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欸，夏远，怎麽现在才来？」班上同学的声音打断了黎础的早自习，或许打断黎础的不是同学的话，而是话中的那个人。黎础停下手中的笔，却没敢抬起头去看那个人。
直到她听到座位旁边传来拉开椅子的声音，然後夏远坐下来。
「还好吧？没迟到啊。」夏远放下书包坐下，对凑过来的同学说。
「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你的车在车棚，想说你今天怎麽这麽早来，结果到教室根本没看到你。」同学解释道。
「喔……」夏远一边拿出课本，一边说：「我昨天走路回家啊。」
「嗄？」那同学好像很讶异：「你不是说你们家很远吗？」
「我昨天走过了，好像也还好耶！」夏远一边说，一边推着那同学。「你不念书吗？等下不是要考单字？」
「早啊，黎础！」不再理会搭话的男同学，夏远转向黎础这边，向她招呼。
「早、早安。」彷佛被夏远察觉自己在偷听的心虚感，让黎础没办法好好回应夏远的招呼。
但夏远似乎不以为意，只是迳自看起英文课本，然後非常自然的问：「是考这里吗？考全部还是一半？」
黎础没有想到夏远还没结束对话，一时不晓得该不该回答，他是在问自己吗？
「考一半哦！你现在恶补也还来得及！」毕竟是夏远，座位另一边的同学也放下吃到一半的早餐搭起话来。
夏远回以一个招牌微笑，一声爽朗的谢啦就自然地结束早上的对话。
这天并没有什麽特别的不同，放学後黎础依然留下来复习功课，但却多了许多心神不宁的时间。
黎础常常不自觉地看向旁边夏远的座位独自被留下的书包。
进度可以说是完全被延迟了。
黎础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也是没有办法。
於是黎础开始着手收拾书包，要离开座位前，黎础又看了一眼夏远的座位，她这样直接离开好吗？夏远应该会回来拿书包吧？
就这样犹豫着，又不知过了多久，黎础是被夏远的声音打断思绪的。
「欸，你要回家啦？」
夏远走进教室，毛巾围在脖间，发梢还在滴着汗珠。
不知为何，黎础每次看到夏远，都会感觉像是正中午的yan光那样明亮，尽管现在已是傍晚，在夕yan下渐渐昏暗的校园，还是没办法吞是夏远给她的感觉。
「嗯……我在想你甚麽时候会结束回来。」黎础不知道怎麽跟夏远相处，也不晓得该从何讲起自己的想法，於是也只是含糊回答。
「喔喔，抱歉抱歉，都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我们也没办法留下来练太久，天一暗就看不到球了。」夏远却不在乎黎础的别扭，只是回答黎础，就像对其他同学那样。
黎础犹豫了一下，在难为情跟不知所措之间，还是说了：「可是你不用骑车吗？」
夏远似乎一时之间不知所以，但後来想起是早上的对话，笑了笑回答黎础：「不骑也没关系啦，放在车棚应该也还好……还是你要在大门等我去牵车，我到大门找你，那里有警卫b较安全。」
其实黎础没有ga0清楚夏远的坚持，到底为什麽会危险呢？
虽然也是有在夏远的下课小聊中听过班上的nv同学在学校附近遇到变态的事，可是黎础可不觉得自己会是变态袭击的对象。
但是和夏远讲话实在是太紧张了，且黎础也不晓得要怎麽表达自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在大门等候。
站在警卫室旁，黎础看着渐渐变黑的天se，开始认真思考到底要不要取消留校来自习的安排了。
牵着车跟在黎础的旁边走着，夏远有感觉到今天的黎础b较沉默。
黎础本来就不怎麽说话，但依照夏远的观察，黎础好像总是会默默的听着班上的声音，虽然不怎麽参加。
像是上次的接力赛，如果黎础真心不理会班上的话，是不会想参与的。
所以问夏远，真的像班上其他同学那样，认为黎础就是个只顾自己的独行侠吗？不屑与班上来往自视甚高的第一名？只会念书不顾人情的书呆子？
夏远不认为。
他反倒觉得，黎础只是没有机会加入。
可能是一开始给人的形象就太过鲜明了吧，也没有人想让黎础加入。
