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豆浆
直到现在她才发觉,男孩刚才都叫她真真,难道是她认识的人吗?可是她却没有印象。
她反覆思虑,最後在一堆疑问下睡着了。
等到真真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十二点左右的事情了,yan光烈焰的照s,连同树洞都被晒得灼烫,真真连忙爬出树洞,回到家里。
回家的时候爸爸不在家,这让真真安心不少,至少可以暂时不用面对爸爸的威吓、暴力行为。
只不过真真一个早上都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好几回,饥肠辘辘的她,打开了厨房的柜子,找到了一个纸碗的泡面,她打开泡面盖,撕开酱料包,然後踏上椅子,按压热水壶,打算以泡面果腹。
爸爸平常不在家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吃东西,平常看爸爸泡面看得久了,久而久之,她也有样学样。
一碗r0u燥泡面的份量不算大,加上她饿太久了,两三下就把泡面给解决掉了。
把垃圾收拾好後,真真回到房间,锁了门之後就呼呼大睡。
昨天晚上待在树洞虽然睡得很安心,可是太闷热了,一个晚上辗转难眠,她反覆醒来,根本没有休息到的感觉。
在真真熟睡後没多久,夜幕降临,意味着魔爪又要进入这个家中。
那是恐惧、是茫然无措,更多的,是彷佛没有明天般的度过每一天。
砸东西的声音、摔碎东西的声响,又回到了这个家里。
真真吓得惊醒过来,心脏还在急遽跳动,忐忑不安的感觉又来了,袭卷着她。
「真真……方真真!」门外,方父在客厅大吼,不断地叫着方真真的名字。
真真当然不敢回应,还在想是不是又要爬窗户逃出去时,爸爸却踹开了门,拿着皮带,准备ch0u打她。
「拎娘咧,不好好待在家里,taade整天跑出去,看我怎麽打si你!」方父大手高举,准备让皮带在方真真幼软的身躯上鞭出伤疤,让她皮开r0u绽。
真真很畏惧,心想早就知道不要回来家里,可是肚子好饿,她真的没办法。
在她闭上眼睛,面对可能来临的挨打後,男孩却从衣柜跳出来,替她跟爸爸对抗。
「真真,不要怕!」男孩压在方父身上,si命掐住他粗肥的脖子。
其实他的力道根本不大,但是方父一见到他,却是吓得魂飞魄散似的,疯狂吼叫。
「不要过来啊……」方父紧抓住男孩的手臂,想要把他甩开,却发现怎麽甩也甩不掉。
真真还在纳闷,为什麽爸爸会害怕男孩,但更多的是担心,就怕男孩会被爸爸反压制住,最後可能也会讨一顿毒打。
真真决定鼓起勇气,心想带着男孩逃去树洞躲一躲,但男孩却像是无所畏惧,告诉真真他不怕。
「真真,你快逃,不用管我!」男孩使出全身的力气,想尽办法要压制住方父。
真真眼泪扑簌簌地落下,但是对上男孩坚定的眼神,以及他要她快跑的唇语,她还是只好照做,逃离家里。
眼看真真逃跑了,方父怒气更是直冲云霄,他用蛮力想要挣脱男孩掐在他脖子上的双手,却在与男孩又一次的对视下,吓得张大嘴巴,瞪大眼睛,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男孩咧嘴大笑,眼球连带从眼窝掉出,在地上滚来滚去。
「有鬼啊……c……」这是方父最後的遗言。
真真跑到树洞躲了起来,小手摀在脸上一直哭泣,肩膀不时ch0u动。
这次的她其实已经没有前几次的恐惧了,尤其男孩刚刚挺身而出的保护她,更让她觉得难过,自己做不了什麽。
妈妈生病离开她了,她没有办法救妈妈,现在连男孩她都救不了吗?
