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上)唐师
「阿契!」店长想了想,猛地出声大喝。
「是!店长?」店员阿契使命必达,马上一个箭步到达店长面前,眨着一双眼眸看着店长。
嗯,果然,祸水红颜。
店长确认过,下了定论。
这里店长的祸水红颜,指的不是阿契有多好看,真要店长说,他看过的美人皮相太多了,阿契摆在当中只能算是中下。
但皮相没到上乘就算了,阿契的眼神气质却能g魂,有了这两样,也能算做是红颜。
店长心里很嫌弃,因为祸水红颜之外还有另一句,叫做红颜薄命,长的好看的都命短,心地善良的也是,像阿契这样红颜但是黑心肝,到底要算薄命还长命?
店长坐在高脚凳上,抬头看着微微弯腰的阿契,左右看看,「你到底是哪来的这麽神奇的家伙?」
阿契困惑的眨了两下眼,最後还是咧嘴笑笑。
店长摆摆手,要店员滚蛋,表明了自己只是把人叫过来随便看看,现在看完了,店员就该回去工作。
阿契应声,也不觉得奇怪,店长心血来cha0的时候,连马上关门大家一起去员工旅游都有可能。
「以後少弯腰!少低头!知道没有!」店长想到刚刚阿契为了看他所以弯腰,心情不太美丽,抓着一点小失误就吼。
「知道了,店长。」阿契温婉微笑,看在店长眼里,忧心忡忡。
「你是怕阿契被欺负吗?」千年教授问。
店长翻了个白眼,那个样子,阿契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会被世界辗压,他只担心一件事情,「我担心阿契走歪路。」
千年教授愣了愣,怎麽感觉店长先生突然升格当阿爸,担心起孩子的未来。
只是下一句,千年教授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要是阿契走歪了,我说不定也没办法大义灭亲。」
店长啧啧两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妖孽难收。」
夜幕低垂,店面打烊,店长想睡觉,把又无家可归的店员一号送进自己房里躺着盖好棉被,出来要锁店门就看见忙碌的身影依旧忙碌。
「阿契!」店长皱眉头,看向那边在柜台不知道在g嘛的店员二号。
「店长?」店员二号马上抬起头,手里的东西好像是本册子,店长没看过。
啧,这家伙乱藏东西在店里居然没让店长知道?
「我记得你宿舍有门禁?」店长问,他知道阿契住的是学校的奇葩宿舍,不过他不知道阿契能在外逗留到这麽晚?从这里到大学,也要一段路,回去都不知道几点了。
阿契学校的宿舍制度很神奇,校园很大的关系,宿舍有独栋家庭式楼层家庭式,也有一般的寝室。前者最少,中间第二,後者理所当然的数量最多,也只有後者有男nv分宿。
就像校长说的:给我管好小j1j1!
注意,这边是对着所有学生说的,不分男nv。
想要住在独栋式跟楼层式的宿舍,就要自己去找人分租,还要自己去找栋长打契约,打错契约被剥削,那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找校方,谢谢。
就像校长说的:给我管好自己的脑子!
注意,这边还是对着所有学生说的,不分有脑子或无脑子。
很幸运,阿契就是住在楼层式的宿舍,因为直属学长的学姊的关系,现在跟学长的同学以及学姊住一起。
「有啊。」阿契弯起嘴角笑笑,脸上看不见疲态,「每个月可以有三次违规,超过就退宿。」
「你给我好好回去啊!」店长啧声,「哪天要是真的被退宿了,看你要去住哪里。」
「店长——」阿契马上想到一个好地方。
「别想!」店长断然拒绝,他这里已经有一个店员一号了,再来个阿契也只能把人吼去睡墙角,「不要在我店里加班!滚回去!」
「好的店长!」
叮铃铃。
店内门铃响起,店长目送店员二号的背影跨上破旧的烂铁马,哼着自己编的奇怪的小调往y暗的小巷弄骑出去。
「总算走了。」看阿契瘦成那个样子,现在要是多吃点多睡点,说不定还能长个几斤r0u。偏偏阿契常常工作到忘我,让店长很烦恼。
关上店内所有大灯,店长回到柜台後,就着柜台後一盏昏h小灯光,往阿契刚刚收拾东西的地方稍微翻找一下,果然在缝隙之间找到藏着的一本册子。
这是……相簿?
店长看到相册的时候愣了一下,他不记得店内什麽时候有这种东西。
翻开相册,第一张照片就是自己。
「什麽时候拍的……」店长回想不起来,照片里的自己正在冲咖啡,看yan光角度应该是在下午的时候,yan光正好。
阿契拍照片的技术应该是千年教的,很多取景角度都跟那个ai喝n茶吃饼乾的教授很像。
店长想,千年那家伙会的东西太多了,真可怕,居然还收徒了。
店长大致翻过一遍,全部都是店内的人,宋词、厨师、店员一号、客人、千年……这绝对是阿契那个傻子拍的,因为整本都没有阿契的脸。
那傻子到底哪来的时间拍这一卡车照片?
