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见03(微非合意)
殷璃在另一个房间睁开了眼睛。
老实说,当她发现醒来后再度转换成陌生的场所时,当下惊恐得荨麻疹差点发作,而且因为起身得太过突然而立刻倒回床上。
之后是守在她身边的苍希──也就是她最开始见到的那名美型黑发青年──将殷璃扶着坐起来,仔细顾着她喝完一杯水后,用缓慢清晰的语调向她说明后来发生的事情。
艾森特──也就是那位差点丢掉小命的大哥,最后总算是好好地被送到了医生面前。而且因为t质好再加上种族优势,虽然一度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但过了大半天后已经生龙活虎不少。
人家鬼门关走一遭,却被苍希说得这样轻描淡写,殷璃甚至感觉这人是不是因为太常被这样折磨,都已经摔打出抗x来了。
看完别人再看看她自己,因为整一天未进食,又加上惊吓与忧虑过度,现在已经出现了轻微高烧,被医生诊断说需要休养几天。
而因为原本的房间不适合养病,她就暂时被移到了这个专门留给病人使用的小院。
所以她的反应很正常对吧!?
房里每样东西都写着奢华就算了,到处都无b闪亮亮也算了,甚至那些道具也可以当作诡异的摆饰,但问题是,房里各处奇怪的痕迹完全无法忽视啊!
殷璃在艾森被扶出来的时候,一直忍不住思考,地板上这一滩血迹乾涸后,会不会就长得跟她在另一处角落看到的痕迹一模一样
要是让她在那个房间里养病,很难说病到底是能养好,还是越养越重
随着昏倒前的记忆慢慢回笼,殷璃脑海再次被无数困惑和忧虑所充斥。她很想告诉自己冷静一点,但面对眼下一切的陌生,以及身t虚弱带来的不安,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殷璃突然觉得眼前的视线在晃动,一会后才发现原来是她在颤抖。她握住自己的手,却依然止不住那gu颤动。
殷璃的眼眶有点酸,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哭,如果崩溃了的话,她能够重新振作起来面对问题吗?
就在殷璃紧紧抓住自己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掌复了上来。
「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感受着手上的温暖,殷璃抬起头来看着对方,一眼就望进了苍希温柔的眸光中。那里面彷佛盛满了万千柔情,就好像在对她承诺,会包容并消弭她所有恐惧。
殷璃被打动了一下下,然后用委婉但坚定的力道把手ch0u了出来。
气氛跟画面她给满分,但这情境她实在无法带入,只让殷璃满脑子觉得,这到底是在演哪出?
之前打开地下小黑屋的时候,在场所有人表现出来的明显都是不舒服。而g出这件事的nv魔头是失忆又不是当场痛哭悔改,你这种态度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由于前后情绪不连贯,殷璃倒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一边深情款款,另一边冷漠地ch0u手。因为她的不配合,场面尴尬了一瞬间。
但对方很快就恢复若无其事的态度。接着又关心了几句话,问她是否还需要什麽,见殷璃摇头后也不纠缠,客气得t地告辞。
苍希离开以后,殷璃终于放松下来,躺在柔软的被铺上假寐,这实在不是她不想好好休息,而是发烧带来的晕眩和身t疼痛太过不舒服,让她根本睡不着。
半昏半醒间,殷璃想起师父和师姐,也是她失去所有至亲后唯一的两位家人。自己这样突然消失不见,怕是要让她们急坏了。
才一天多没见,就已经想念得让人痛苦。
刚平静下来的心绪顿时又翻涌起来,庞大又杂乱的情绪堆积在x口,既沉、又痛。
她到底来到了什麽地方,又到底变成了「谁」?