为什麽……为什麽她的爸爸是这样的坏人……
凉风吹拂下,树叶被刮得飒飒声响,混合着脚步声,渐渐进入了真真的耳朵里。
真真不敢轻举妄动,她擦去眼泪,瞬时,恐惧又上来了。
脚步声好像是往她这里靠近的,她心想自己可能完蛋了,毕竟……妈妈说过,晚上了,不要随便乱跑,会有坏人。
可是……可是她真的没有路可以跑了啊……
「真真,不怕喔,是我!」男孩的声音像是真真在这世界上还能拥有的最後一个温柔,熨烫了她的心,不再恐惧。
真真从树洞探出头来,欣喜的落下眼泪:「是你!」
「是我啊!」男孩对她笑得灿烂,同时也有一gu哀伤:「可是真真,我得走了,以後……可能没有办法再保护你了,不过,坏人也已经不在了,你不用害怕喔。」
真真愣了一下,什麽坏人不在了……难道……
难道……爸爸不在了?
「真真……你难过吗?」男孩眼se黯淡,可这黯淡,好像不该是他这年纪拥有的。
但真真努力存活下来的模样,在他眼里看来,同样的,这些经历又怎麽该是她拥有的……
只是不管是什麽样的年纪,家暴,都应该是零容忍,不该出现在任何一个家庭里的。
真真爬出树洞後摇了摇头,垂下眼睫:「如果爸爸不在了也好,他以前都打我跟妈妈,妈妈就是因为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又一直被他打……然後就生了很大的病,si翘翘了……」
男孩十分认真地聆听,彷佛是把真真当作自己一样,好像他们有过一样的经历。
他心疼的0了0真真的头,眼眶带泪:「真真,我就是知道你辛苦了,才会来找你……但是你现在不用再害怕了,坏人……不在了,不过你可以去找一个人照顾你,她是一个阿姨,年纪跟你妈妈应该差不多,叫做苏云凤,你只要跟她说爸爸的名字,也跟她说你是俊俊叫你来的,她一定不会丢下你的。」
真真听不太懂,茫然地问:「我要去哪里找她?」
「嗯……我把她的电话给你,你打给她,她一定会接的,但你要记得告诉她,你是俊俊的……朋友。」男孩又再度叮嘱她。
「俊俊……是你的名字吗?」
「对啊,她都这样叫我。」俊俊笑了,把电话号码轻声告诉她。
真真记下後,还在犹豫着。
俊俊往树边坐下:「你今天就还是先待在这里吧,我陪你到早上再走。」
「你明天就要走了吗……」真真着实不舍,俊俊就像一个好朋友一样,更像一个哥哥。
虽然,年纪看起来好像跟她差不多就是了。
「对啊,有的时候……都是命。」俊俊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身旁:「不过你可以把云凤阿姨当作自己的妈妈,我相信她也很乐意照顾你的,你不用担心,她人很好,如果可以,你再帮我告诉她,我一直都在守护你们。」
真真点了点头,虽然她听不太懂俊俊为什麽这样说,不过她想,俊俊一直在保护她,他是可以信任的人吧……
隔天早上一醒来,真真果然没有看见俊俊了,但是他昨天说过的话,她每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於是她回到家里,想要用电话打给苏云凤的时候,家门却被拉起了hse的封锁线,好几名穿着藏青服的警察,就在这里守候着。
原来,俊俊说的坏人不在了,真的是指爸爸已经si掉的事情,不过爸爸怎麽si的,她也不太清楚,可是她没有想像中难过,反而觉得解脱了。
她甚至有点恨意的想,如果当年si得不是妈妈,而是爸爸……有多好。