「黎础，你有没有兴趣加入bang球队啊？」想到这里，夏远灵机一动，学长不是一直说都没有经理处理杂务吗？
黎础正在想着自己的思绪，被夏远这样不着边际的提议拉回，她完全没有头绪。
「我们球队缺个经理，一些流程之类的行政事务都要队长去处理，好像总是耽误到练习的进度，学长们有点困扰呢！」夏远却继续往下说，没有抓到黎础的疑惑。「而且你没有参加社团活动吧？社团时间好像总是看你在教室自习。」
这倒是真的。
其实说黎础的书念不完吗？
至少目前来说不算是，反而时间充裕得可以一念再念，但黎础是个si心眼，对於过往的失败总是放不下，因此总觉得还不够专注、还不够熟练。
如果说黎础对高中生活的想法，那大概就是「独善其身」。
以前的黎础倒也没有这麽极端，国中时期虽然也不算是很有人缘，但总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会一起换教室、一起吃饭。
随着意外来到这所学校、为自己立定目标的时候，黎础已经下定决心想要专心致志的达成目标。她告诉自己，她并不期待多采多姿的校园生活、不期待各式各样的朋友。
但黎础真的不期待吗？
一开始的确是的，黎础的生活几乎没有什麽需要多加思考的，她每天机械似的，在一样的时间起床、早餐、走路上学、早自习预习、上课、下课复习、放学回家，每天都没有错漏。
直到之前参与接力、到最近换座位。
黎础单纯到近乎单调的生活似乎透了一些别的光进来，再再的告诉黎础，她所排拒的生活有多麽多彩缤纷、有多少欢声笑语。
尤其她旁边的夏远，更是这一切的中心人物，犹如沐浴在yan光下的人。
黎础觉得危险。
因为她心里，总是不自觉的憧憬。
从她无法按照计画下课复习开始，到对与夏远的放学之约有所期待，黎础没能ga0清楚自己为什麽会对夏远和对其他同学有不同的想法，但黎础觉得危险。
她觉得，这一切好像会毁灭她一直坚定遵守的信念。
明知如此，黎础还是对夏远的提议感到心动，她觉得好奇，这样充满明亮气息的夏远，到底是过着什麽样的生活，在教室时她就在他的旁边，可以接触他接触到的人，可以听到他们谈论的话题，但下课时间的夏远呢？社团活动的夏远呢？
几乎是鬼迷心窍的，黎础点头了。
在还没有厘清自己的思绪之前，黎础点头了。
「那我明天放学就带你去c场罗！」
回过神来，黎础眼前只有夏远的笑容，和这句话在耳边响起。
回到家的黎础还在刚才的冲击里，明明放学时自己想的还是这样脱序下去不行，但才没多久，他竟然答应了夏远要加入bang球队！
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挫败感让黎础想起升学考试时的自己，她好像无法掌控自己，无法让自己照着期许前进。
但黎础又忍不住想，她并不觉得被夏远威胁，也并不感到被强迫，只是自然而然的就很想答应夏远，很想跟着夏远看看他眼中的高中生活。
想来想去，黎础迎来的是一夜无眠。
清晨时分，黎础才带着满满疲惫入睡，再醒来时已经是迟到的时间。
黎础匆匆忙忙的梳洗出门，到学校时已经开始第一节课。黎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教室，连第一堂课的国文老师也很惊讶的停下课堂。
等黎础尴尬的入座後，老师才清清喉咙要大家回到课文中。
整堂课黎础都不敢抬起头来，心神不宁的看着自己的课本，连平常没有一丝错漏的笔记也零零落落。
就这样过了一天，放学时，夏远把书包收拾好後，转过身对黎础说：「走吧！」
夏远没有刻意张扬，但也因为不以为意而没有压低音量，周遭不少还留在教室闲聊或等校车的同学回过头看向他们。
感受到大家探究的目光，黎础以往虽然也常常因为和同学们不同的打扮或处世而遭到注目和嘲弄，但却还是感到不同以往，也感到不自在。
黎础低着头迅速把书包收好，然後跟上夏远的脚步，前往c场。
夏远直直走向c场旁的座位，放下书包後对黎础说：「东西先放这里吧，我带你去跟学长们打招呼。」
黎础把书包放在夏远的旁边，随即跟着夏远来到c场中央，已经有一些人在做暖身，见到夏远身後还跟着一个黎础，不少人停下手边的动作，往夏远的方向走过来。
「哦，不错哦！一年级就带妹子来练球！」
「人帅真好！」