她还能够回去吗?家里的一切,是否都安好
殷璃的眼泪浸sh了枕头,不久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醒来后,她发现躺着的枕头已经被贴心地换掉了枕巾,甚至头上还多了另一个
这升级的冰枕待遇是怎麽回事她的烧为什麽好像也跟着升级了,脸跟头烫到殷璃感觉自己的脑浆快要沸腾,手脚跟身t却冷得不行。
「你醒了?」
身边不远处传来声音,殷璃顿了一两秒后才接收并反应过来。
她转过头去,见到盘腿坐在床榻边的棕发青年,过一会回忆起对方先前开口替人求情的画面,终于想起来他是谁。
殷璃努力地扒拉记忆,回想当时所有人的自我介绍,想起这位的名字叫做达亚尔,是什麽族来的
事先声明,她记忆力真的还行,只是现在的高烧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虽然不知道达亚尔为什麽要待在这里,但对方的表情无疑是有事情找她。
遗憾的是,殷璃感觉自己烧到快糊掉了,有什麽事也都只能先等她烧退了再说。
说是这样说,但殷璃自己的心几乎都凉了大半。
难以忍受的高热伴随着窒息感,殷璃此刻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她甚至怀疑骨头是不是已经被烧裂了,不然为何全身上下各处都充满钻心的剧痛。
si亡似乎就坐在床畔凝视她的恐惧与焦虑,甚至都让她出现心理解离状态,唯一剩下的一点理智,已经开始冷静地分析自己大概还能活多久时间。
殷璃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别人眼中是什麽模样,但大概有些惨烈和可怕,因为她感觉自己如今的每次呼x1,都是在挣扎着多延续一点生命。
而达亚尔看着她,眉头越皱越紧,伸手过来好像想确认些什麽,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治疗师说你jg神过于紧绷才会病倒,身t虚弱影响到t内的契约法术,导致元素严重失衡」
他看殷璃似乎快要失去意识,有些着急地凑过来询问她。
「伊瑟昨晚去找闇魁还没回来,我替你把苍希叫过来吧?他一向知道该怎麽对nv孩子温柔。」
……叫他过来g啥?难道这人有让我一秒退烧复活的技能?
而且为啥提到了两个名字,这是还能让她选吗?
达亚尔没有继续解释,就算解释了,凭她现在的状况可能也没有馀力去理解。
对生的本能让殷璃努力保持清醒,但现状带来的无力感,又让人想把自己就这样丢进剧痛带来的风暴中,不再去思考任何事情。
殷璃想起师父和师姊,熟悉的脸庞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心头涌上悲伤和酸楚。
与此同时,心底另一块清明的角落却回想起师父的种种教诲。
她八岁失去所有亲人,从此跟着师父进入山林里清修至今刚好满十年。这麽多年来,师父教她许多道理,也同样教导她该如何看待生si和无常。
她父母亲人的si,是世事变化流转的一部分,无法违抗或者逆转。她自己的si,也同样是这麽一回事。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y晴圆缺,可真到了这一刻,殷璃发现自己还是很害怕。明明多活一秒都是如此痛苦的事情,却依然丑陋地挣扎着抗拒si亡。
在浮沉的意识中过了不知多久,殷璃感觉身边再度有人靠近。
某个人握住她的手,从那里传来一gu舒服冰凉的感觉,稍微缓解了身t的不适。
但那份放松很快就被侵蚀掉,除了疼痛外什麽都无法感知,她握紧掌中唯一曾缓解她痛苦的微冷温度,隐约感觉到身边有人在交谈,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的杂音。
等她再度从疼痛与窒息感中解放,睁眼后便望进了一双紫se的眸子。
虽然不晓得为什麽一醒来就发现苍希在吻她,但殷璃因为方才的痛楚浑身痉挛,现在整个人仍在微微发抖,根本无力去深入思考这件事。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她也同样无法反应过来,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想起要挣扎。
苍希一边小声地说着抱歉,一边退去了两人所有的衣物,然后接下来的一切彷佛顺理成章。