这样,她就不会失去一直疼ai她的妈妈了……
「si了也好啦,早就知道他常常喝醉酒就打nv儿,现在si了也好,都是报应啦……」一名身材圆润的阿嬷说着。
她叫做阿娥嬷,是真真家隔了五户的邻居,平时都会规劝方父不要酗酒,但有一次方父竟然情绪失控,朝他们家砸酒瓶,从那天开始,阿娥嬷也不敢再多管闲事。
虽然她很心疼真真,可是她也老了,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帮助真真。
一见到方真真就在门口,阿娥嬷赶紧跑到她面前,把她抱紧,不让她去看眼前方父惨si的模样。
方父被白布盖住的身t,眼眶是失了眼珠的窟窿、喉咙被划破,y生生的把喉结割断,心脏也被刺了好几个洞。
凶手彷佛跟方父有极大仇恨,把方父的心脏挖出後,捣烂在地上。
「真真啊,拍谢,阿嬷不知道你在这里。」阿娥嬷连连道歉,把真真护在怀里。
一名绑马尾的李姓nv警听见了阿娥嬷所说的话,决定上前借一步说话。
「阿娥嬷,我能跟真真说个话吗?」李警员温柔询问。
「这个……那你们不要吓到她喔,她已经很辛苦了,她妈妈走了,阿爸又一直家暴她。」阿娥嬷还在尽力保护着真真。
「不会的,一定会好好保护真真的。」李警员允诺着。
接着,李警员蹲下身来,轻柔的跟真真开口说了好几句话。
只是当真真把俊俊的事情告诉李警员时,却得到了诧异的目光,跟不敢置信的表情。
在警方协助下,真真果然联系到了苏云凤。
当真真跟苏云凤讲述,是俊俊要她打电话的时候,霎时,苏云凤眼眶温热,落下泪来。
苏云凤简直是毫无保留的相信她,不觉得真真是在说谎,说也奇怪的是,最後她还收养了真真。
几个月後的清明节,苏云凤牵着真真的手,来到了一座墓园。
真真小小的脑袋瓜还在想着,苏云凤带她来是要做什麽的,这里……该不会是苏云凤有哪个亲朋好友待着的吧?
她们走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jg心打扫过,并且摆了很多玩具的墓碑,苏云凤指着墓碑上的名字,对真真诉说了故事。
「俊俊……俊俊就是方俊凯,他……是你的哥哥。」苏云凤蹲踞在真真身旁,抱着她:「我跟你爸爸曾经也是夫妻,我们是高中同学,毕业後我们就结婚了,我也生下俊俊,可惜在我某一次去别的县市工作时,回到家里,俊俊已经被他喝醉酒後家暴重伤,几天後就在医院离开了……」
真真顿时流下泪来,难怪俊俊会知道她叫做真真,原来,他就是她的哥哥……
难怪,他会说她辛苦了……原来……
「後来我们离婚了,没想到那个坏人最後还遇到了你的妈妈……」苏云凤抹去眼泪,坚强说着:「不过真真,以後就让阿姨照顾你,我想这也是俊俊的用意,他知道我想他了,如果他还在,应该也二十初了……」
「阿姨,哥哥没有离开,他跟我说,他一直在守护着我们喔……」真真懂事的帮她擦去眼泪。
苏云凤破涕为笑,点了点头:「嗯,真真的哥哥是很乖巧的孩子,真真也是喔。」
「那我们回家,过几天再来看哥哥。」真真抱紧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如同,俊俊哥哥也曾经这样温暖过她。
「好,真真好乖,我们改天再来看哥哥。」苏云凤松脱拥抱,牵着真真的手,眷恋不舍的再看一眼俊俊的墓碑。
最後,她带着笑容,牵紧真真的手,离开了俊俊的坟前。