「嗯?」本想把相册收回原本的角落,店长突然看见册子後头夹着的一张,ch0u出来一看。
唯一一张有阿契的照片,店员契跟宋词小朋友趴在同一张桌子上,脑袋靠着脑袋,睡得很熟。
宋词脸上没伤,阿契却同样苍白。
看了下日期,是两个小朋友还没吵架的时候,边角还沾着半点血迹。店长一看就知道,乾涸很久了。
「啧啧。」店长眯起眼睛,那点血迹,是拇指食指拿着相片留下的吧,手印子留在上面了,虽然有赶紧擦掉,不过还是有点零星纹路留着,很好认。
那时候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原本两个感情好好的小朋友,就在大家以为他们会幸福快乐一辈子的时候,突然就破灭了。
阿契倒在店内,满身是血。
宋词不知道在哪里。
之後,宋词就再也没有跟阿契有过多交流。
果然世界上的幸福快乐都是骗小孩的。
……不对。
店长想了想,宋词也算小孩。看宋词那个样子,跟童话根本沾不上边。
应该说是,世界上的幸福快乐是留给做梦的人的。
然而现实不是梦,只会作梦的人也会最早si到没皮没r0u。
宋词从灯光大亮的房内清醒,凌晨三点,全世界都在昏睡。就他一个,因为没有梦,待不住暗暝的地方,所以才急急忙忙的从睡眠ch0u身,张开眼皮至少会有日光灯管的光线,还有冒汗的手脚提醒他被子盖太紧了。
他喜欢开着灯睡,亮着的,才会让人有安全感,一片黑嘛嘛的,看不见四周,常常以为身边会响起枪声。
掀开棉被,宋词的床上有两件厚被子,他每次都忘记这里不是家,不会有人过来说要找他夜间出游。
神经病才跟那群神经病出去夜游。
踏下床,接触到冰冷地面,宋词打了个哆嗦,感觉到脚边马上围绕上温热躯t。
「庄子。」宋词弯下腰,把走到他身边的黑猫抱起,黑猫温顺的喵了一声,爬上他的肩膀,圈住他的後颈,脑袋靠在脸颊旁边蹭了两下。
庄子是猫的名字,不为什麽,只是因为宋词喜欢庄子,头一句「北冥有鱼」直接扯着他远离了人心险恶的世界。奇幻世界真美好。
黑猫双眼全盲,通t全黑,抱回来养的时候差点si掉。
宋词想着,要不是有某个傻子,天天把庄子抱在怀里喂养,现在庄子大概已经si在他的手里。
他跟阿契是两种不同的人,阿契能将吊一口气的命捞回来,他却只能冷眼旁观,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到头来,身边不适合任何人待着。
这楼公寓只有他一个人住,两房一厅一卫,还有个小厨房,所有家具齐全,有电视电脑网路线,还有沙发地毯热水器。
该有的都有,外面月租一个月不便宜的那种。
宋词有时候在想,他一个没有生产力的高中生住在这种地方,真是有点浪费。
不过再想一想,如果说他明天就要si在这里,那这样的棺材,也够装一个他。
厨房的瓦斯炉很久没有人用过了,上一次用是那个傻子过来替他煮三餐,se香味俱全,热腾腾的家庭温暖。只是现在没有了。
打开室内所有灯,屋内大亮。宋词拉开冰箱门,里头有满满的食材,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准备的。
略过那些食材——反正放坏了,会有个谁来清理。宋词拿出水瓶灌了几口。然後无所事事的坐在客厅沙发上,也不做什麽,就盯着墙壁上的钟,时钟是静音的款式,两房一厅一卫的房子里只听得见宋词自己的呼x1声,其他的什麽都没有。
宋家的孩子生来不需明白父母是什麽,他们只需要知道什麽叫做1un1i道德、礼义廉耻。
喔,只需要知道就好,不用实践也没有关系。
宋家掌权教育界不知道有多久,一直都是教育界的龙头,每一代家主都是伟大的教育者,国家幼雏的教育从小开始都是宋家掌管,要让孩子们学习什麽,都由他们来决定。
如此伟大的教育者,当然没有什麽空闲去教育自己的囝仔。
宋词打从有记忆以来,眼前的就不是双亲的容貌,而是管家满布皱纹的脸。
所以也有些时候,他会不小心把管家叫成爸。
幸好管家代号零零八,叫错了还能蒙混过去。
——爸……八叔。
说起来,宋词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父母。
——少爷,这是老爷跟夫人。
指着教育部出版的社会课本,宋词小学一年级,总算在课本上看到自己父母的样子,光鲜亮丽,荣华富贵,他的父亲意气风发,母亲温雅端庄。挽着彼此臂膀去往孤儿院,说要给国家的孤子们一个更好的人生。所有人都说,他父母是大善人、大好人,千古难得一见。
「八叔,孤儿是什麽?」宋词问过这样的问题,抱着社会课本看了好久,想看清楚小小照片上的他父母的脸。
可是不管怎麽看,都没有感觉。