在泛着淡淡皂香味的被褥上,在yan光洒落地板,窗外有鸟声啁啾的小房间里,殷璃规律晃动的视野渐渐变得清明。
生理上极剧的痛苦,与被si亡掐住脖颈的恐惧渐渐退去,她再度能够呼x1,也能一如往常开口说话,但殷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无法思考,更没想过要呼叫,面对对方所做的事情,感觉自己并非身在其中,而是是舞台下观看着这一幕的局外人。
正在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而她也无力介入。
就只是看着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
殷璃看着青年在自己身上动作,看着他把热烫的东西留在她里面,接着温柔地替她整理和清洁。
苍希保持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轻柔,在尽可能不碰触到肌肤的状况下完成清理,动作与前面发生的事情产生一种巨大的诡异反差。
因为这实在太奇怪了,结束时殷璃甚至都困惑了一下是不是该说谢谢。
虽然她没有说,只是在苍希做出无法解释的那些事情之后,像个木偶娃娃一样,毫无表情和反应的盯着他看。
一直到要换上乾净的衣服时,殷璃一把将素白单衣抢了过来裹住自己,然后就抱着膝盖窝在墙角不动了。
苍希没有表现出错愕,也没有强y地要替她穿衣,开口的语气平缓温柔。
「这次失衡调解完应该至少能维持两天,你多休养一下,治疗师说可能还要吃几副药。」
青年停顿了一会,似乎是由于苦恼而在思索对策,想来他以前也没有面对过这种状况,但还是试着想安抚她。
「因为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徵求你同意你意识一直不太清醒,我不确定有没有弄痛你,如果有的话,我向你道歉。」
他观察着少nv的反应,可什麽都没看出来。
「作为赔罪,澕京最近有几款很受nvx欢迎的点心,我都给你带一点?」
殷璃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整个人彷佛凝固了的凋塑。
苍希拉起落在旁边的被子想替她披上,思考一会后还是放弃这麽做,只是放下窗帘并关上门,并在离开之前设置了保暖的法术,以免病中的殷璃再度着凉。
屋内仅剩窗帘缝隙透进的微光,四周安静得只馀庭院里传来的树叶沙沙声。
…她不懂,不论哪个地方都不明白。
眼泪在黑暗中无声地滑过少nv脸庞。
一开始是小声地低泣,到最后,抱着自己这条突然就差点就要失去,突然间又莫名捡回来了的生命,她放声大哭。
那天之后,殷璃整整两日没再见到苍希。
事实上,大概因为她在那之后就锁上门,把自己关了两天,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试图再来找她。
所有的食物和药都是自动出现又自动被收拾乾净,全程都靠那种神秘的传送技术解决。
殷璃再次为如此先进的技术感到心惊,而几天下来,也渐渐习惯了这个地方到处充满各种神秘的机关。
她不懂原理,但不妨碍她感到好奇,只是自己研究上半天,魔术看着还是魔术,也没ga0懂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不论是食物或者汤药,在盘里放再久都能够维持一开始的样子,就连那天苍希说过的甜点,即便是经过整整一天,都还是保持着品相最好的模样,而且散发着甜甜的香味。
或许是想t现自己的歉意,随着正餐一起送来的甜点,每次都是不同的款式和口味,静静躺在可ai的瓷盘里,旁边附着香气四溢的茶,让整个房里弥漫着花香与蜜香。
出于一种微妙的心情,殷璃没碰那些甜点,就让它们一个接一个出现,排排放在餐桌角落。
虽然殷璃不想吃,但模样雅致的甜点奇异地有种疗癒心情的力量,她在一整天中常常会盯着窗外的庭院,或是盯着桌上如摆饰般的点心思考。想以前生活的种种,也想着这里的种种。
她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远方发呆,而不久前到来的访客也同样默默盯着她。
这人来了也不说话,殷璃便没兴致理他。对方也好像就只是来陪她呆坐,两人谁也没开口,就这麽从早晨到了晌午。
