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章之五
祁靖璵没料到她与祁靖珩会临时想出新阵眼这个计划,自然也不会安排更多的异象,至於天象的事,之前菲儿跟她说过,德妃娘娘有意无意的在皇帝面前提过几个司天监的官员,说是後g0ng里有司天监相关的事都会遣太监去问问,他们的答覆也帮了不少忙,皇帝就真调了那些官员问天象的事,没想到得到的回覆是当初跟卢廷站在同一论点的官员居然寥寥无几!
於是,皇帝不但驳斥了先前天象有异一事,还把卢廷解了职。
很快祁靖璵安排的假阵眼一事就要被拆穿了,但易妡妍这个新阵眼也得发挥效用才是臻於完美。
易妡妍知道祥瑞的事祁靖珩早就着手安排了,她也让墨武山庄的人做协助,有时不管是祥瑞还是异象,都不过是三人市虎的事。
天上云层厚了,若有几个人说看见了祥龙盘踞,那麽就会有几个人也觉得看见了,看见的人一多,再经过有意的推波助澜,传说传到了最後就成了祭典之上数百人的目睹。
没有人看管的锦鲤池,要放生一尾金se锦鲤又有何难,配合喂养的人晚几天提及,等放生的新锦鲤习惯了这个池,就像其他锦鲤一般适然悠游的时候,再伪称见到金光,捞起的一尾罕见的金se锦鲤自然就成了祥瑞。
还有其他数不胜数的安排,缺的不是神蹟,而是目睹之人。
然而这一点,墨武山庄从来不缺。
祥瑞一事稳定的在各地发酵,相信早已传进了京里,现在又有了这些证据,岂不大好?
但易妡妍不明白为什麽祁靖珩的表情一点都不开心?
「父皇急病,在我要进g0ng去禀报擒获费尚麟一事时,陷入昏迷。」
「你怀疑是祁靖璵所为?」
「是。」
「你让菲儿发信给我父亲,墨武山庄有一名大夫,医术十分高明,你请德妃娘娘帮忙让她混进g0ng里几日,为陛下诊治。」
「我已经做了。」
是啊!易妡妍怎麽忘了,只要祁靖珩走出丧妻的颓丧,他的智计是在她之上的。
「结果如何?」
「父皇是因为中毒导致的昏迷,此毒虽然稀有,连太医也诊不出来,但印大夫说拔毒不难,只是需要时间,母妃怀疑祁靖璵一人无法对父皇下毒,应是惠妃相助。」
易妡妍仔细想想皇帝整个患病的经过,一开始的确是被祁靖珵气的,但有了萧德妃侍疾,身子本也在稳定恢复中,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ch0u丝,即便後来多了惠妃照料後,皇帝的病就变成是一直拖着再没起se,也没人想到可能有什麽问题,只当是被气得重了些,所以复原就慢了些。
现在再想,怕是早在当时,祁靖璵就让惠妃下毒了,而惠妃之所以配合,自然是因为她恨让她的儿子入狱的祁靖珩及蒹葭。
「让陛下一直昏迷是达不到祁靖璵的目的的。」
「我知道,母妃也知道,所以母妃一直守在父皇身边,深怕有什麽意外。」
「陛下现在若有万一,继位者不一定会是祁靖璵,所以他们可能还会假造圣旨,将自己塑造成正统继承者,到时有再多的反对声浪都名不正言不顺,若你想要那个位子,就成了za0f。」
「玉玺自从由我监国後,就由左右相与我共管,平日则锁在甲奎卫看守的御书房中,她应该找不到机会用印,制造不了假圣旨。」
「陛下既然病着,自然无法亲自前去御书房,那麽还有什麽方法可以假传旨意?」
祁靖珩想了想,父皇身上有一只私印,有时密诏上盖的印戳就是私印,如若没有明旨但有盖了私印的密诏,虽非正统但也有一定的真实x,若祁靖璵想暗中做什麽手脚,走密诏这个法子最好。
「可用私印加盖密诏,私印一直被收在父皇身边。」
「这大概就是目前陛下还拖着病的原因。」
「你……莫不是要我告诉母妃,找个机会让惠妃他们得偿所愿?」
「是!再拖下去怕真把陛下拖出万一了。」
祁靖珩想,这是一个好法子,但是……这还得花多少时间?他的时间不多了:「蒹葭……如今已是四月下旬了……」
他不知道当时为什麽会开始做这个梦,那个原先只记得一句誓言的梦。
最近他的梦多了期限,似乎他得在两年内完成什麽,才算完成了那句誓言,也不知道他梦中承诺了什麽来换取他与易妡妍的三世情缘,但他记得他开始做梦的时候,因为那一天……是易妡妍的忌日,若由那日算起,只差半个月就两年了……
为了三世眷恋得付出的「天谴」是什麽?然而任务又是什麽?是为了易氏一门雪冤吗?是他得完成对易妡妍的承诺,去取得皇位吗?他不负天、不负地,只负过易妡妍,而且他连她上辈子逝去前的要求都没有完成。
会不会他没完成任务,受天谴的不只是他,易妡妍也会?毕竟她是重生回来的……
祁靖珩想到了这里,只余疲惫还有头疼,他低头抚额,最近他头疼的次数增加了,是在提醒他吧!