八叔说,孤儿是生来没有父母、被丢弃的孩子,那些孩子生来孤身,无家可归,只好在孤儿院里等着好心人带回去养。
小学一年级,宋词头一次知道自己跟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靠的这麽近。
「八叔,我是孤子吗?」
八叔拿着故事书坐在他床边,照顾囝仔本不是他这个管家的工作,不过他还是担下来了,日日夜夜看着宋家长子旁徨茫然也不是办法。
听见宋词问这样的问题,八叔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为什麽这麽想?」
「我没见过我父母,跟那些孤子一个样子。」宋词说,那时候还不知道口无遮拦有多可怕,什麽话都敢说出口,「生我的人不要我了?」他见过弟妹们谈论要纯se狗,有杂毛的就扔了,大概他是那个身上有杂毛的,所以他父母也不要他,他才连亲人的脸都没见过。
「不是,老爷跟夫人只是太忙了。」八叔做一个下人,谨言慎行。不过心内还是知道这个理由被用到烂了,无论平民或是高官贵族,这都只是个藉口。
「这样啊。」宋词点点头,没反驳。
「少爷想爸妈了?」八叔问,宋词生来没什麽情绪,不哭不闹,大概是幼儿时哭了也没人会理会,知道哭是浪费眼泪,想要什麽就靠自己去得到。
宋词摇摇头,明白自己完全不想念父母,不像音乐课本上的那首歌,唱着我的家庭真可ai,宋词打从心底不觉得可ai,但虽然不可ai,他也不怎麽讨厌,之於宋家,可说是无感。
只是要写作文的时候b较困难,每次老师出作业:「我的家庭」他都不知道怎麽写,只好如实的说自己没见过父母,到最後还被老师叫过去关ai。
老师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宋词,你有父母,每个孩子都有父母。不然你怎麽能坐在教室里,还穿着新制服?」
宋词听得出老师话中的话:你有钱能来上学,都要感谢你父母。
宋词眨眨眼,说他懂了,学费单上的那行数字,就是他父母给他的ai。
还记得开学第一天,他被八叔牵着去学校,看到班上很多哭哭啼啼的孩子,还不到放学就哭着说要找爸妈,就他一个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应该要找谁,最後只好趁着下课时间拨通了八叔的手机。
他问:「为什麽别的小孩不见了东西就要哭,但是我没哭?」
手机另一端,八叔说:「没有拥有过,就不知道要难过。」
宋词挂断通话,回到位置坐着,隐隐约约知道身旁的同侪拥有了他没有的东西。
「八叔,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宋词指着国语课本上的一句话说。因为天下父母无不是,所以他不能抱怨身边没亲属,他爸妈只是因为太忙所以才没理他。
八叔看着那行教育部编纂的课文,轻轻摇头,知道宋家的少爷ga0错什麽。
「少爷,天下不是的父母多的数不完。」
「为什麽?」既然都生了,为什麽还不好好对待?
「……」八叔想了想,「老爷陪您一个小时,半毛钱都没有。但是老爷工作一个小时,能赚几百万。」
虽然明白应该不只几百万,但是八叔想,这样应该够让一个孩子理解了。
宋家的大少爷眨眨眼,沉默半晌,「这样啊。」才略带失落的这样说。不过也很好懂,陪他没有钱可以拿,但是去工作会有,所以,陪他的成本太高了。
……没关系,至少有帮他付学费。
那是宋词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的善意难能可贵,几乎等同不存在。
没有无条件的付出,也没有无条件的ai。
一切都建立在利益之上。
「庄子,过来。」抱下肩上的黑猫,宋词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毛,黑猫乖巧,轻声喵喵,双眼不视物,但宋词总觉得黑猫可以通人x。
「从前,有个孩子。」低声在灯火通明的室内说着话,给没人的房子添了点声响,宋词的脑袋出现几个句子,这个故事是他从旁人那儿听来的。
「这个孩子被盼着出生。」宋词说,「可是孩子出生,面对的是可怕的家。」
宋词在脑袋里面描绘坚强的孩子的形象,那个孩子有瘦弱的臂膀,但是眼神坚毅,「不管是刮风下雨,孩子都没怕过,因为要活下来,看见天明时的太yan。」
就这样,孩子度过一天又一天,把每一天当ren生的最後一秒钟,用尽全力活下来,逃出可怕的g0ng殿,逃离可怕的大怪兽。
在g0ng殿外,孩子遇见了自己遇见过的,此生最好的人。
孩子不想要那样好的人被自己背後追上来的大怪兽打得遍t鳞伤。
为了保护那样好的人,孩子只好独自远走高飞。