「啊！我知道你！」
众人七嘴八舌围过来，也有人用手肘撞夏远，也有人看着黎础打量，但最後都被称为队长的人给驱散了。
「队长，你不是在找人当球经吗？我同学说可以来帮忙。」夏远引荐黎础。
「你是黎础吧？」队长却直接喊出黎础的名字。「今天不是两条辫子差点认不出来！」
「啊……」黎础下意识的0了0脑後的马尾，略为不好意思的说：「今天早上睡过头了，只好随便把头发紮起来……」
结果队长反而笑出来：「好像也没有像听说的那样难相处嘛，那以後请多多指教罗！我是队长，倪正。」
说完，倪正转过头去把还散落在c场暖身的队友都喊回来，一群人围着夏远和黎础。
「我们有球经啦！她是黎础，是夏远的同班同学。」和大家介绍过黎楚後，倪正又一一介绍了在场的人。
「我可以拿笔记本出来抄吗？」黎础记不住倪正的介绍，慌乱地问。
倪正先是愣了一愣，然後竟然大笑出声，周遭也不少人跟着笑出来，等他笑完了才对黎础说：「不用这麽麻烦，我正好要收集大家的通讯资料，你就帮我登记吧！」
说完，就转身走向他的球具袋，拿出一个文件夹交给黎础。
「大家记得找黎础登记资料啊！」然後转头呼吁在场所有人。
自从加入bang球队之後，黎础的下课时间多了很多事要做，除了会有队员来找她填写资料，偶尔也会有人带着同学来加入，队长倪正更是常常来带着她跑办公室。
像是参赛资料、聘用教练、社团计划书，全部都要社团负责人自己处理。
「有黎础帮忙後，资料简洁多了，多亏了啊！不然倪正一份资料都要跑个三四遍。」t育组的老师收下黎础带来的文件後，转向倪正消遣他。
倪正不介意，反而大笑：「总算不用再做这些麻烦事了，我真的不擅长做这种事。以後就拜托你啦！」
「好的。」黎础笑着点点头，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能够参加社团，还这麽有「用处」，黎础心里除了觉得意外，还有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成就感。
离开t育组，倪正跟黎础走在校园，要走回教室区。
「咦？今天也是马尾啊？」倪正忽然说道。
黎础没想到他突然这麽说，愣了一愣，然後回答他：「之前绑几次後觉得马尾也蛮方便的，而且绑辫子b较花时间，最近就b较常绑马尾了。」
「还以为那是你的标准打扮呢！」倪正说。
「我来球队前学长有见过我？」黎础总觉得这个学长好像认识自己，除了第一次见面就能喊出自己的名字之外，好像也知道她的事。
「见是没见过几次，但你形象很鲜明嘛！」倪正的话中不像黎础偶尔会感觉到的恶意，应该就只是单纯的在叙述。
倪正没有继续说的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常常提到黎础的人，实际上并不是自己注意到黎础而知道黎础，反而是从那人的口中认识黎础。
学长没再说话，黎础也没有把话题延续下去，看自己教室就快到了，他往教室的方向看，正好看到夏远在窗边往校园看。
不知道夏远有没有看到他们，黎础最近因为总是和夏远一起到c场练球，所以变得很熟悉，才在想要不要向夏远挥手，但却看到夏远离开窗边。
没看到啊……黎础心里有点失望。
跟着倪正走过穿堂，往教室方向走的时候，黎础见到夏远站在转角处，一见到他们，就先向倪正打招呼，然後对黎础说：「去好久啊！我想跟你借下一堂课要检讨的作业！」
「好……」可是都快上课了啊……
黎础转头对旁边的倪正说：「学长抱歉，我先回教室了。」
倪正不以为意：「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黎础跟着夏远回到教室，从书包里拿出数学课本，然後交给夏远。
段考过後，黎础虽然还坐在窗边的位置，但夏远这次换到别的位置，已经不坐在黎础旁边了。
夏远现在的位置和黎础不算近，黎础也没办法坐在位置上就听到那些她觉得很有趣的下课谈话，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和夏远说话的机会反而多了。
不过这应该从夏远还坐在她旁边的时候就开始了，好像变得很信任她，三不五时的就会和她借作业笔记，或者问习题、或者问作业，有时候还会问她的意见。