h泉归来,难以久留。
此时,额侧感觉到了轻柔的抚触,祁靖珩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易妡妍用她修长的手指轻r0u着他的额角,双眸中尽是担忧。
「靖珩……你最近是不是为了我,累着了?」
祁靖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拉下来放到唇边一吻,微笑着:「既然是为了你,怎麽会累?」
「靖珩,急事也得缓办,不要累着了自己。」
「妡妍,我……想问你……你重生回来多久了?」
易妡妍的心猛地一扎,好像有根针刺在心尖上,痛着,但又并非致命。
「快两年了。」
「你是不是也……」祁靖珩想问些什麽,却想到了梦中那个清冷的声音说……
你的记忆会封印在脑海,让你记不得,也说不出口
如何说不出口,难道真有人能阻止他问:「你是不是也承诺了……」
此时,厢房的门上传来叩叩声响,是看守八方塔的巡捕营兵士:「殿下。」
祁靖珩只得先压下要问易妡妍的话,对门外人问道:「什麽事?」
「德妃娘娘请殿下速回g0ng一趟。」
怎麽这麽突然?莫非父皇病情有变?
祁靖珩与易妡妍互视一眼,易妡妍点了头,祁靖珩便起身,拿起进来时放置在一旁的披风,在走出厢房门时往肩上一披,便在兵士之前走下了八方塔。
重又被锁在四楼里的易妡妍只能由厢房外的环廊看着步下阶梯的祁靖珩,风扬起他的披风,构织出一个飒爽的身影。
「希望来得及……靖珩,希望我还能继续留在你身边……」
萧德妃也不知是不是起了戒心,最近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皇帝身边,就算她有事暂离,她那个不知哪里调来的掌事g0ngnv也会代替她守着,惠妃一直找不到机会。
好不容易萧德妃终於累垮了,方才一站起身居然就倒了下去,她的那名掌事g0ngnv便扶着她急急回g0ng了,边扶萧德妃离开玉堂殿前,还一边喊人去请太医。
惠妃立刻让身边的人去将祁靖璵请进g0ng,如今,他们站在皇帝的床边,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如何?找到了吗?」
「陛下自从病了就只着常服,我趁机找了几回他身上都找不到,刚才好不容易有机会慢慢找,原来床边的博古架有机关,在暗格中找到了,你呢?密诏带了?」
「带了,就只差父皇用印了。」
「这上面的笔迹怎麽解释?」
「父皇病得这麽重,让人代写也是合理的,为了服人不能是你我所写,我已经安排好了,礼部尚书会说是父皇把他召进g0ng,命礼部拟诏所写,你届时只需说在萧德妃离开之後,父皇有过短暂的清醒,命你传唤礼部尚书後就把你遣走了,你也不知他们谈了什麽。」
惠妃打开了密诏,看见上头写的是立为太子而不是继位新君,不解:「怎麽不直接写陛下把皇位传给你?」
「传位是多大的事,等同遗诏,不可能只召礼部尚书前来,然而最该召来的左右相,左相内史令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没偏向祁靖珩但也没帮过我,右相议事监卿正曹瑞辛,虽然当年他把自己撇得乾净,但我总觉得他和易禄光一样,都是支持祁靖珩的,他们两个既然收买不了,那就不能是传位诏书,父皇在病中多思,只传个礼部尚书来下立太子诏书还算合理,届时父皇去了,太子本该即位,诏书写的是太子不就跟传位是一样的吗?」
惠妃想了想便明白了祁靖璵的意思,不过既然如此,在场的不是还得要有人吗?