此时,俊俊已经不是当时年幼惨si的模样了,而是转为一名二十几岁的男人,看着苏云凤跟真真离开他的墓前。
他同样落下泪来,也感到欣慰。
坏人不在了,他相信妈妈跟妹妹可以过得很快乐,这样,他也能安心的走了。
夜晚,下着大雨,璃羽跟男友霖乐的久违约会,又一次计画泡汤。
自从他升上主管级职务後,每天总是避不了加班,以前一个礼拜至少可以约会一天,现在可能好几个月才见一次面。
明明住在同一个县市,却像远距离恋ai一样,距离遥远。
久了,热情的ai也逐渐远去,成了冰冷的陌生。
雨刷左右来回摆动,刷去挡风玻璃的水渍,璃羽坐在副驾驶座一话不说,她郁闷的心情也感染了霖乐。
交通号志亮起红灯,霖乐的车子也停了下来,他总算有时间能说话了。
「别这样好不好?都下大雨了,还能去哪里?」霖乐握着方向盘,表情有些不耐烦。
「我没怎麽样呀,就累了而已,倦了而已。」璃羽强颜欢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约会成为泡影的事情,这种情况真要计较,次数都可以集结成书了。
三个月好不容易能约会了,临时一场大雨就打乱了游玩计画,这还是小事而已,最无奈的还是连吃顿晚餐都没办法,一通家里的电话打来,霖乐就又要回家里处理事情。
他爸妈又吵架了,他得回去安抚,省得他们大打出手。
「别说没怎样,你明明就是有。」霖乐强迫自己压抑脾气,但口气上还是染着明显的愠怒。
「我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觉,就这样而已。」璃羽侧身面向车窗,闭上眼睛,想暂时远离这一切。
「璃羽,我们还是分手吧,我想过了,我真的有点累了,你也累了对吧。」霖乐终究是说出了不好听的话,却也是足够清醒过,才能讲得出的真心话。
时常没办法像一般情人一样好好约会,两人时间总是对不上,倒不如放彼此自由。
「我不想分手,为什麽要分手?」璃羽说什麽也不愿意放弃这段感情,这可是花了她整整五年时间的感情。
「趁现在我们都还ai着彼此的时候分开,这样不是很好吗?总b真的一点ai都没有了才分开还来得好……」霖乐深x1口气,劝说道:「放手对你才是好事,你值得更好的对象去ai你。」
绿灯亮起,霖乐又继续开车前往璃羽的家中,璃羽默不作声,但是心却像被玻璃割伤,血无止尽的流淌着。
一道白光搅扰了车里沉闷的气氛,闪避不及,两人双双出了车祸。
「霖乐,你怎麽还在睡啊?」璃羽手cha着腰,盯着病床上的霖乐抱怨着:「明明就没出什麽事情,却还睡得跟大猪头一样。」
霖乐顺着声音缓缓睁开眼,纳闷道:「我们这是在医院吗?」
「你忘记了呀,我们出车祸,不过幸好只是小车祸,你也没事。」璃羽朝他笑道:「既然都可以平平安安逃过一劫,就要过得好好的,我想过了,我愿意好好地陪着你,直到不能再陪你为止。」
经过一场浩劫,霖乐也为自己提出分手感到後悔,在发生车祸的当下,他还没完全晕厥过去,他还记得璃羽一直握着他的手,用微弱的声音替他加油,他自责自己怎麽会对她讲出分开两个字,过去那五年,不管在工作上经历过多少挫败,都是她一路陪着他走过的,他怎麽能这样对她……
幸亏还能重来,霖乐决定不再只想到自己的感受,而是要多花时间陪陪璃羽,如果可以,早早娶她也好,这样就不用再烦恼约会的问题,回家就算两个人只是陪彼此看电视,也是幸福的对吧?