彷佛是一种带动，黎础有察觉，跟着夏远，班上的同学也偶尔会来问她一些不会的习题，和考试的重点等等。
一开始黎础很不自在，总要扭捏很久，才别别扭扭的说出几个字。到如今也好多了，开始慢慢知道怎麽和同学们讲解自己的想法，还有简单的归结课本重点。
後来到了段考前，竟然还有人提议办读书会，甚至自动自发的借教室，邀请班上同学周末到学校复习。
其实最有趣的还是，上次段考後开班会，那时候还没换位置，夏远还坐在黎础旁边。
老师一进来就难掩高兴的表情，也不等班长主持班会，就迳自对班上同学说，这次段考班上成绩大跃进，各科表现在年级都有前三名。
结果夏远完全不顾任何人的眼光，直接说都是黎础的功劳，班上同学也跟着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黎础只能在座位上低着头，看都不敢看老师和同学们，虽然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功劳、做得对不对，但就是备受注目使得她很不自在。
显然老师是很高兴的，直接宣布隔天请班上同学吃午餐，於是他们班就在隔天中午把教室门窗都关了，自己办起了小型同乐会。
从那天後，黎础几乎是没有再听过嘲讽她的耳语了，甚至多和她聊两句话的也有。
但她实在还不知道怎麽和同学们聊天，她对美妆穿搭也没有兴趣、对线上游戏也没有涉猎，唯一做得好的大概也只有念书。
所以满可惜的，大部分时间，还是不太能回应同学们的示好。
拿到黎础课本的夏远回到座位上，再拿出自己的课本，没有抄写，只是两边核对。黎础并没有特别留意，坐回位置拿出参考书写着。
不过，昨天的功课不是只有两题范例练习而已吗？
「到罗！」夏远的声音打断黎础陷入回忆中的沉思。
黎础将视线从窗外转向座位旁边的夏远：「不是还没到学校吗？」
「教练说直接吃庆功宴再回学校，毕业的学长们也有来聚餐喔！」夏远笑着对黎础说。
黎础点点头，跟着夏远一起下车，随着队员们一起走向餐厅，已经有一些熟面孔站在餐厅前了。
「倪正学长！」虽然到场的学长不少，但倪正显然是最受欢迎的。
从停车场到餐厅的门口，短短路程，黎础和夏远走在队伍後面。倪正的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学长学弟们七嘴八舌地在跟倪正报告今天的赛况。
倪正毕业一年，也并没有生疏的样子，笑着和学弟们谈笑。不过，他身後站着一个生面孔，背着单眼相机，静静的站在倪正後面。
因为是没见过的人，黎础的目光略略在他身上停留了一阵，哪知这时候那人也转向她的方向，正好对到她的眼光。
黎础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闪避视线，但那人却友善的回以微笑。
我认识他吗？黎础实在没有印象，也不知道该怎麽回应，只能闪避他的眼神，再把目光放到倪正学长的人气圈。
黎础的眼角余光，见那人拍了拍倪正的肩，然後倪正也跟着看向黎础和夏远，之後自然的结束人气圈的谈话，朝夏远和黎础走过来。
倪正快步走到夏远身边，大笑拍了拍夏远：「vp，今天很帅气哦！让你跑出一个全垒打！」
夏远跟着笑了出来，回道：「学长有来怎麽不来休息区？近距离看看我的超水准演出！」
「我今天跟我弟一起来的，跟你和黎础同年，也在我们学校，他叫倪立。」倪正顺势介绍了他身後的人，黎础跟着再次看向倪正身後的人。「黎础，我弟有帮大家拍些照片，等他整理好再把档案给你。」
黎础没想到学长会讲到她，只能愣愣的说好，也没想到要问细节。
反倒是倪立细心，拿出手机走到黎础面前：「跟你加个le吧，现在还没分班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这样b较方便联络。」
黎础只能跟着拿出手机，她这支手机也是加入球队後为了方便连络才办的，不然她本来是用不太到，光看她寥寥可数的app，里面还有好几个是学习相关的应用程式就可以知道。
黎础打开le，联络人也是少得可怜，几乎都是球队和班上的同学。