——少爷,莫怕。
他犹记得当天,离家的那时,八叔对他说的话。
「八叔?」
八叔在宋家已经不止十载,看着宋词出生到现在。
「老爷跟夫人没有不要您,只是您现在待在这里太危险。」八叔说,仪容端正,管家模样。
宋词还没有ga0懂是怎麽回事,
「八叔,为什麽叫我宋词?」走前,宋词回头去问那个老人,皱纹满布,t型壮硕,跟所有人心目中的父亲是一个样子。
八叔的表情有一瞬间僵住了,不过很快恢复原状。
「八叔?」
「少爷,您说什麽?」八叔低下脑袋回应。是人都知道是在装傻。
「我的名字,不是你取的吗?」宋词问,「你每天都拿着那本宋词,看得很开心。」他指的是放在他床头柜边的一本,八叔每个晚上陪在他身边,偶尔夜半他被惊醒,就会看见老人家捧着一本宋词,戴着老花眼镜,很认真的看。
宋词,可以说是个不随便的名字了,如果他的父母连来看他的时间都没有,那大概也不可能帮他取名字。
八叔看着宋词,就像看着自己的骨r0u。
宋词有听说过,八叔曾经有自己的家庭,只是因为欠了债务,卖身进宋家工作,卖进来就出不去了。
八叔低声说,他有个儿子,也叫做词,跟宋词差不多。
宋词点点头,大概就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在养了吧。
没多说什麽,宋词对宋家没有留恋,虽然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在宋家危险了,但是他还是乖乖照做。一件行李都没带。
反正他也没有东西可以带走。
「少爷。」八叔从後面叫住他,「少爷,你莫怕。」
「……为什麽?」世间广阔,有什麽理由叫他不要害怕?他被人称作少爷,但是跟那些少爷不一样,他背後没有靠山,前头没有引路,他只有自己。
「世间或许险恶,但仍有善人。」八叔说,苍老的眼神暗自坚毅。
如同si灰复燃。
那之後,八叔每个月会来找他一次,跟他稍微说说话,说点家里弟妹或是自己父母的事情。
这地方是宋家给他租下的,他并不清楚是不是宋家产业,不过看起来不是普通档次。
冰箱里的r0u菜也都是八叔拿来的。虽然他说过了他不会下厨,也没有要煮,叫八叔不要浪费钱,但是八叔执意,宋词也没办法。
除了这些,也没有更多了,宋词能有个地方可住,已经心怀感激。
「少爷,剩下的,要靠自己了。」八叔说。
宋词没有反对。
在再之後,他遇上了齐契,然後是店长。
八叔仍旧是送菜r0u来,但是人没有再来过。
宋词抹抹眼眶,虽然很想哭,但是泪腺失去作用,半滴眼泪都没流。
「喵。」庄子眨眨眼睛,轻轻去t1an宋词眉眼,盲眼之中掉下水珠,主人哭不出来,那就猫来代哭。
宋词弯下腰,将庄子护在自己的身躯之间。在天地之间将自己缩到最小,内心有个小小的期望,但是不知道要向谁求。
拜托,就让他消失在这里,谁也不要追过来。
「契……」
阿契身为戏剧社社员,一个礼拜有两天必须要社团活动,跟团员们聚在一起,交流演技跟感情。
距离上次跟别人打群架差点被店长丢洗衣机,已经又经过几天,店长大人终於消气了,没有再拿阿契少放0.1公克的糖这种j毛小事把人当球踢。
也因为这样,今天的阿契才能神清气爽的跟店长说掰掰,小跳步前往社团教室。
最近接近社团成果发表会,戏剧社的社员们每个都兴奋的要si,社长大人给大家加油打气:「今年要演到让明年没人敢入社!」
虽然社长大人的目标有点奇怪,不过所有社员还是一起鼓起g劲,今年也要让虞姬美美的站上台!
「小契契!」一踏进社团教室,阿契店员就忙着迎接众人ai戴,两个跟阿契差不多身高的青春美少nv一左一右加起来两束小马尾一起扑过来袭击阿契。
左一个东常小朋友、右一个西常小朋友,还有不远处的锦衣弟弟,三姊弟一起霸占戏剧社的小公主。
东常西常跟锦衣是卫家三姊弟,卫东常卫西常是双胞胎,今年大四,是戏剧社的演员组成员、t术指导还有剧内侍卫担当。
阿契扬起嘴角,「学姊、阿锦,下午安。」
听见阿契温柔招呼,东西双常心满意足,「小契契,今天戏服送到啦,纯手工,是不是很帅!」她们松开抱住阿契的手,让舞台上的二当家可以看清楚她们身上的衣装,出自服装组的手笔,每一件都是亲手缝制、亲自设计,就算是外包,也会拿回来改成服装组满意的样子。
东常西常身为台侍卫担当,相同的脸穿相似的装,一个手拿刀一个手提枪,一左一右手在主公前方为主子打下国家。
「契娘娘,属下卫东/西常!」整齐划一,东西常姊妹在阿契面前躬身行礼、即兴演出,身上墨黑衣甲有模有样的发出碰撞声,彷佛真的是武将拜会大人。
这也是他们戏剧社的卖点之一,别人家的武将每个都是找男生来演,要魁武要壮硕,要可以把敌对的人摔在地上当玩具,可是他们戏剧社偏ai看到瘦小的护卫把壮硕的敌人摔到地面上。看到视觉上的弱小欺压强大,心里就觉得爽。