可能是无聊,也可能是饿了,来人走到矮桌旁边,当着殷璃的面拿起一块蛋糕,看了两下之后,用并不狼吞虎咽但也迅速俐落的速度放到了肚子里。
「还不错,就是有点甜。大概是偏nv孩子的口味吧。」
殷璃看向拿起法自己地滚了起来,像只灵活的小动物从这里跑到那头,又从那头跑回这边。而且完全无视重力,遇到墙壁后直接滚了上去,最后在天花板转了两圈后停下来,开始撒下雪花和晶莹的碎屑。
这应该是纯粹的视觉效果,因为殷璃完全没感觉有任何东西落到身上。
过一会后,雪花渐渐变成其他幻象,许多瑰丽梦幻的景象被投影在房中。即便理智上知道是虚假的,看上去却栩栩如生,就好像真的身处这样的场景中。
幻象中有大浪打来,也有朝yan升起,随后是许多花木在房里盛开,无数没见过的珍禽异兽跑跳、飞翔着。
这场视觉盛宴持续了好几分钟,一直到投影结束,小球自动滚回伊瑟脚边,殷璃才记得眨眨酸涩的眼睛。
银发青年将小球收起来,一时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真能派上用场,毕竟这原本是拿来哄小孩的玩具但反正有用就行。
看着情绪稍微平缓了一些的少nv,伊瑟拿过先前放在桌上的那颗晶石,拉了房里的一张椅子坐下,留意地拉开了不会让对方感觉受到侵犯的距离。
「这两天下来,有稍微感觉到一些熟悉的东西吗?」
再次面对这个问题,殷璃几乎没怎麽思考,诚实地摇了摇头。
伊瑟似乎也没期待过不一样的回答,见少nv摇头以后,就把手里的晶石递给她。
殷璃在伸手之前端详了一下,发现这颗se泽透亮的水晶材质很是特别,内部像是有yet或者气t在流淌。
很奇妙,但伊瑟能拿在手上的东西,总不会是无法碰触的玩意。
殷璃没怎麽犹豫地伸手接过。
而就在水晶碰到她手掌的瞬间,整颗晶石陡然焕发出光芒,同时改变了颜se,让她吓了一跳。
伊瑟看着殷璃手中发亮的晶石,闭上眼睛好一会没有说话,一段时间后才开口解释:
「你手上的矿石叫做魂晶,能够记忆一个人身上的灵魂能量。古谣对它的描述是,不论曾经走得多远,它都知道迷路的魂魄是否回到了家乡。」
伊瑟银se的瞳眸望进她的眼睛。
「你回来了即便什麽也不记得。」
殷璃握着魂晶,心中一片空白。
伊瑟似乎只是在陈述某个事实,但这听上去,几乎就像是某种判决。
殷璃有点慌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但这不是我原本的身t我不晓得,自己为什麽会跑到另一个人的身t里面。」
她像是辩驳一样地说着,也不知道是想说服对方还是说服自己。
「我相信你,但魂晶也同样不会说谎。」
看着神情有些激动的殷璃,伊瑟将晶石放回桌上,放缓语气:
「我想,这的确不是你记忆中的身t,但你的灵魂也确实是我所认识的那位故人。你离开了很久直到几天前毫无预兆地回归。」
殷璃满脸不敢置信,觉得这人一定在唬她。
她稍微怀疑了一下自己,但想了一圈后又回过头怀疑对方。
「我对这里的任何人事物都没有印象,从我记事开始的记忆,就是在原本出生长大的家庭。」
说起自己出生的家,殷璃心里一阵酸涩,但她还是继续讲下去。
「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我记得自己只是过了很普通的一天,那天晚上,也是很正常的就寝。」
伊瑟摇摇头。
「我不清楚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麽。老实说,我们也都没想过你居然能够回来。」
殷璃脑袋一片混乱。
虽然她八岁就拜入了师门,从此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但她也清楚记得,自己是有父母亲人的,孩提时有些模糊的记忆里,也绝对没有这麽多稀奇神秘的法术。
她很想问问这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伊瑟的眼神平静又温和,像是已经准备好接住她所有的疑问和惊惧。
殷璃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她深x1一口气,决定先不纠结这个问题。
「你知道我如何才能回去吗?」
「很遗憾,就我所知,目前没有方法能够找到你之前所待的地方我只知道,那里和当下我们所在的此处,彼此差距有如梦境和现实,极其遥远而无法企及。」
这是什麽意思让她把过去的事情当成一场梦,忘掉那些,然后好好在这里过日子吗?
