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外公把我妈妈的股份原封不动转给了我,再将自己那份也分出来一些,让我和秦遥的持股基本持平,他只比我多两个点。”
徐晓风听他讲得如此自然和详尽,稍稍放松一些,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那得恭喜你了,以后是不是要叫你俞总?”
俞洲在那头笑:“秦遥在秦家耕耘很多年了,这个称呼还轮不到我。不谈这些无聊的事,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疲惫,早点睡吧。”
徐晓风确实累了,困倦地说:“晚安,明天见。”
“晚安。”
电话挂断。
徐晓风按住太阳穴,回忆着刚才两人的对话。
他从来不是喜欢去怀疑的人,俞洲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顾思博图谋不轨的那晚,俞洲未卜先知般赶到现场,说是找宋秋查了活动方案,徐晓风信了。
抑郁症的事忽然被俞洲知道,给的解释是秦遥为了利益调查他,徐晓风也信了。
还有宋秋突然离职,慢慢和俞洲有了饭局上的往来,交际圈越来越重叠。这些东西他一直知道,但俞洲不主动跟他说,他也从不过问。
一是不感兴趣,二是全然的信任。
今晚同样,他没有质疑的理由,但头莫名地开始痛,而且越痛越厉害,像是不小心撕裂了身体内部的无形伤口。
徐晓风不想再想,关掉最后的灯,躺进枕头里。
第二天回京市,一切正常。
俞洲早早等在机场,给了他一个极为用力的拥抱,在他的脸颊边思恋地蹭了半天,蹭得徐晓风忍不住笑:“我就出差两天,怎么像出差了两年。”
其他学生还没有走,都好奇地看着和老师拥抱的年轻男人。徐晓风分开后跟他们介绍:“这位是我弟弟。”
身后响起起此彼伏的“您好”,俞洲的目光扫过不太自在的张温纶,和学弟们道:“我叫了司机过来,送大家直接回京市宿舍。”
打发走徐晓风的学生们,俞洲把人带回车里,副驾放了保温盒,里面装着还热气腾腾的莲藕炖排骨。
“你不在这几晚,我完全没法睡觉,”俞洲跟他抱怨,“今早五点就起来了,煲了大半天的汤,尝尝怎么样。”
徐晓风拿起保温盒,看了他许久。
俞洲已经发动汽车,抽空回望他一眼:“这样看我干什么?”
徐晓风脸上还带着笑意,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看你好像真的长大了,像个大人。”
“……”俞洲最不喜欢他把他当小孩,无言了几秒,皱皱眉道:“我都快大三了。”
徐晓风道:“小洲,你长大以后会不会骗我?”
俞洲一愣。
他全身的肌肉都有了一瞬的绷紧,下意识透过后视镜打量身边的人,但自己脸上的表情仍然控制得极好,几乎没有太多犹豫,不动声色地回答:“当然不会。”
徐晓风靠近座椅里,吃起了排骨,好像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今天的排骨炖得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