没被胃ye消化g净的纸,我把他放在他一直坐在的地方,他的浑身都是被撕咬过的痕迹,当时是不是不该吃掉他?

我的脑海里出现那个男人,他说要和我和平共处,也许当时他想到了和我共存的方法,但现在已经追悔莫及,我看着面前的大门,用头颅不断地撞着,撞到累了以后回床上睡了一觉,醒来是被门外的对话吵醒的。

「我们在这里?你有套子吗?」男人的声音。

刘少卿淡说:「嗯。」

我的印象中这是刘少卿第二次带人回来,她以前从不带人回来,男人没有察觉出她的不耐烦和疲惫,只有我察觉出了,「不耐」被「教养」遮掩了,nv人的举止一向很有教养,旋即我听到了「盖子」被打开的声音,两个人到达地下室,刚一接触到瓷砖,就传来了男人的惨叫声。

不止「惨叫声」,还有重物击打的声音,我靠在墙壁上听,接下来听到了拖拽的声音,nv人拖着男人的尸t,直到隔壁的「厨房」传来了剁r0u声,我才意识到现在是我的吃饭时间,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不吃人r0u,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r0u。

是人r0u吗?我过去吃的都是人r0u?

我该怎么面对刘少卿?她也是人,她为什么会帮我,为什么会拿人r0u一直喂我?我觉得我没有道德,但是她没有吗?我的病到底是什么,我只能吃人r0u吗?

剁r0u声停了,刘少卿把铁门打开,这次不再是隔着铁门喂食,而是手里拿着带血的r0u,r0u是一定新鲜的,因为是刚杀的人,和我不同的是我杀人是被迫,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她是有规划的,缜密到不会被人发现。

我拿起我的书:「这是什么r0u?」

「牛r0u。」刘少卿说。

「我之前吃的都是什么r0u?」

「动物的r0u。」

我打算继续追问,nv人r0u眼可见的疲惫,血丝在眼球之中,她知道她瞒不住我,而我也杀过人,我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不在意她杀了多少人,世界上可能只有我不介意这件事,因为我是吃人的人……

我接过r0u,吃下那团r0u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一直在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的表情,但知道她也在看着我,隔着面罩,我看到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像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隐隐约约觉得我有一个过去。

徐卉是谁?

徐卉几岁?

徐卉和刘少卿是什么关系?

我吃完了r0u,她又把我绑起来,我知道她是对我好的人,于是配合着她,她用的是一根拇指粗的警绳,采用的是「大臂捆绑法」,把我的大臂顺到背后,沿着肩颈捆绑,在背后呈八字形打了si结。

我感到手臂充血,脖子上被勒住了,她把我压在床上,连着脚也绑了起来。

我唔唔地叫着。

脚的绑法很普通,只用绳子缠住,做了这么多工作以后,我以为她会对我卸下心防,她又拿出了一根警绳,把绳子穿进吊索,这时我才看到在我的床的顶端被打了吊索,最后一根绳子绑在我的头部,限制了我的活动范围,剩余的绳子一圈圈围绕着,封上了我的嘴。

刘少卿坐在床边:「挣扎一下。」

我剧烈挣扎,手臂被绑到无力,被绑住的腿无法活动,就连头也移动不了多远,一旦移动了就会呈现出吊着的趋势,她确认了我挣扎也无济于事,躺在我的床上,没有脱下防护服,平和地注视着我。

「你想我了么?」

我不知道什么是想念,摇了摇头,只能看到陌生的面罩,底下还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她没有环抱着我,只是躺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绑着我,我吃饱了是不会杀人的,我对她没有食yu,当夜晚时,我却直gg地看着她的脸。

从她的脸看到手臂,我分泌着口水,想象着把她的防护服撕开会是怎样的光景,她是个很瘦的人,口感应该是g巴巴的,不像男人一样油光,我想第一时间吃掉她的头,但她的头发太多了,头应该是最难吃的部分。

我感觉到脑海中的声音在大叫。

吃了她!

吃了她、吃了她!

我觉得我想她了,口水流了出来,打sh了被我睡成hse的被子,我克制着食用她的冲动,前后挣扎着头部,一边分泌着口水一边在心里痛苦地闭上眼。

我觉得她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她可以满足我的食yu,我杀她是毫无缘由的,但我为什么想要杀了她?

每天的发烧是例行的,冰冷的身t再次发烫,我知道我又开始发烧,五脏六腑都烫到惊人,我把脸埋在枕头上,在克制食yu中昏睡,当这样的人真的很痛苦。

第十四天。

我睁开眼睛,懵懵地看着刘少卿正在脱我的衣服,过去的衣服在旁边,已经全部都是灰尘,新的衣服是一件格子衬衫,里面是一件黑se的长袖。

在换衣服的途中我趁机向下看了一下,我的身t和她是一样的,她有的器官我也有,我不明白衣服为什么要换,身t没有办法做太jg细的活动,我好像只有吃人的时候活动步伐大一些,她帮我把衣服换好,到厨房把剁好的r0u放在地上。

这次的r0u块量很大,她看着我用手捧起r0u块,扫了我一眼,淡薄地问:「清醒么?」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要问这一句,我不是一直都清醒着吗?

