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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节

 

“不,魏总,她自己作的,我一点不心疼,离婚就离婚,孩子也早就成人了谈不到抚养权,之前那些就算是离婚给她的,房子是我的,门市房过户到我儿子名下。”

“就这么点要求?”

余东雷神色黯淡,低着头半天不语,良久之后才抬头:“如果那个男人真是骗子,她是不是会很惨?”

魏涛知道事情难办了,帮人办这种事解决这样的麻烦,不怕对手强大,不怕事情繁杂,就怕当事人还在同情,那就是典型的费力不讨好,当然魏涛和余东雷的身份关系,后者是不敢有类似的想法,可换成别人,最终结果肯定是办事之人成为恶人。

对妻子还有同情,一旦办妥了,知道自己遭骗了,生活不如老夫老妻那么安逸了,跑到余东雷面前一顿痛哭流涕道歉乞求原谅,毕竟老夫老妻,毕竟有一个孩子,毕竟……

原谅之后,你们重新过上了幸福生活,那这枕边风一吹,帮你的人成恶人了,要么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怕的就是碰到这种注定拎不清的关系。

余东雷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魏总,我下定决心了,离婚。我想过几年自己做主的舒坦日子,你不知道,她,她,家里都是他说的算,我在外面挣钱,她对我都非打即骂,还一直说我窝囊废,我受够了。”

斩钉截铁,也不怕自曝其短了,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男人,以余东雷的收入,在松江这地界,绝对是高收入人群,打工仔序列里的王者段位。

这样的人,做事还很圆滑,之前魏涛就不太理解,一直在工地这么复杂人际关系的地方,余东雷性格弱,他是怎么混到现在的,这个行业也根本不适合他啊。

不是最初就性格弱,根源原来在这呢啊,这是在家里让人欺负的,越来越弱,越来越好欺负。

专业水准是毋庸置疑的,余东雷还是个大事拎得清的,处在他的位置,吃吃喝喝小来小去的东西,都是正常的,大事上从来不会胡闹,从周森那里过到这边,也在一起工作两年了,魏涛对他还是很满意,在专业领域里他就没让魏涛操过一点心,有魏涛这样一个强势的老板压着,工程师队伍也没有敢对他阳奉阴违的,关键时刻他也知道谁才是给自己饭碗的人,知道怎么端这碗饭,不会因小失大,不会祸害老板的利益来中饱私囊。

“陈彪,我在xx街xx菜馆,二楼201,你和你师父过来一趟。”简单粗暴的方式有,但魏涛觉得,如果想要办得内外稳妥,还得是走一个剧本流程,将来也好让余东雷的儿子,不至于觉得是父亲抛弃了母亲,也要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免得恶人先告状。

蓝道手艺人的陈彪,自从当初跟魏涛搭上了线,现在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有什么事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去找魏总,乔新华和朱峰都介绍给他认识了,也算是玩半个江湖的陈彪,如今有了靠山,再懂得收敛,不赢通天蓝(一次给人赢到家破人亡),只在一群臭赌鬼之中,动点手艺,养活身边的人,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服,对魏涛感激的是无可无不可。

魏涛倚重的销售经理宋梓瑶,她父亲老宋,好赌,现在跟着于双喜和陈彪师徒俩学习,真正见识到了‘牌局上的活儿’,才意识到过去自己喜好的东西,所追求的我与你拼运气拼技术,都是扯淡,人家是稳赢不输,你压多少都是人家的菜。

老宋不玩了,但却没有脱离这个行当,他还是喜欢乌烟瘴气的氛围,只不过以前他是那个脸红脖子粗输到兜里一个钢镚没有的选手,现在是作为看客或是作为陈彪旁边‘配局’的帮手,看着曾经跟自己一个形象的烂人,是如何在这牌桌上倾家荡产。

老宋也是妙人,他不会对这些人有半点怜悯,用他的话说,我这是告诉自己,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

跟随着女儿,将家也搬到了松江,只要是有时间,保证是菜市场买一堆东西回来,给女儿做一大桌子好吃的,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如今也重新有了幸福的味道。宋梓瑶对魏涛也满满都是感激,至于父亲现在做的事到底是不是正事,她反倒没那么在意,至少父亲现在有时间回来了,还会跟母亲一起,逛菜市场一起做饭,人的改变一点一点,一口吃个胖子不现实,当前这样,宋梓瑶已然很满意了。

依旧熬夜,依旧身体很不好,但开始听劝了,这样的一幕,她都不知道梦到多少回了,从小时候就在幻想,十几年了,终于达成所愿。心中的感激之情,说不如做,在工作上,宋梓瑶更为努力的原因又多了一个。

陈彪和于双喜师徒,来得很快。

于双喜这个当师父的,早已将团队的当家人交给了徒弟,年轻人有冲劲,年岁大的能够在后面给把控一切即可,要想开疆拓土,还得是年轻人。

但要说经验老到,还得是于双喜这种事,别看他长了一脸的老实人样子,一听到这类事,让他出主意时,魏涛都听傻了,余东雷更是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迷茫,怎么我的事情,到了他的口中,一旦铺开来弄,怎么感觉比影视剧还要精彩。