见她不太熟悉要从哪里下手，倪立自己打开了条码，然後又贴心的接过黎础的手机，三两下就完成了加入。「那我把照片整理好再跟你约时间拿给你。」
黎础点点头，还没能道谢就被夏远打断：「别聊了，肚子饿了，我们快进去吧。」
黎础这才发现，大家都已经进餐厅了，只剩他们四个人还站在门口说话。
进到餐厅，队员们留了四个位置给他们四个人，倪正学长在左边数来第一个位置，倪立跟着坐在他旁边，站在倪立身後的黎础本来要跟着坐在接下来的位置，但夏远却抢先一步坐在倪立旁边，只留下最後一个位置给黎础。
黎础并不介意，只是跟着就座後，就看教练在帮大家点餐，然後抬头问他们四个要点什麽餐。
开始用餐後，不少学长说起以前也想拿这个系列赛的冠军，无奈就是拿不到，今年总算拿到了。其中也不少人说到夏远的最後一个打席，还有今天b赛的jg采画面。
席间，一些学长说起上了大学後还继续打球，但有些人现在已经不打球了，还聊起以前在学校时打球的趣事。
黎础坐在夏远身旁，听夏远热切的追问学长们在大学打球的情况，偶尔侧身看他的神情，她知道夏远真的很喜欢bang球。
这两年的练习从不缺席，每次b赛都拚尽全力。让黎础说的话，夏远就好像在挥洒青春一样，为了自己热ai的事物燃烧。
那她呢？黎础想着。
她没有，她没有这样热ai的事物。
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夏远，才能像个能量t，源源不绝地散发出热力，带动身边的气氛。
夏远是个非常热情的人，和他同班两年，黎础知道，夏远是班上最会带动气氛的人、最有号召力、也最受班上同学喜ai的人，他就像个小太yan，总是散发热力，让身边的人都跟着热情起来。
就连像她这样，本来不太受到班上待见的人，也在夏远的步步引导下，渐渐的能够融入班上，刚入学时大家都不与她往来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复见。
对黎础来说，夏远就是她的憧憬，她像是跟着光走的追光者，只要在夏远身边，世界的se彩就变得浓烈，温暖而绚烂，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想着，黎础心里也跟着暖起来，嘴角也跟着牵动，微微笑了起来。
休业式当天，学校公布了三年级的分班名单，全校都在整理教室和座位，除了准备搬到新的教室，三年级的学生们更准备各自到新的班级报到。
黎础站在布告栏前，确认夏远分到10班後，再反覆看过10班的名单，果然没有自己，她和夏远还是分班了。
她叹口气，才在布告栏前寻找自己的名字，直到确认自己的班级才回教室。
教室已经只剩下一些同学，除了成群在聊天的，没事的人都已经到新教室报到了。
黎础回到座位，准备要到新教室去报到，才刚背上书包要拿置物箱，就有人抢先了一步。
黎础顺着那拿着置物柜的手抬头看，是夏远。
「我搬好了，忘记拿手机，回来正好看到你要搬。」夏远笑笑，轻松拿起黎础的置物箱，还不忘解释：「我力气b较大，拿这个小意思，我帮你搬吧。你要去哪班？」
黎础还没能道谢跟回答，班上的同学眼尖看到夏远，从教室那角喊起来：「夏远，我也还没搬完！」
「那你快搬啊！」夏远嘻皮笑脸回答，然後示意黎础走吧。
黎础跟在夏远身边走出教室，往三年级的教室区走去。
「你分到哪班？」夏远问黎础。
「15班。」想起他们以後就不能每天在教室见到，黎础的心情不由自主的低落。
「15班啊……在三楼，我10班，正好在你们教室楼下。」夏远说。
我知道。黎础心里忍不住叹口气，甚至想在走廊偶遇也不容易。
「那你之後放学还去球场吗？」夏远又问。
「嗯。」黎础点头，如果连练球都不去，她恐怕就真的没机会见到夏远了。
「那我以後就放学在二楼楼梯口等你，我们以後还一起去球场？」夏远说着，已经走到三楼教室区。
「好。」黎础想到以後还是能每天见到夏远，忍不住笑出来。黎础觉得，好像连空气都甜了起来，欣喜的接过夏远手中的置物箱，和夏远道别後才走进教室。
「你们在交往吗？」旁边座位忽然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