殷璃几乎想笑出来,事实上她也不晓得自己现在是什麽表情,而伊瑟的态度一直都那样冷静沉稳。
现在想起来,不论是伊瑟或其他人,明明彼此才认识几天,对她的态度却都格外包容,感觉就像是随时都准备好应对她任何大哭大闹的举动。
那是因为她回不了家了吗?所以这些人才会抱持着同情跟怜悯温和地对待她。
可能是因为太没有现实感,殷璃并不怎麽感到难过,心中几乎是毫无情绪地一片空白。
而且,她也无法因为对方轻飘飘几句话就放弃,这个地方还有着各种神奇的法术呢,怎麽知道就没有她能够回去的办法呢?
再怎麽说,总不能一闭眼睁眼,她这麽个大活人就消失了,师父和师姐会担忧,也可能地老天荒地寻她。
一段时间后,殷璃消化完了自己的情绪,她平复了一会自己的呼x1,接着便主动问起另一个话题。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到底是中毒,或者染病,还是?」
突然之间跑到完全陌生的场所,甚至跑进另一个身t所带来的冲击确实很大,但殷璃也不觉得自己有脆弱到,被打击一下心灵就整个人几乎濒si的地步。
她那时真的是整个人昏迷失去意识,痛苦得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si掉。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复杂,伊瑟思索了一阵后,b了个手势启动某种法术,一幅画面从他的掌心投影出来。
「既然你什麽都不记得,我还是从头开始说吧。」
他一边说着,手中的图像渐渐清晰起来,这时殷璃才看清那原来是一幅地图。
「这个世界依循创世时的规则,共有七种构成万物的元素,并与之对应诞生了七个种族。最初是光与闇,其后相继出现火族、雷族、风族、水族与土族。」
伊瑟说话的同时,地图上不同地区也分别出现相应的文字。在讲完七族的由来后,他稍微停了下来,像是想再做次确认而望向殷璃。
「你对这幅图,有任何印象吗?」
殷璃摇摇头,心里却十分不平静。
地图上的文字她认得,可以说再熟悉不过就是自己从小到大使用的母语,从发音到字符全都一模一样。
伊瑟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停下来询问:
「有什麽问题吗?」
殷璃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询问:
「我们现在正在使用的语言和文字是什麽?」
殷璃悬着心,却没有从伊瑟那里获得预期的答案。
「这是大陆通用语,或者也可以说是闇族语。通用语从闇族语演变而来,但两者差异不大。因为这是你的母语,所以我没有多想就使用了这种语言。」
这的确是她的母语没错但殷璃从没听说过什麽闇族语!