找来找去,真材实料的就是卫家姊妹。
阿契眨眨眼,肩上还背着自己的破烂大背包,把身上单薄衣衫作华服,戴上假想的冠冕,眼角一媚,俨然君王,「东常西常,何事上报?」
东常西常双姊妹继续弯着腰,「娘娘,属下身上衣甲换新,特来请娘娘欣赏。」
阿契装模作样的绕着姊妹俩走了一圈,一边伸出纤细手指,滑过两人背脊,「看来做工良好。」阿契的话不假,身为学校内最大社团兼招牌社团,社团的资金非常充足,再加上这届社长很会到处去补助款跟赞助,他们的戏服都是量身订做,更别提他们的服装组,根本是用生命在做戏服,有时候外面订制的不满意,服装组就会全部重新纯手工缝过一次。
阿契眼神扫过去,稍微估价了这身维妙维肖的衣甲。
嗯,绝对不是一个大学生可以负荷的来的价钱。
「是,娘娘。」姊妹两个入戏极深,恭敬说着。
「起吧。」低垂眉目,阿契垂怜。
就这一小会儿时间,就已经够让教室内其他的成员们都注意到这个小小角落,所有人跟着停下手边的工作,往这里看一出即兴演出。
这就是阿契的魅力,能在短短的一瞬间让任何地方变成属於阿契的戏台,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台上台下,只要有阿契在的地方,任何时候都能演一场。
阿契身上的衣装朴素,但是每个人眼中都彷佛看见了君临天下的姬妾,虽然很违和,但是戏剧社的人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违和感出现在阿契身上。
「谢娘娘!」东西双常直起身子,还在戏台中,一言一行就像是正规武将。
「东西双常太帅了,阿契都被煞到。」契娘娘微笑说。
「耶!」东西双常对望一眼,一下跳起,原本躬着身子的护卫欢呼三声,突然从戏里脱出,能让见过美人三千的阿契煞到,她们三生有幸。
微笑看着两姊妹跑去别处炫耀,阿契转回目光,去看被留下来的卫锦衣。
锦衣弟弟是东西双常的小弟,也是卫家么弟,今年高三,b阿契矮了一个脑袋,身材很娇小,放学会跟着姐姐们到戏剧社,当社团吉祥物,一头ga0笑西瓜皮是社团内大姊姊们的搓r0u对象。本是在意外貌的青春少年郎,却好似不怎麽在意自己头顶的发型。
「锦衣。」阿契微笑,以为是自己抢走了姐姐让小弟弟不开心了。
卫锦衣默默不语。
「没关系,左右被姊姊占走了,还有前後呢。」阿契大方出借自己的前後左右。
只是卫锦衣仅站在阿契面前片刻,晶亮的双眼略略抬起看着阿契。
阿契正面迎上那对双眼,表情不变,依旧柔和。
卫锦衣什麽都没说,两相对望片刻,然後锦衣小朋友转身去找自己姐姐。
阿契在原地看着三姊弟一前一後去玩了,gg嘴角,心情颇好,迈着步伐往後後台过去,距离表演日子接近,舞台上的布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契仔!」突然,有人叫住阿契,「你来啦!来!试穿衣服!」
阿契不用回头,光听见声音就知道叫住自己的人是谁。
是服装组的弥江,通称米浆,积极寻找人生中的豆浆,母胎单身二十年,连h豆的影子都没有。负责社团成员所有服装,最ai拿阿契当实验品,挪用公款给阿契穿上自己喜欢的设计,每天眼睛都在吃冰淇淋,反正阿契没有反对。
不过就算再喜欢给阿契穿上华美袍子,弥江自己本人却还是万年不变的系服短k蓝白拖。
就本人所说,那个是万年不退的流行装扮。
「学姊。」阿契转过头,g起招牌微笑,「学姊今天也没有睡好吗?」阿契问,米浆学姊现在就像糙米浆,眼窝乌青,不知道几天又几个小时没有好好睡觉,每次邻近演出就是这样。
先声明,戏剧社没有剥削团员,单纯只是因为米浆学姊太热ai工作,每次都把工作带回家里做,或者乾脆就不回家了,在社团教室里熬过每个日日夜夜,就为了让自己的眼睛嚐到团内成员的青春r0ut,社团成员每个都知道,每次一踏进社团,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被米浆学姊剥光光穿新衣服。
只是跟其他人b起来,阿契的频率b较高一点。
「没法度啦,契仔的衣服超bang的,一不小心就弄了一整晚。」米浆学姊打着哈哈,虞姬的戏服打从交给她负责之後,她就兴奋的要si,服装组的每个都很
期待看见阿契穿上戏服走上戏台的那瞬间,效果肯定很好,「阿杰的也超bang的,今年这出霸王别姬肯定能演好。」
