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仍然像蒙着纱一样不真切,他只能奋力抬起软绵绵的手,抓住了柔软茂密的头发,想要将那人推开。
还没使上劲,反而被那人扣住了手掌,以一个极为亲密的姿势十指交叉。
那人很温柔地托住了他的后脑勺,声音听起来却不怎么温柔,沙哑低沉,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头晕吗?”
徐晓风喉结滚动,终于认出来这人是俞洲,他们正躺在同一张床上,四周是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
他莫名有些紧张,微微眯起眼睛,嗓子干哑得厉害:“头晕……这是哪?”
俞洲正沉沉地看着他。
“除了晕呢?”
徐晓风浑身都难受,沉默了好一会才找到语言组织能力:“……没力气,很热,你别靠这么近,热。”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想推开俞洲,不出意料再次被握住。徐晓风很少见到俞洲这样的表情,像梦里见过的生气的野狼,沉默又危险。
“别动。”俞洲说。
徐晓风被他的神色吓到,不再动了。
俞洲再次俯下身,继续没有做完的工作。徐晓风微微一愣,终于发现自己上半身什么都没有,俞洲的手掌带着粗糙的茧子,正抚过最敏感的地方。
和昏睡时截然不同的触感冲上头顶,他的脸迅速变红了。
“你……!”他只敢小声说话,“……做什么?”
俞洲低头吻过他肋骨,对检查的结果感到满意,心口稍稍松懈,空出一只手将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的人轻而易举摁在床上,然后堵住他还想说话的嘴唇。
因为药的原因,他的口腔热而柔软,连舌尖都不再灵便,软绵绵的,只能被迫接受拨弄。俞洲深深吸气,不受控制地联想到了别的东西,再加上今晚的妒火和怒意,他再也装不住平日里的绅士伪装,恶狠狠地咬破了徐晓风的嘴唇,掠夺走所有空气。
形同虚设的被子下,徐晓风的带子被拉开了。
他浆糊一样的大脑真的慌乱了起来,抬脚去踹,结果被抓住了脚踝。
俞洲深色的瞳孔近在咫尺,黑黢黢映着他的影子,底下的手熟练得像丛林里的猎人,在潮湿的雨季里拨开稀稀疏疏的松树落叶,准确找到新生长出来的饱满蘑菇,先轻轻拍打伞盖,确认它精神、健康、且没有受过不应有的侵袭,然后试图从根部将蘑菇轻轻拔起。
刚一用力,蘑菇便像断了气一样,伞盖全部打开,在手里不停地轻颤,发起一些没什么威慑力的反击,磕破了他的嘴唇。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徐晓风满头都是汗,连瞳孔都没了焦距。俞洲怕他真把自己憋晕了,离开他的嘴唇,在他侧脸留下还带着血丝的亲吻。
被药物充分滋养的蘑菇没有反抗太久,很快彻底投降,溅了俞洲一手的雨水。他不肯立刻撒手,用带茧子的手将沾上的泥土反复擦拭干净,直擦得徐晓风咬住了他的肩膀,才终于肯松开。
好几分钟里,房间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
徐晓风恍惚地盯着天花板看,甚至忍不住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