伊瑟见她十分在意,又多问了句。
「这有什麽问题吗?」
殷璃摇摇头,决定先搁下这件事。但她心里有点动摇,全身僵y不已。
接下来的故事似乎有点长,伊瑟见她有些紧绷,告诉她可以放轻松点听。
殷璃想了想后,脱下鞋子、抱着膝盖坐在床铺上,再次看向那张巨大的地图。
伊瑟用平稳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
「按照天地时序,光的力量与闇的力量轮流看护大地,每千年流转一次。因此于神秘尚在的古老时代,七族便在神明的见证下约定,由光族与闇族在相应的年代治世,以维持七族的繁衍和存续。如此往复循环下来,依现存信史再加上古老的传说故事,七族的传承至今已有万年历史。」
伊瑟说到这里停了一会,看向唯一的听众,想确认她到目前为止是否都能理解。
殷璃想了想,开口询问自己不明白的部分。
「所谓光闇流转,是像四季那样变换吗?」
伊瑟点点头。
「可以这麽理解。在光的年代,大地上丰盈着光元素,闇的年代则充满了闇元素,就如同冬天和夏天所对应的冷热一样。」
他稍作补充后,继续接了下去。
「光族在光的年代统领七族,维持人类与自然间的秩序,闇族也同样在属于他们的时代担负相应责任。其馀五族则听从调配,各以所长来协助治世者──原本该是这样的。」
虽然伊瑟的语气平静,但殷璃还是被这句转折弄得有些紧张。
「人类在这样的盟约下繁荣壮大,但随着神秘时代消退,神明纷纷隐世后。失去见证者的这份协约,只在光闇交替的时期被短暂想起,在此之外元素能量平和、力流稳定适于生存的年代,不同种族间却往往无法彼此信任、多有龃龉。到后来古老神圣的盟约被视为骗局,反而成为各种族间的争执点。」
殷璃眼神一黯,但没有接话,伊瑟这样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已经让她能够想像那背后无数的悲剧与痛苦。
「由于光族与闇族的寿命较长,保存的历史算是相对完整。但其他各族不少人对于两族的说法,以及残漏不全的古老传说抱持怀疑。这种猜忌和不信任导致不同种族间的冲突加剧,也让光族与闇族选择避世。而最后的结果是,这片大陆上的人类,都几乎无法度过之后的那次光闇轮转。」
伊瑟稍微停下来,似乎想让她消化一下。
殷璃想了想。
「如果要b喻的话,就是说到后来,只有光族跟闇族记得四季如何变化,于是在寒冬来临前试图提醒所有人。其他各族却觉得他们是另有所图的骗子,将人赶走以后,所有人毫无预备地迎来严冬,也因此受到重创。」
伊瑟点点头,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个称赞。
「你理解得很快。」
突然收到这句话,让殷璃感觉像是被师父赞扬了一样。她原本想露出笑容,但才刚g起嘴角,却又马上放弃了这个动作。
伊瑟注意到了她的小表情,不过他只是淡淡地移开视线,继续讲述了下去。
「幸存下来的人们为了避免再度发生这种事,共同决议立下一个更有束缚力的新约定。这份契约与各族自身的气运相连,如果违背将牵连整个种族,藉此将七族团结起来。」
这样看起来,当时造成的si伤真的满惨痛的,不然殷璃都没法想像,要如何开会才能让七个种族达成共识。
她的思绪稍微走神了一会,随后就听伊瑟继续说道。
「因为这很重要,我先从结论开始讲这份盟约由每族各派一名代表缔结契约法术,你或者说你的这具身t,正是负责维持契约的闇族代表。两天前发生的状况,就是打入t内的契所造成的。」
因为进度一下转得太快,殷璃花了好几秒钟沉淀,然后又花了几秒钟思考到底该说什麽来表达疑惑。
最后她说:
「呃?」
伊瑟看上去对这反应不意外。
「大约百年前,光闇开始轮替,如今已经正式进入闇族治世的年代。这次的七族契约在两年前刚刚完成,而身为闇族首领嫡系亲属的你,是这份契约的核心,也因此承受了最大部分契约法术所带来的影响。」
殷璃脑海闪过一句该屏蔽的话,然后她把不需要屏蔽的那句说了出来。
「我姑且问问,这契约能不能解除或者换人?」
对这个问题,伊瑟似乎也没有任何迟疑,感觉像是在跟她对话前,就已经把所有状况都预想过一遍了。
「我先假设你的前提是不大范围影响各族,并且不以任何人命为代价。答案是可行,但需要找到适合的替代者,并逐步转移契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整个过程大约要花费二十年。」
大概是因为伊瑟的表情和语调过于平静,殷璃感觉自己都没什麽想法了。
二十年呢,在那之前她都必须被这个鬼契约给绑住,这还是在能够找到人选、并且顺利换人的前提之下。
殷璃稍作深呼x1,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也多亏了伊瑟的态度,对方真的是从头到尾平静得殷璃感觉就算自己激动到当场休克,他也能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救心丸给她服下。
殷璃让自己尽量客观地看待事情,毕竟这种听上去就牵连甚广的状况,她情绪再激动也不会有任何帮助。
「好吧,那暂时打住这个问题所以说,这份契约到底要我做什麽?拿生命力来养它之类的吗?」
对两天前的濒sit验,殷璃到现在依然心有馀悸。
「正常c作的话,基本上是不会的。」
这句话的槽点太多了,但殷璃没力气吐槽,直奔了重点。
「所谓的正常c作是指?」
「定时定量,少则伤身,过度无益。」
…怎麽讲得好像健康三餐一样啊?