霸王别姬,戏剧社的招牌戏码,创社传统就是每一出成果发表会戏码都要是霸王别姬,虽然最初的戏码就跟原本的霸王别姬一样,但是近几年已经不是传统的虞姬别霸王,而是一个英气四溢、霸王ai着家国,美人也ai着家国的戏剧,最大的卖点是最後的邬江诀别没有剧本,一切全靠两位主角的脑袋,去年演这出的时候,侍卫与霸王争锋相对,虞姬的形象反而失se。
去年的霸王已经毕业,演侍卫的就是阿契。
今年社团破天荒,选了一个大一新生跟一个大二的阿契各自演霸王跟虞姬,才刚入社就被选作当主角,可谓戏剧社的一大突破。
而那个今年要跟阿契同台演出的小大一就是米浆学姊口中的「阿杰」。
跟着弥江踏入後台被服装组占据的工作室,阿契一眼就看到地上倒了满地的爆肝组人员,有道具组美工组服装组跟布景组,大家躺在各自的区域里大睡,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跟弥江是同类人。
阿契哎呀一声,忍不住露出苦笑,「要睡觉啊。」
彷佛这句话是什麽咒语一样,阿契才说完,地上的si屍们突然同时睁开眼睛。
「小契啊啊啊!」
「契仔!」
「契仔你来啦!」
「小契契——」
si而复生的服装组人员排山倒海飞扑过来。
阿契吞了口口水,突然想起之前跟宋词一起看过的电影,末日时候丧屍围攻的场景好像就是长这样。
弥江一看情况不对劲,往阿契身前一拦:「不准啊啊啊!契仔是我的!」
「啊啊啊米浆你滚开!」
「组长啊啊啊你这样不行!」
「组长!」
「嘎啊啊——」
一见扑上阿契的康庄大道上有服装组组长阻拦,组员们发出不平之声准备za0f,「交出阿契!饶你不si!」
「不行!想要契仔!就先踏过我的屍t!」弥江坚持,力挽狂澜,「去给我把契娘娘的凤袍拿来!」找了个理由使唤手底一群想跟她抢阿契的组员们,米浆学姊心里冷笑。
呵,要跟她抢阿契,还差的远呢!
「是!」眼看着大势已去,服装组员们只好不甘不愿的用阿契投去的温柔视线抚慰心灵,一边往杂物堆里翻出他们熬夜赶工做出来的衣袍冠冕,连鞋子跟配件也都准备好了,一起呈上给阿契。
阿契看着一群黑眼圈一起笑,眼神中有满满的期待,回报以一个和煦的笑容:「真好。」
这个真好听在组员耳里只有一个意思:「衣服真好,谢谢。」
全场暴动。
「啊啊啊啊啊!契契!」
「ai你喔契仔啊!」
「契契大美人!」
「你们给我留出一间房间让契仔换衣服!」眼看着阿契又要再度沦陷,弥江气急败坏,「想要看青春r0ut的再自己去t0ukui啦!」
据说t0ukui是服装组每个人的必备技能,想进传说中的服装组,一定要先练习好这重要的生存能力,才能在服装组度过吃饱冰淇淋的四年。
但是阿契入社的这两年来,从来没有人t0ukui成功过。已经成为服装组榜上有名的传说。
阿契一边说着:「不可以喔不能t0ukui。」、「不行啦我的r0ut不好看啦。」一边被推挤着进了更衣室,门锁一扣,宛如一座城墙,谁也进不去。
服装组员们哭丧着一张脸,接连几下轮流倒地,躺回自己的垃圾堆。
没有阿契抚慰心灵、t0ukui也看不到半根毛,他们的t力用罄,只好睡觉。
「真是的,阿契的声望还真高啊。」一旁工作室的门被拉开,探进一颗脑袋,看着横屍遍野啧啧两声。
弥江眼神一亮,来了个帅哥等级的社员,嘿嘿笑了两声:「当然,契仔打从一入社声望就很高。」她拍了拍对方b自己高一个脑袋的肩膀,「阿杰,虽然推荐你的也不差啦,不过契仔毕竟是被那位老师推荐进来的啊。」
「如果只是被推荐进来,应该也很快就会被扫去外面了吧?」阿杰耸肩,跟阿契b起来,阿杰壮了不少,演技也很优秀,如果说阿契营养不良,那阿杰大概就是出身富裕的世家子弟,油水不差,t格很好,「还真是了不起。」
「推荐人」对戏剧社来说很重要,一般来说起码要有社团内的成员进行推荐,不过也有少数得到教授的推荐,只要是被推荐的,不用面试无条件全收。
不过说收是收,入了社团之後还是要看自己造化。撑不过试用期一样会被退。
「虽然推荐人好像很公平——」弥江抓抓脑袋,把鲨鱼夹重新夹起。
「不过推荐人也有分等级吧?」阿杰弯起嘴角,契娇柔杰就刚,常常被社员们当成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大一闭嘴啦!」弥江啧啧两声,把手上才做好的霸王冠冕交给阿杰,「这个可是没人想戳破的暗幕。」
阿杰低下脑袋,端详手中的王冠,「被我戳破了也没办法啦。」不得不说服装组的手工艺真的很好,上面的饰物虽然都是假货,但是以假乱真却是做得到,为了演戏而夸大制作的王冠上连雕龙也栩栩如生。
「你最好不要出去乱戳破啊。」弥江打了个哈欠,「会被诟病的。」
戏剧社主角大人摆摆手说了声我知道了,随即注意起王冠上的雕龙,有些不满地指着龙头,「欸,弥江。」
「三小?叫学姐!」弥江没好气地回应。
「龙为什麽没开光!」指着空洞的龙目,阿杰发表自己的不满,「开光了b较帅啊!」