「礼部尚书人呢?」
「让礼部尚书看见我们做了什麽不是多了一份隐忧?自然不能让他看见,这样即便密诏是我们串通写下的,父皇的si他也没证据算在我们头上,等安排好了我就会让他入内,得让他看见父皇恶化时我们只守在一旁,你在父皇有动静後再喊太医。」
「你答应我的呢?」
祁靖璵耐着x子,能让惠妃帮他这个忙,自然帮祁靖珵离开天牢就是代价:「我一即位,就让靖珵去宜州,封宜亲王,还让您能跟着靖珵到宜州安养天年,这样惠妃娘娘您可满意?」
「你别忘了,我可知道你都做了什麽,别想过河拆桥。」
「只要惠妃娘娘让靖珵从此安分守己待在宜州,我为难你们做甚?」
惠妃似是终於满意了,将她找到的御印拿了出来,祁靖璵接了过来立刻在密诏上按上御印,接着就拿出了一只瓷瓶。
惠妃终究是害怕的,她不接过瓷瓶反而接过了那封密诏,略为发颤:「我不去,你自己去。」
祁靖璵知道惠妃是担心他最後会把喂药的事全推给她,但她太傻,就只有他们两人看见的事,若他登上了那个位子,真要指称是她,还不是他说了算。
祁靖璵走近皇帝坐在床边,皇帝脸se一如先前一样苍白,双眸紧闭着、眉心微蹙,祁靖璵拉开瓶塞,然後伸手捏住皇帝的下颚,b他张开嘴。
祁靖璵低声在皇帝面前说着:「父皇,不能怪儿臣,儿臣与靖珩斗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把他斗得离开了邺平去了端州,但他竟然还能回来,回来也就罢了,父皇病了竟是命靖珩监国而不是儿臣,这几年来父皇不是很宠信儿臣吗?儿臣不过就犯了一点小错、贪了些银子,就再不被父皇信任了吗?」
皇帝不知道是不是能听得见,眉心微微颤了颤,只是祁靖璵并没有发现。
「还有那天,在父皇您明显怀疑蒹葭的情况下、在靖珩一心维护着蒹葭的情况下,父皇居然还说出那句话……您说,若靖珩肯杀了蒹葭,才配太子之位!那表示什麽?表示父皇您是想将靖珩复位为太子的,儿臣不能容忍!儿臣不能容忍多年心血一朝成空!」
祁靖璵手一倾,瓷瓶里的药丸落入了皇帝的口中,祁靖璵拿起一旁的茶杯想将药丸冲入皇帝的喉头时,皇帝突然睁开了双眼。
这个变故吓得祁靖璵瘫跌在地,他没想到父皇竟会睁开眼看他。
皇帝的毒早就被拔除乾净了,只是印大夫一直以金针之术让他沉睡,直到有回惠妃离开时,德妃才让印大夫把皇帝由沉睡之中唤醒,告诉皇帝有人要谋害他,他质问过是谁,但德妃希望他自己看清楚谋害之人,所以他便假装昏迷,一直到刚刚德妃附在耳边轻声对他说,时候到了。
「靖璵,你喂朕吃什麽?」皇帝吐出了口中的药丸,伸手抓住瘫坐在床边地上的祁靖璵的手腕,那力道……哪里像一个久病不癒的人。
「父皇……您……」
皇帝坐起了身子,眸中除了怒火,就是对祁靖璵的心寒:「没错,朕身上的毒解了,朕在等,等到底是谁胆敢谋害朕,原来是你啊!靖璵!原来是你啊!惠妃!」
「父皇!你不该醒!」祁靖璵急了,上前就打算扣住皇帝的颈项勒毙他,然而他没预料到会突然有人闯到他身後,由他的後领扯住他把他一把扯开。
突然,整个玉堂殿内室里站满了甲奎卫,然而刚刚把他扯离的……是祁靖珩。
「祁靖珩!」
「没想到我们都在等着你显露出野心吧!」
方才等在门外的礼部尚书还来不及出声便被甲奎卫制伏了,如今被押在一旁,左右相被祁靖珩请来做为祁靖璵弑君的证人,萧贵妃则急忙上前扶住了皇帝。
祁靖璵知道……事迹败露了。
祁靖璵及惠妃被迫跪在皇帝面前,皇帝已经坐起身来,坐在他身旁扶着他的是萧德妃。
祁靖珩由惠妃手中夺过那份密诏交给皇帝,皇帝看了一眼,将它撕成两半,权当作废。
「靖璵,我真的想不到,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事。」
「父皇,肃王兄所做的事,还不只於此。」祁靖珩今天就是打算连易案一并说清楚做个了结的,证人已命人提去了天牢,物证他亲自带进g0ng了。
「他还做了什麽?」皇帝暂时压抑怒气,他想知道,这个自小受他宠ai的皇子,到底还在他背後做了什麽?