就像她睡觉一样,我应该也有睡眠,只是被发烧代替了,我在发烧的时候应该是在睡觉,我平时活动的时间只有那么多,有的时候是几小时,有的时候我也意识不到有多久。

我点点头,表示我是清醒的。

「我需要出去几天,像你逃出去那次一样,这些r0u是你几天的食物,你需要把它们分成几天吃,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找到食物后我就回来,在此期间尽可量不要发出声音,如果有人来了你就躲在床底,你能理解我说的话么?」

我已经被松绑了,试探着躲在床底,躲在床底的时候只能看到她的脚,她又拿了些破布,让我躲在床底的时候把破布盖在前面,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你不能出去,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我不清楚那个男人跟你说了什么,但外面的人会杀了你,这句话你能理解么?杀了以后你就si了,就像这坨r0u一样。」

刘少卿指了指地上的r0u。

我点点头,好像理解了书里说的「食物链」,曾经如看天文。

nv人把面罩摘下去,在摘下去的一瞬间侧过头,她的头发都sh了,我从床底爬出来,从这个角度我能看到她的左耳,她的左耳全部缺失,没有耳垂没有耳廓,一整个左耳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有大面积的疤痕和隐约可见的耳洞。

只有和我远距离的时候她才有摘下面罩的机会,面罩的作用应该是止咬的,她离开了房间,我不知道她这么折磨自己和折磨我的意义在哪里。

过了一会,我听到远方传来了「盖子」打开的声音,她出门了,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所以无从想象她的经历,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我的房间。

我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我坐在曾经用来「冒险」的椅子上,前后摇晃着椅子,向上看的时候发现用来绑我的「吊索」不见了,原来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小洞。

实在太无聊了,我在地上找着吊索,在墙角找到了它,它已经变得扭曲,我又看到了「警绳」,她没来得及收拾这些东西,我把警绳翻出来看,看到警绳上都是被磨损过的痕迹,曾经绑在我嘴上的部分断成了几段。

我意识到……

我的「发烧」并不是「发烧」,而是某种罪孽的「变t」,它促使我变成穷凶极恶,变成「饕鬄」的化身,或者说我已经不是人,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没有告诉我,是因为他想要活下去。

她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感到痛苦,觉得自己是羊群中的狼,我想到我有一个名字,我的名字是「徐卉」,即使我不认识「徐卉」,但我并不是一个怪物,头不当心磕到桌角了,我抱着脑袋发恨地回忆,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

刘少卿,想想刘少卿……

从「刘少卿」这个名字,我回忆起了少部分的记忆,我闭上眼睛,看到了大学时期的刘少卿,我在一颗树荫底下等她,学校的周围有拉练,很多戴着帽子的男生nv生站在太yan下面,我们请了假一起回了我家,我好像是一个家境富裕的人,读警校的原因是为了「正义」,刘少卿的家庭平淡而普通,父母在她十三岁的时候离异了。

我轻声说:「你读警校的原因是什么?」

她说:「为了生活。」

「那你怎么理解正义?」

「我对它不感兴趣。」

我跟她的感情很好,是朋友的关系,但凡是学校放了假她都是住在我家,我家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子,毕业后的我们都是警察,我托爸爸让我们分配到了同一个片区,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

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可以在一个浴室洗澡,可以给拒人千里之外的她抹泡泡,她没有钱交学费的时候是我替她交,我和她约定了结婚后请她当伴娘,笑着说我现在喜欢的男生,我喜欢的男生好像总是变,但她是不变的……

回忆在此终止了,我后怕地意识到我打算吃了我的多年好友,而我能保持意识的时间不多,我不知道我可以维持多久的意识,我到书架旁边看书,发现曾经的天文变得能理解一些,我作为人「理智」的部分正在逐渐恢复。

我又开始发烧……

第十五天。

发烧的时候我记得我躺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却在拍着铁门,我停止了拍铁门的动作,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盖子」被打开了,下来了好几个脚步声,我听到了枪械的声音,有人在暴力拆解着每一个铁门。

「刘少卿带着方勇去哪了?」

「上次跟她一块走的郑强胜,她回来以后不是说si了吗?他们难道是si在外面了?」

男人们聚在一起,神se都不太好看,一个铁门被砸开了,一群人围进厨房举起枪,只看到空荡的「厨房」。

男人嗤声说:「一天到晚刘少卿刘少卿,刘少卿之前在警队里安分了?现在在我们地盘住过吗?你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你觉得我们现在地毯式搜查是为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刘少卿把他们……」

另一个人说:「现在还没到吃人r0u的地步吧?」

「没到。」男人说,「但可持续的资源正在衰减,现在还有谁种地挖菜?现在还有谁在养牛养羊?动物已经开始没有了,你和我现在手里的武器也是珍惜物件。」

我按照刘少卿交代给我的方式躲在床下,把破布盖在前面,第二个被破除铁门的是我的房间,我看到鞋至少有七双,他们进入到我的房间,在我的房间寻找着物资,没有找到物资只看到了一大滩的血迹。

一双靴子在我的眼前:「徐卉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吧。」

「徐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我听到有人叹息,「某种角度上说是为国捐躯,但现在又有谁能记得她?」

他们破除了第三个门,发现了「相框」,确认刘少卿曾经住在这里,因为照片上是刘少卿和徐卉,他们决定把这附近再次地毯式搜索,有一个人说附近有一个牧场,他们探索物资的同时再找她。

他们离开了地下室。

我从床底出来,看到困住我的铁门现在成了一滩废铁,走到走廊后看到三个门全部是这样,这个地方再也没有可以拦住我的东西了,我不敢打开「盖子」,到「她的卧室」再次看着相片。

「二零一二年,我们刚毕业。」

字是刘少卿的字迹,「徐卉」的脸被字遮掩了一部分,她长得很秀气,五官每个都斯文,不像是「警察」,气质方正的像是警察,额头宽阔,穿着湛蓝se的警装半截袖,还是在对着镜头笑。

我也记得我很喜欢笑,坐在她的床上,过了一会又躲回我的床底下,尝试把自己的腿用警绳绑起来,我现在的活动时间太久了,我害怕我再次发烧,发烧后的我是不受控制的,在无意识中走出这间地下室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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