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卡其色风衣,身高至少一米七五,短发,脸上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美丽痕迹,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下意识地想要把音量降低,生怕无意间有所冒犯。
人群里有了一秒的安静。
杜淮:“……卧槽。”
第二句:“她好漂亮啊……那种岁月不败美人的漂亮……”
徐晓风安静地抿起唇。
下一秒,他又听到杜淮说:“等等,晓风,你和她长得好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们实在长得太像,不仅仅是杜淮,其余很多同事也联想到了,不少人回过头来,打量起徐晓风。
而徐春岚的目光也穿透人群,精准地落在小儿子身上,和他短暂对视。
俞洲的未来婆婆登场!
瓶子
两年时间不见,徐春岚仍然如记忆中那样身姿挺拔、目光敏锐,优越的骨相得到岁月优待,五官保持着年轻时的精致秀丽,脸上甚至看不到几条皱纹,时常在全国各地跑也依旧白皙,站在人群里出色到让人挪不开眼。
但再怎么被优待,年近六十的她身上还是留下了时间的痕迹。
徐晓风的目光落在她鬓角新添的白发上。
他张张嘴,隔着人群,用唇语喊了一句“妈妈”,但徐春岚没有看到,她已经把视线挪开,冲校长很客气地微微一笑,边聊边往学校礼堂走。
全校师生都挤在礼堂里,连过道也摆满了临时椅子。徐春岚风尘仆仆来到小县城,连杯水都没喝,直接走上礼堂讲台,让助教播放ppt,开始为学生们讲课。
她的团队研究着最尖端的课题,却很接地气地给学生们讲基础物理知识,而且是在教科书上做扩充,听上去是在完善学生们对物理世界的认知。
座位都让给了学生和领导,徐晓风没有座,只能站在最后排。
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很小的时候,还在上小学的他偷偷溜进京大的教室,偷听妈妈给学生讲课。
在京大,徐春岚的课永远都爆满,他也像这样被挤在最后面,看着妈妈在黑板上画反曲面坐标轴,给学生们讲钟慢效应。
今天她也一样讲到了钟慢效应,但用了更简单、更具象化的描述。徐晓风听她说着:“当我们坐在一辆列车上,列车的速度无限接近光速时,车内的时间流速也会发生变化,我们在车上待了一天,现实世界可能已经过去两年……”
才两年啊。徐晓风想。
离开京市,或许就是从那辆光速列车上走了下来,时间终于回到正常流速,他在这两年里经历了过去二十六年都没经历过的丰富人生。
徐晓风听着听着,忽然特别想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