「开个p啦!」米浆学姊啧声,「开了你就戴不起了。」
自古人说开了光即是神灵,再也不是什麽装饰品,要是阿杰脑袋上真的顶着条有灵x的龙,鬼才知道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弟镇不镇得住龙灵一条。
「你怎麽知道我戴不起?」阿杰挑眉,身姿的确有些不凡,不过还不到能承起龙冠的程度。
弥江哼声,他们服装组里都是会上下交接的,经验很丰富:「前辈的前辈的前辈……反正就是很久之前就说了,服装组说什麽也不能开光,鬼不行神不行只要有形t的都不行。」
阿杰00下巴,「没想到服装组这麽迷信?」
「你要说迷信也行。」弥江耸肩,「历年来的霸王冠冕上面都有龙,有开光的那几届,全都演出失败,不是主演生病就是受伤,还有的直接si。」
「那也不过是传闻——」
阿杰的话被一旁打开的更衣室门打断,两人同时看过去。
「喔喔!契仔!」顿时忘记自己还在跟阿杰争论开光不开光,弥江转换跑道扑上着装完毕的契娘娘,然後被一身戏装的阿契抱个满怀。
「啊,阿杰,你真帅。」阿契眨眨眼,看着门口的阿杰,弯起嘴角,温润如水的眼眸跟着微微弯起,这一眼望穿秋水,虽然在店长眼中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在常人眼中已经b拟天下美人。
阿杰吞了口口水。
阿契身上是「虞姬」的戏服,因为服装组的恶趣味,每件服装走中x设计,考验戏剧社戏子们的演技,要阿契穿着这一身袍子,演出虞姬的妖娆。
阿契服装并没有穿全,最外头的白se披风没披上,不过光是看着里面的大红袍,束起的纤细腰身、宽大袖子中伸出的苍白手腕与红se布料,以及领口包裹住的修长脖颈。
光这些,就足够让人惊叹。
「啊……嗯……」阿杰张着嘴,脑袋转了半天,转不出一个词来,「阿契,好漂亮。」已经不是单纯的说是看起来漂亮了,就连气质也漂亮,整个人彷佛真的是虞姬,还是个眼神中带着媚气狂妄的虞姬,不屑那兵马围城,也不屑整个天下,只心系在霸王身上、还有霸王ai的国家。
阿契听了称赞,开心笑了:「米浆学姊厉害吧。」这身戏服看起来花的功夫b外头东西常姊妹还要多,布料jg心挑选过,刺绣纯手工,红袍上用金丝隐晦的雕着龙纹,不在灯光下很难看出来。大概是想表示出姬妾的雍容,同样用不明显的颜se在上头绣了牡丹几朵。
挂在阿契身上的弥江现在感动的都要哭出声音来。
呜呜呜,怎麽会有这麽漂亮的东西存在世界上。
契仔仔不愧是她们服装组的共同ai人,怎麽会这麽漂亮啊呜呜呜。
「学姊?」阿契感觉背後的学姊不太对劲。
「好想带回家——」
「学姊,不行!」花容失se,阿契马上拒绝弥江的胡言乱语,「不要把我带回家!」阿契自认自己是自由自在的小鸟,不想被困在笼子里当玩物。
米浆学姊十分失望,「说的也是。」她的房间只有六坪大,大概容不下这能
撑起戏台的美人。
阿契苦笑,安慰失魂落魄的服装组组长,米浆学姊别担心,只要按时参加社团活动,还是能看到阿契喔。
「阿契,那我家呢?」旁边的阿杰自告奋勇,要是每天起床都能看见大美人,这辈子大概也值得了,「我家有戏台那麽大,住起来舒服喔!」
这件事,每个人都知道,如果说有钱人会被称作富豪,那阿杰大概是富豪中的富豪,虽然钱都是他阿爸的,不过反正现在社会子承父业、父权传子太频繁,等到未来阿杰爸si翘翘了,钱也就全都是阿杰的了,打从人生一开始,阿杰就站在金钱的肩膀上,一帆风顺。
阿契眨眨眼,阿杰有钱,全世界都知道,只是很抱歉,六坪大的笼子跟六百坪大的笼子对阿契来说都是一样的,「大王,臣妾不求大房、只求一处安身立命处。」突如其来转换角se,虞姬眼睫微歛,眼神却往上看着霸王表情。
阿杰吞了口口水,从善如流的跟着扮起霸王,「妃子,告诉孤,什麽样的房。你要锦衣华服、美酒佳肴,孤全都给的起。」在这团内虽然没有待多久,但是阿杰已经习惯了社团内人员时不时的ch0u风演戏。就连幕後的工作人员们也都能随口一句台词。
这也是为什麽那出霸王别姬里面最後一段能没有剧本,毕竟从日常就开始训练,要是再没办法熟能生巧,那也只好出门左转再见不送。
只见虞姬怀拥着白se披风,隐隐能见披风外白内黑,金丝线绣着什麽图样。
太隐晦了,就连阿杰距离这麽近,也没有看清。
只见阿契的步伐无声,似乎没沾地面,碎着步子到了霸王面前。
「大王,臣妾所求不多。」面上未着妆容,阿契似乎生来就懂怎麽做出小鸟依人的模样,虽然完全没有碰上阿杰半根寒毛,在外人眼中,却像两人相互依偎,「妾妃不要锦衣华服,只求白衣蔽身。」轻声说,阿契姿态柔美,传承自店长的教诲:阿契,给我走路走的像样点!