“魏总,交给我们吧,先找人摸摸那个家伙的底,土生土长的松江人,那调查不难,两天吧,到时候我们再跟您具体汇报……”要说专业蓝道,陈彪年轻,有冲劲,他是当家人。

可这类事,还得是老江湖出马,于双喜那份自信,是要代表自己和徒弟,在魏总面前好好立一功,他说的还是有所收敛的,如果真是余东雷描述这样,真到他们动手展示时,只会比说的更加精彩。

“你跟余工你们联系就行,有需要用人,找陆江。目的很明确,离婚,余工拿到应该属于他的东西,以后不要有麻烦,不要让余工的儿子误会,别的你们看着弄。”魏涛又转而对余东雷说:“余工,想要好好出气也可以,万事有我呢。”

本乡本土的‘名人’

如今,魏涛的车子,在厂区畅通无阻。

碳素厂短短时间规划处三分之一的厂区空闲地方用来大棚种植,且在设备运输集中到一些区域后,老化的厂房还会拆掉,更集中的腾出土地来,搭建果蔬大棚。

厂子里,工人们很忙碌。

种菜种水果是一批人,搭建大棚,进行各种搬运拆卸工作,土地平整,刨开那些早已经破烂的水泥路,恢复土地原本的样子,这些都需要人,一个都不需要从外面找,本厂工人即可,只要以正常恢复生产的名义,给工人们下发开工的通知,干什么不还是厂里说得算?

很多工人,更喜欢这样的模式,而不是魏涛提出的单独给他们开工资模式,骨子里,他们还是更在意自己碳素厂工人这个身份,对于脱离工厂去做一些工作,心里还是没底。

“邹厂长,那就按照奖金的方式,将多出来的钱,成比例的发放给大家吧。”

邹建设最近跟魏涛走的很近,通过邵锐和吴旭的共同关系,大家都有共同朋友,邹建设又是那种对自己未来很有想法的人,选择一个外部的朋友会非常谨慎,魏涛在方方面面都符合他的要求,纵观他这几年所做的事情,未来必定是相辅相成的模式,不会拖后腿。

这样的朋友,值得我结交,也值得未来我手中拥有了一些东西,给他开一些方便之门。

能量多强大不是标准,懂得适可而止才是最重要的标准。

本身赵佰利这位正厂长是那种强硬的老派风格厂长,没多大能力,但民望尚可,只是强势的做派没有相应能力搭配,很难真正带领一个被时代遗弃的工厂重新走出一条路。

邹建设也努力过,也试图用自己外部的力量帮忙,但很显然杯水车薪,只能解一时之渴,不过他认为这样也不错,能多给工人们每年多解决一点工资奖金,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赵佰利等老派的人觉得邹建设的行为有‘低卖’的嫌疑,没有公开说他是来镀金,未来做错事大家要承担,已经是给了他这个副厂长莫大的面子,也是对他做人的一份认可。

机会摆在这了,没有阻碍了,邹建设是想要做出成绩的,要说成绩占七,为工人占三,不为过,毕竟他拥有着一些旁人没有的能量,甭管多少,只要肯用到碳素厂,则必然会带来一些好的连锁反应。

新型的大棚材料就是他帮着联系的,冬天还好,夏天炎热,既要光合作用的阳光晒,这封闭大棚又不能太热,材料的阻热效果也就成为了首要考量的标准,毕竟夏天阻隔外面的阳光照射热量,冬天了也能将内部比外部高的温度热量,同样阻隔不流失。

人多好干活儿,整体还有着相配套的成熟流程,一旦展开,短短时间,已经有十几个大棚投入到了使用。

赵佰利和韩明能带着人钻进棚内工作,邹建设则更注重跟魏涛的交流,更清晰的从他那里了解整个产销一条龙的模式。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这边失败,工人和厂子也受损失。

两人走进了一个大棚,进来后颇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外面的燥热难当感觉散去了大半,阴凉的感觉袭来,比不了车中空调凉爽,却自有一番土地内返上来带有泥土芬芳的凉爽。

“采摘和装箱再到搬运,这个过程也需要培训,时间不会多,三两天,别小看这些环节,给人感觉好似有手就行,像是草莓,摘好了,装好了,搬运不出现挤压,量小看不出来,几千斤上万斤,上下皮毛品相有差异的果实出现百八十公斤,价值方面就会差上几百块……”

邹建设很认真的在听,频频点头,细节决定成败,厂子实际上可以不去承担这些风险,也无需考虑这些事,我们出人出地按照你的标准来。救的是厂子里工人们的生计,又不是真的从今以后就给你魏涛打工了,产品从我们这出去,你卖多少钱,盈利多少,跟我们就没关系了。

大锅饭的思维模式,依旧没变,赵佰利和韩明都是这样,还端着大厂的架子,他们可以带着工人一起努力去完成属于他们的工作,这个标准他们会精益求精。多的,不会想也不会去做,骨子里还有些抗拒,抗拒我们不会成为资本家手里的工具、为他们攫取收益。

邹建设考虑问题的方式不一样,有机会能够接触到更多产业模式,他个人是很感兴趣的,况且他的思维模式也不会觉得这是被魏涛利用,人家给了我们一条路,转回头我们就想人家是别有用心,这样僵化的思维,也难怪十多年了,工厂得到无数的扶持都只能是延缓灭亡,带不来一点希望。

“魏涛,你人在哪?”吴旭的电话打进来。

“我在碳素厂这边大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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