祁靖珩对着殿外下令:「呈上来。」殿外立刻有人应声,不久之後,一个捧着证物的太监走了进来,将放着证物的漆盘送到了皇帝面前。
一只刻着易禄光名讳的玉印、几封书信,还有一份祁靖珩让刑部所拟的交代易案真相的摺子,这是费尚麟提供的证词及证据,为了让费尚麟交出证据,祁靖珩在拟给皇帝看的摺子中假造了他的si讯,让他带着一笔财富出城去了。
从此没人再见过费尚麟,倒是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发现了一具不知名的屍首,而那个城里的贫民们竟遭到了义贼光顾,在每一户的贫民家中,都放置了一张足以让他们过上一年好日子的银票。
皇帝看着那些证据,不明白到底和现在的情况有什麽关系,直到皇帝拿起祁靖璵与费尚麟往来的书信,看见了ch11u00的构陷,再看见了交代易案真相的那份摺子。
费尚麟常年驻守边关,不想再待在那个酷暑之地,而祁靖璵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全因前内史令易禄光扶持祁靖珩,两人在书信中密谋如何取得最大的利益。
费尚麟假藉易禄光之名通敌西济,并资助西济粮草,刻意在运送粮草时密告地方驻军,运粮之人更是经过训练,在一番审问後才透露出主使之人,意图将易禄光塑造成谋反之人。
费尚麟继而大开城门骗取西济大军进入大夏国境,本意是要行反间计大败西济大军,立功之後能藉由祁靖璵的举荐离开夏济边境,但费尚麟被西济所骗,原先所说率领五万大军攻城最後却来了十五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担心此案过後只会被秋後算帐并不会有高升可能的费尚麟,由假谋反变成了真谋反。
费尚麟在修文骞军中为间,暗自将情报传给西济大军,所幸修文骞骁勇善战,在以少对多及军中有间细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与西济大军战了个两败俱伤,才勉强阻止了西济大军入侵。
西济大军将领之一被俘,由於费尚麟是假易禄光之名通敌,敌将自然招认是易禄光谋反。
修文骞潜入敌境要抓捕费尚麟却遭暗害,所幸保住x命,多年的追踪之後,与费尚麟先後回到大夏,当年他要去抓捕费尚麟时曾上书一封,说明了易禄光通敌信件的疑点,然而却被祁靖璵派人半途给截了,始终没能送回京,这一而再再而三找出的假证据,终究定了易禄光的罪。
刑部所拟摺子大部份是事实,但为了避免皇帝过多猜疑,谷白书希望墨武山庄的存在可以不提,御史大夫秦文玉及议事监卿正曹瑞辛的相助他们也希望不提,所以祁靖珩皆未提及。
「父皇,肃王兄他收买易相幕僚,仿其笔迹,做通敌假密函数封,刻意放置在费尚麟帐中,充作谋反证据,有仿刻易相玉印为证。」
「这证物中其他的信件呢?」
「修将军曾上书父皇,易相玉印不慎毁损,後期信件印戳皆有缺损,此为印戳缺损的信件物证。」
「人证可有?」
「禀父皇,费尚麟以此事要胁肃王兄,被肃王兄派南千yan灭口,被儿臣及时救下,交出证据後伤重不治,除此之外,众人犯皆已关押侯审,人证修文骞将军由儿臣暂时安置,随时可配合上堂作证。」
「好啊!好啊!朕竟不知朕的皇儿这麽能g啊!」皇帝看着跪在眼前的祁靖璵,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该自嘲。
有人证、有物证,这是罪证确凿,皇帝站起身走到祁靖璵面前,一脚踹向祁靖璵,祁靖璵被踹得跌坐在地,抬起眼,愤恨的看着皇帝。