「妾妃不要美酒佳肴,只求温饱茶淡。」旁边的弥江看直了眼,虽然早知道阿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入戏,却还是每次都会被惊yan。
阿杰身处暴风中心,还没有完全习惯阿契的妖娆妩媚,眼神不由自主的跟着阿契打转,可能是服装组故意的,阿契的红se衣袍领子现在虽然是拢好的,但白皙大腿却若隐若现,一动一静之间带出了完美的曲线。想也知道,真正的虞姬不可能穿成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因为万恶的服装组,看看旁边弥江的表情就知道了,鼻血都快流出来,就差没有一边感谢设计服装的自己一边扑上去t1an大腿。
「臣妾只求一处地方。」阿契说。
「什麽地方?」
「不要大,够二人相伴,有处yan光,能饲猫,能安睡。」
阿杰微微低着脑袋,彷佛能闻见阿契身上气息,带着点咖啡香,但更多的是一gu清雅。y是让阿契超脱凡尘,明明就是一介平民,阿杰怎麽也想不出来哪来的人这麽适合这个角se。
眼神中的三分柔、七分媚,兜拢成一身美yan。
「阿契契!外面有人找你——」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阿契店员营造出的小小空间里,突然有人拉开工作室的门,一下子打破空气中的所有妖娇。
弥江气炸了,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傻子阻止她家阿契下凡g引人类!不可原谅!
阿杰这时才回过神,一想到自己刚刚简直鬼迷心窍了就觉得惭愧,真是糟糕,要是在台下就被迷的七荤八素,那走上台了该怎麽办。
这个阿契,真是红颜祸水。
「有人找我?」阿契ch0u身回现实,看向外头,探头进来的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只知道外面有一个断了手的少年吵着要找他们戏台上的二当家,看起来很急,还说到什麽事情紧急,把原本不着急的人说的都急了起来。
「事情紧急?」阿契一愣,怎麽就不知道最近有什麽事情可以ga0到事情紧急。
不过困惑是困惑,阿契还是把手上的披风交给旁边的弥江保管,「弥江学姊
,我出去一下喔。」不忘报备,阿契说。
弥江点点头叮嘱,「等等要上戏服来一次,不要拖太久。」
阿契应了声,走出工作室。
「啊啊……」阿杰抓抓脑袋,被阿契的媚眼如丝近距离攻击,他这会儿都还没有缓过来,「感觉发生了什麽严重的事呢。」跟着弥江一起往外探头探脑,只见红袍的背影已经渐渐远去。
「应该不会有事。」弥江耸耸肩,阿契这些日子在社团里一直都安安稳稳地做份内事,「只要不要牵扯上宋小朋友,契仔都不会变脸。」就像刚刚一样,阿契脸上的表情总是浅浅地弯着笑,眼神灵动。
「宋小朋友?」阿杰疑惑。
弥江点头,「就像契仔的弟妹一样,疼那小朋友疼进心肝里,大一上那个学期社团活动都准时下课,说要回去煮饭。」
「感情真好。」阿杰哇了声,有点羡慕,他连他阿母的饭都没吃过,没办法,太有钱了,花几张钞票就有人专人服务,谁还要下厨?
「对啊。」弥江不否认,那学期的契仔根本就像是严父慈母的集合t,「不过後来不知道怎麽了,大一下的时候就没有了。」
「没有了?」
「对啊,没有了,契仔好像跟那个宋小朋友闹翻了还是怎麽样吧,社团课连续请假了好几个礼拜,差点被退。」弥江记忆犹新,「那之後就没有再说要回家煮饭了。」
「喔……」阿杰若有所思,他家有钱,从小到大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多的数不清,没有什麽跟他闹翻的问题,如果有,就砸钱过去,一叠不够、就两叠。
「啊,对了。」弥江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当初你进来的时候,阿契对你很赞赏喔。」
「我?」阿杰受宠若惊,能得到阿契青睐,这不知道是多少团员求之不得的事情。
「对啊。」弥江点头,「阿契说你演戏演的很好,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
这样啊。
阿杰笑了几声。
说到与生俱来,阿契自己明明才是那个与生俱来的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