同样发现自己的说明过于简略,伊瑟进行了补充。
「契约法术的原理,是把不同元素的力量打进t内,但人的身t里充斥过多异质元素,会破坏身t运作,严重的状况甚至会导致器官衰竭。」
伊瑟非常平静地讲着恐怖的话,随后也十分轻描淡写地丢出个震撼弹。
「根据多次对结契术式的改进,目前调节异质元素最有效果的方式,是透过男nvjiaohe。」
于是殷璃沉默了。
面对少nv的沉默,伊瑟似乎误会了什麽。他像是教导年轻后辈一般,用缓慢的语气仔细说明。
「基本上就是苍希那天做的那样,不过你那时候意识好像不太清楚」
她抬手制止对方。
「停──不用解释那部分,我知道男nvjiaohe是什麽意思。」
殷璃抱着脑袋觉得要爆炸,然后她就炸了。
「我这──要是怀孕怎麽办啊?你们挑的是自愿者吗?这方式为什麽听着这麽不靠谱?你没有一本正经的在讲什麽下流段子吧?这种喵了个咪的工作给不给工资啊?」
她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你刚才说,这是七个种族结盟的契约对吧?」
伊瑟点点头。
「是在往后由闇统领的千年里,各族向闇族表达臣服与追随的盟约。」
「而这份契约是每族各派一个代表?」
「是那样没错。」
「男nvb例呢?」
「一nv六男。nvx由于怀孕的机能,更能包容异质元素,在闇的年代,也只有闇族人有办法成为这份契约法术的核心。千年前由光统领各族时,缔结契约的模式也是相同的。」
殷璃不想对伊瑟骂脏话,所以她不讲话。
伊瑟见她暂时没有其他问题,就继续说了下去,节奏和语调依然和缓平稳。
「有效的避孕法术,在大巫者娃娜的时代就发明了。他族的事情我无法议论,而我是自愿的。虽然遗憾,不过这是我们目前为止找到最可靠的方法。我没有任何意图对你开yghui的玩笑话这份工作没有工资。」
殷璃瞪他。
「但契约者作为结契代表,会受到各族供养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院子就是属于你的,七族都出了自己的那份人力和财力。」
殷璃低头闭上了眼睛。
她并不想要这样一个华丽巨大的g0ng殿,但她又没本事把整座院子扛起来往七族脸上扔。
而且,伊瑟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她所在意的一个重点。
殷璃将姿势坐正,表情转为严肃,抬头望着对方的眉心。
虽然她不晓得光族人是不是都这样,但这颜值杀伤力真的太破表了,要是直盯着伊瑟的脸,殷璃大概会连话都说不好。
「你刚才说的这些事情,我大致上都了解了。但你们好像从头没想把这副身t之前的主人找回来,而是打算直接让我代替她。」
伊瑟他们的态度很明显,殷璃连暂代都不是,到现在为止表现的态度,都是以她为出发点,在她醒来之前这副身t的主人,似乎完全被他们给抛在脑后。
虽然从那个房间里的种种迹象,以及禁闭室放出来的那位大哥身上来看那一位人缘不好似乎也不是没有原因。
伊瑟望着她,随后摇了摇头,殷璃不确定他这个动作的意思。
「我之前也说过,你没有替代任何人,这原本就是你的身t。魂晶能够找到原本的灵魂,也能判断一个灵魂是否属于这个躯t,这是不需要怀疑的事情。」
不需要怀疑的事情?