「父皇,儿臣知道靖珩的声势如日中天、难以撼动他分毫,但凭他与易相的师徒情谊,凭他与易妡妍的感情,易相出了事他绝对无法置身事外,只有靖珩废了,儿臣才有机会啊!」
「你们的竞争是凭实力争取,是你输了,你不肯认输,就要他人为你的不服输陪葬吗?」
「父皇!您只对儿臣究责,对您自己呢?」祁靖璵人是跪着,但一张脸昂得老高,是完全不肯认错的模样:「若不是您心中早就忌惮易相,儿臣能这麽容易得手吗?」
「你还要推诿!」
「父皇,事实证明您是偏心的不是吗?靖珩都让您放逐到端州那麽多年了,您为什麽召他回来?只因我做了些小小的错事,而这些错事之所以爆发,都是被蒹葭所害!她曲意献媚,就是要骗我犯错、骗我被父皇您责罚,所以我也恨她。」
「祁靖璵,你至今还不认错,还要推给无辜的蒹葭?你包庇蔡崇泰,是蒹葭让你包庇的吗?你让工部贪墨公帑充足你的私库,造成皇陵在地动之中损坏,是蒹葭让你贪墨的吗?」祁靖珩指着祁靖璵,义正辞严的说着。
「都是她!只要她助我而不是助你,这些事又怎麽会让父皇知情!」
「祁靖璵……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你行恶事就让人非得配合你吗?然而你被父皇责罚却还不知改进,竟然在假阵眼埋入邪物,并在全国各地假造异象,让卢廷配合你的计谋、让惠妃对父皇下药,造成蒹葭毁坏皇陵风水的假象,意图想致她於si地,此心可诛!」
祁靖璵状似疯狂,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过是一个nv人,我得不到,就毁了她,又有何不可。」
「易相不过是一个与你做对的臣子,你毁了他有何不可?蒹葭不过是一个你得不到的nv子,你毁了她有何不可?那麽父皇呢?你方才喂父皇毒药,又是为了什麽?」
「因为皇位该是我的!b文韬武略,我哪一点b不上你,为什麽当年被立为太子的是你?为什麽父皇现在动了立储之念的人选又是你?」
「我承认身为皇子,没有哪一个没想过有朝一日是自己被立为太子、继承皇位,但为了皇位弑亲父、杀兄弟,你是丧心病狂!」
此时,玉堂殿外传来了杀伐声,祁靖珩拦在了皇帝身前,问道:「外面发生什麽事?」
一名禁卫军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跪地回报:「副、副统领他、他反了!统领已经被杀了。」
众人皆感到震惊,唯有祁靖璵没有:「祁靖珩,我今天进g0ng是打算做什麽的,我当然得做好万全准备,我让他事迹一旦败露,就反!」
祁靖珩失算,相信禁卫军统领忠於父皇,竟没有算到禁卫军副统领与祁靖璵共谋,但所幸他为防有失,也早已经禀报过父皇率领了自己的府兵进g0ng城防卫,他的府兵皆是跟过他上战场的亲兵,应能挡下禁卫军。
然而他更没有算到,南千yan在被押往天牢的途中,会被肃王府的府兵所救,如今他已领着肃王府的府兵冲进了g0ng城,让肃王府府兵与禁卫军联合,与端王府府兵厮杀起来。
南千yan突围玉堂殿,甲奎卫上前阻杀,竟一时不能攻下南千yan,祁靖珩持剑要上,却被萧德妃抓了住:「靖珩,保护你父皇要紧。」
祁靖珩多年战场杀伐,这场面还不放在眼里,但他却被母妃sisi抓了住。
萧德妃这是藉口,她知道祁靖珩已是继位的唯一人选,不可冒然赴险。
祁靖璵接过兵器,趁着南千yan阻挡甲奎卫时,他看见了与萧德妃拉扯的祁靖珩,手中长剑便直往祁靖珩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