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可、可我心里过不了这关”钟娥馨哭道,“我本来就甚少吃荤腥,猪皮这种东西,我实在是”说着她捂着嘴巴,作势欲呕。
陈筱艾赶忙端来茶水,萧明阳顺着她的背道:“看你这样,还是别勉强了筱艾,除了猪皮这一类,还有什么东西能过来遮挡疤痕吗?”
“也有,曾有妇人研制出一种胜肤膏,涂抹在疤痕上也能遮挡自然,但此物粘稠,不易调和,颜色也容易出差错,倒不如猪皮来的方便。”
“你有此物吗?”
“奴婢会做,但是此膏涂抹上去后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等它干透才行,行动上也有所限制。”陈筱艾说道,“比如做高抬腿等高难度动作时,会拉扯到旁边皮肤,影响动作发挥。”
“……我想试一试。”钟娥馨苦笑,“反正也不能比现在更糟了。”
说着,她取下发中簪子,塞到陈筱艾手中:“劳烦你,帮我做胜肤膏来,到时我另有重谢。”
陈筱艾应承下来,钟娥馨又看向萧明阳,面带恳求。
“我明白。”萧明阳说道,“此事我不会与人提起,你放心吧。都是女子,知道你的难处。”
钟娥馨感激道:“娥馨谢过五公主。”
蔓琪过来唤人,说是休息时间结束了,徐嬷嬷见她们迟迟不来,马上就要发脾气了。
萧明阳和钟娥馨连忙提着裙子赶去,还是挨了徐嬷嬷一顿骂,还是晨妃出声劝道才作罢,罚她们去一边做几套动作再来。
萧明阳看乔小姐又盯着钟娥馨不放,故意跳到她身边去,伸腿绊了乔小姐一把,又假模假样地扶起她到一边去,不给她靠近钟娥馨的机会。
陈筱艾在台下看着,心想总算来了个正常的公主。
直到黄昏时分,连晨妃脸上都有了倦意,徐嬷嬷才收了杆子,结束今天的教舞。
萧欣阳完全起不来身,只能由两个宫女扶着送进轿子里。今天徐嬷嬷对她依旧毫不客气,严苛程度远胜其他人,大有将她逼到知难而退的程度。
送走了其他人,晨妃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大大咧咧的一挽徐嬷嬷的胳膊,道:“您别把三公主逼出气性来,她本就心高气傲,过些日子觉得自己没有其他人跳得好,自然就萌生出退意来。”
“用得着你教?”徐嬷嬷给她一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揽这破烂事来做?马上就得恩典出宫恩养了,临到头倒是来了这破事,真是晦气。”
晨妃笑道:“别介啊您,善始善终嘛,您在南府跳了一辈子舞教了一辈子舞的,再从您手下出来了个铃兰姑娘,也是功成身退不是?”
“我看太后是要把我直接逼退。”徐嬷嬷叹道,“这三公主本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为避免她在铃兰节上乱来,太后私下给了我任务,便是让她自己退了。”
“太后果真如此安排。”
“不难猜想,到底是亲外孙占上了上风。”徐嬷嬷哼道,“不想勉强小侯爷,不过也是给三公主留些颜面。”
晨妃扶着徐嬷嬷坐下,道:“太后也是关心则乱了,以三公主的资质,上不了朱雀门。”
徐嬷嬷看一个脸色有瑕疵的小宫女上了茶,忍不住多看两眼。
闻言朝晨妃轻声说道:“我也是这样劝的,太后让我照做便是。后来才知道,慧贵妃有个侄女,原本是要找我教舞的,我若教了三公主五公主的,便可以推了她。”
“慧贵妃的侄女王家的小姐也要参加?”晨妃奇道,“我怎么没听说?”
“因为论资格是不够的,那王家小姐曾议婚过,后来也不知怎么地,没成。”徐嬷嬷附身小声道,“再者,我听满福说慧贵妃到皇上跟前去求,说王家小姐对小侯爷一片痴心,愿给小侯爷做妾。”
正在收茶盏的陈筱艾一惊,差点磕落了手中杯子。
晨妃也是惊讶,连忙问道:“皇上允了?”
“皇上自然是要问小侯爷的意思,不过听慧贵妃一番恳求,大也有那意思。毕竟小侯爷那么大了,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徐嬷嬷垂眼饮茶,“等袭爵后就该议正妻,安国侯府里的后宅马上就会充盈起来吧。”
“也是。”晨妃点点头,转头看见陈筱艾已经收好茶盏出去了。
蔓琪正要走进正殿,刚好撞上陈筱艾,正要与她说什么,就见陈筱艾面色微呆,也没听见自己叫她。
“筱艾?筱艾?”蔓琪奇怪,晃了晃肩膀才看她醒神,“怎么在发呆,哪里不舒服吗?”
陈筱艾赶忙将脑中杂念甩开:“没事没事,就想了点事。怎么了吗?”
“你刚回来,先休整一下,不用忙着上前伺候。”蔓琪拍拍她的头顶,也讶异道,“你长高了呢!”
陈筱艾撅着嘴避开她的手:”好不容易长高一点,你再拍我又要缩回去啦。”
蔓琪喷笑,道:“先回去整理一下屋子吧,不过春晓应该都帮你弄好了。”
陈筱艾点点头,又问道:“我回来半天了,怎么还是没看到苏歆?娘娘真让她出去办事了?”
一提起苏歆,蔓琪脸上笑容淡了下来。
“是真让她出去了,去了长春宫那。”
“什么?”陈筱艾震惊,“娘娘不要苏歆了?”
“不是这个意思。”蔓琪摇摇头,“二皇子跑去跟皇后娘娘要人,皇后娘娘自然要来问娘娘的意思,今天一早,苏歆就被皇后t娘娘召去长春宫。”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二皇子马上就要封东宫太子,被他看入眼的人都要经过皇后娘娘的层层筛选。虽说苏歆只是婢女,但由于是娘娘的贴身侍女,皇后娘娘也是不得不防,大约是叫过去问话训导吧。”
“苏歆真要嫁给二皇子了?”
蔓琪苦笑道:“怎么能说嫁呢?以我们的身份,只能说是纳入屋里当侍妾罢了,连侧妃一位都沾不上”
“那苏歆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蔓琪负气道,提着裙子在花坛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