殷璃觉得好像全世界的逻辑都乱了。
那难道我在原本世界是被父母捡回去的孩子?这样我还能跟我表妹长得有八成像?这一切简直毫无道理
早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接着在顶端停了会,随后才张嘴吻住粉se的rujiang。
殷璃就这样看着他一路动作,没有反抗也没有阻止。
但达亚尔炽热的吐息,让少nv被气息扫过的皮肤都跟着发烫,而敏感处被吻住则时瑟缩了一下,发出小小的嘤咛。
这声鼻音让达亚尔又是一阵心痒,面对以前总是觉得痛苦的床事,以前的内容,后面可以先预习,但不要实际c作。」
他说完后,传送阵的光芒便亮起,一会后人影消失在眼前。
殷璃静静目送伊瑟离开。
过一会后,她拆开手上的糖球,放进嘴中。
有点酸,但更多的是甜味。
像是某种小时候尝过的味道,只是被遗留在记忆深处,若有似无地朝远方招手。
达亚尔有些烦恼。
这烦恼具t来说,是他发现了殷璃其实不怎麽容易讨好,或者该说……不好攻略?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总结出殷璃的几项特徵:
少nv的脾气温和,x情善良,尊守礼节和分寸,甚至可以说有点……保守。
他不知道殷璃在那边世界是如何长大的,但可以看得出来肯定受过很好的教养。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甚至b苍希或艾森特更克己守礼。
殷璃的心思很浅,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但即使被激怒也只是心里生气或闹点小别扭,不会做出什麽强烈的报复。
除此之外,她没什麽太大的物慾或物质上的执着,面对媸妍在法术空间里留下来的一堆奇珍异宝,会露出不知道该怎麽处理这堆高级垃圾的表情。
然后,她想家的时候不会跟谁抱怨,而是偷偷躲起来哭。
最大的重点是,她在男nv之事上真的很保守,又很容易害羞过头。就连苍希只是说要给她上药,都能马上把人一茶杯泼出门。
要问达亚尔如何能知道得这麽全面,自然是因为在院子这个特殊的地方,个人ygsi一直都是种没太大用处的东西。
毕竟ygsi没有小命重要,大家马上知道发生了什麽,还是b较能彼此照应。
但自从殷璃回归以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伊瑟前两天也召集院子里所有男x开了场会,打算让整t状态变得正常一些。
至于什麽才叫做正常,只能说,因为以前也没有过这种情况,所以真正的意思就是让大家重新适应。
适应没有媸妍的生活,也适应有殷璃的生活。
达亚尔就这样躺在树上,漫无目的地思考。直到感觉里头属于光族青年的气息消失,才拍拍身上叶子俐落地跳下来,走进殷璃居住的别院。
虽然他多少也担心过,自己这样会不会太过缠人而被讨厌。但第一次t验到喜欢某个人的感觉,即便理智明白那些很可能都是ai情药的效果,达亚尔就是没办法压抑心里的感觉和冲动。
喜欢的就去亲近,想要的就去追求。
他一直都是遵循这样的本能活着,今后也没有打算改变。
达亚尔走进别院的大门,在门口处感觉自己像是穿过一道薄膜,他知道那是禁制法术的效果。
只是这个门禁没有阻挡他,用意应该只是提醒屋主有人出入。
于是达亚尔走到起居室时,殷璃依然翻看着手上的法术习册,没对他的到来有太多惊讶。
「请坐,待会我泡个茶。」
她说完后,手里翻书的动作没有停,似乎想结束这个段落再招待不请自来的客人。
但b起那些,达亚尔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他事物x1引。
感觉上,少nv的脸se和唇seb起平时更加粉neng,眼中水光好像也特别盈润……
他不假思索地开口:
「你们刚做了?」
达亚尔才说完,就知道自己选错话题。
果然少nv脸se立刻爆红,手里的册子都攒出了摺痕,望着达亚尔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
……完球,要被砸出去了。
但殷璃没砸他,自己做了几个深呼x1后就继续看习册,除了脸红到耳根之外,像是什麽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