「璃羽,我那天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对不起,我太冲动了。」霖乐握着她的手,诚恳的向她致歉。
「没事啦,我当然知道你是开玩笑的。」璃羽看着他的点滴袋,声音微微沙哑感慨说着:「时间过很快,不知不觉就快一年了。」
「一年……我睡了一年?」霖乐惊讶道,他没想过自己竟然就这麽睡了一年。
他看着璃羽的样貌,还是一样清秀,只是声音变得跟原先不太一样,讲话像是很吃力一样,说起话来的嗓音都有气无力。
「应该说还有一个月才满一年,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你爸妈会很担心你的。」璃羽倒了杯水给他:「之前的事情就别想了,最重要的还是现在跟未来,你一定要快快痊癒,这样我也才能放心。」
霖乐眼眶红了,对於自己那天的行为深感懊悔,所幸璃羽没事,好像也不介意那天的事情了,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在璃羽的陪伴下,一个月後,霖乐挣脱了病床,快快办理出院後,他在同天决定,要向璃羽求婚,隔天,璃羽却没有出现,只留下一封信给他。
内容是她很ai他,但是她知道她不是对的选择,她只是希望他平安健康而已,现在愿望达成了,她也没必要留下来。
霖乐看着信上的字迹呆滞许久,他没想过当他痊癒後,会收到这样的分手信。
他不愿相信这是现实面,於是他买了一堆啤酒想把自己灌醉,宁可醉si在酒下,也不要清醒去接受事实。
一连灌了好几瓶威士忌後,霖乐头昏脑胀,也觉得自己大概是要si了吧,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他闭上眼睛,也不想再去思考。
「醒了,他终於醒了!」护理师兴奋得向护理站报告好消息。
醒了?是谁醒了……?
霖乐r0u着双眼,白茫茫的天花板让他错愕一阵,他怎麽又回到医院了?
後来他嘲笑自己,喝得不省人事,被送来医院也实属正常。
只是,又是谁送他来医院的?
「儿子,幸好你还是醒过来了,爸妈真的很担心你,以後绝对不会再一直吵架,也会好好珍惜你的……」霖乐的妈妈擦去眼泪,抱着身旁的丈夫。
不过就是一个晚上买醉而已,妈妈为什麽要这样说?
「阿乐啊,这一年真的很长,但不管发生什麽事情,爸妈都会陪你走过,你……要坚强啊,你还有爸妈呢……」霖乐爸爸安慰道,虽然他知道这些话都没有什麽太大的作用,但还是希望儿子能够接受事实,好好活下去。
「你们知道我跟璃羽……」霖乐苦笑:「算了,没事,反正她没有我,可能过得更快乐吧。」
霖乐妈妈睁大双眼,想了一下才开口:「儿子,你刚醒过来,很多事情还不清楚……璃羽……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吧。」
「看看她?别了吧,我们都分开了,还去看她做什麽。」霖乐决定尊重璃羽的想法,反正她其实也只是接受了那天的分手要求罢了,他没资格怪她。
「你车祸的那一天,璃羽就已经走了,而你昏迷了一年……现在醒过来了,找个时间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霖乐爸爸叹了口气,讲起璃羽,其实他们也会难过。
毕竟相处过五年,也早就把她当作媳妇看待,却没想到这场车祸天人永隔。
霖乐拼命摇头,歇斯底里地咆哮:「怎麽可能,她明明前几天还在跟我说话……不对,你们刚刚说一年很长……难道我其实昏迷了一年?」
如果他真的昏迷一年,那他跟璃羽原本的和好,不就是……一场梦罢了?
「嗯……车祸那天,璃羽在抵达医院前就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你们被一台车撞上,挡风玻璃都破了,璃羽就是喉咙被割破了,所以……」霖乐妈妈说起这件事,又忍不住掉下眼泪。
霖乐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这时候他才懂得璃羽那些话的意思。
「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你爸妈会很担心你的。」
「你一定要快快痊癒,这样我也才能放心。」
原来她所谓的放心,是指等到他醒过来了,她就能够安心离开了……
所以她才会说她不是他最好的选择,愿望达成了,她也没理由留下来了……
她是为了他,才留下来的……
後来,霖乐抱头痛哭了好久。
有一抹霖乐看不见的身影,望着他,说着一些他根本听不见的一段话。
「没想到最後我们还是分手了,但是看到你现在平安无事,我就觉得一切值得了……你一定要快快痊癒喔,这样我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