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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不提还好,他一提,小双的手指在暗处捏紧了门框,硬着头皮抬眼,若说真的没有一点期待那是在骗自己。

“我喝的有些醉,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讲透了,这便是拒绝。

小双傻了眼,很快便反应过来,自眉眼间挤出一抹万分别扭的笑意出来,眼下没镜子,但她自己都知这笑应是要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忙着给自己寻了个还算体面的台阶下,“哪天啊?我早就忘了,沾酒就迷的一个人,本来我记性也不好,喝了点酒要了命了”

“那就好,好好待着,有消息我会来告诉你。”他又道一遍。

小双点头,强颜欢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好,那我先关门了。”

话落,她一点一点将门合上,门缝消失的瞬间,小双的唇角便垂了下来,嘴一鳖的同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背倚门后,任由自己的眼泪似珠子一般落下,抠着自己手指暗道:“小双啊小双,你在想什么呢,你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

“他这把年纪不成亲不是因为没人要,而是因为他不要旁人”

“没成亲你就以为自己有机会了?你就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人家是堂堂权臣,你做人家丫鬟的资格都没有。”

终是没忍住抽泣一声,明明努力的擦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蹭的最后连袖角都湿透了。

先前她尚不能理解秦葶说的话,为何何呈奕将她带到宫里吃香喝辣她仍不满意,实则不是不满意旁人,更是不满意自己。

正是这种巨大的差距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秦葶迈不过去,她也迈不过去。

门外的人其实一直没走,也听到了她的那声抽泣,那声抽泣似一条线,围着他的心脏一圈儿一圈儿缠绕。

让冷长清心里不是个滋味,那感觉他说不清道不明,甚至他也不清楚为何在她门口留连不离。

夜色渐深,何呈奕已经两日都没睡了。

他笃信秦葶是跑了,并非是意外。

即便魏府上下都翻了个底朝天,即便那日守门的禁军哪一个都没放秦葶出去。

他自华宵殿里披着夜色归入寝殿。

入门抬手一挥,示意所有人退出去,两日未眠,他脚步有些沉,回了内室中,里面正燃着碳。

春日里唯有夜色寒凉却也不及冬日,碳火少了几块,便足可温室。

绕过碳盆行至床榻边坐下,习惯性的一只脚踩在脚踏上一条腿伸直,肘撑在膝盖上垂眸静思,这寝殿里似有淡然的香气,像极了秦葶身上的那股子味道。

这两日他的思路一直往秦葶逃跑上面去想,就是在他潜意识里,他宁可认为是秦葶跑了,也不愿意听到她遭受任何意外,只要她活着,无论天涯海角他都可能把她追回来。

秦葶一定也是逃了。

必是逃了。

此刻何呈奕似是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深吸一口气目光扫到床榻边的小几,这不大的柜子里放的都是秦葶的东西,先前赏赐她的那些首饰一应都被她存在这里。

无聊拉开抽屉打开瞧瞧,里面一方方锦合摆放的很是整齐,连一方上好的绣帕都叠放的利索摆在角落。

这些东西她是喜欢的,喜欢到不舍得戴用,偶尔夜里他坐在一旁看书,时而目光瞥到她身上便瞧见她蹲在这里摆弄里头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摸上两下又好生放回去。起先何呈奕还说她两句,后来也懒得管,戴与不戴且由她去,反正有好的他照常赏下便是了。

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里面的锦盒却隐隐又觉着哪里不对,这里的东西好似少了什么。

可到底少了什么他一时又讲不出。

沉目静静回忆片刻,而后眼珠子又亮闪起来,他将视线重新投到那方抽屉里,伸手又在里面摸索几回,确认再无其他之后才又如释重负的轻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底的阴色又浮上一层,转眼笑意便怒意。

他舌尖儿抚过牙床,气的深呼一口气,而后重重将那小屉合上。

这里头的首饰都在,唯独缺了那只荷包——当初任妙彤给秦葶的那只。

里头是些赏银,当初他还让秦葶扔了,到头来她也没舍得,还好好的存放在这抽屉里,秦葶整日住在这间寝殿,除了衣物旁的便都放在这里,缺什么有什么他自是过眼不忘。

原本笃信之余还有些犹豫的人眼下仅凭那一只荷包便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想。

秦葶就是有意跑的!

她又跑了!

上次逃离此处为得一只耳珰露了马脚,她自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身无长物在宫外自是难过,这些银子她必然是会拿上。

独坐榻上越想越气,何呈奕一甩手自榻上猛然站起大步冲向门外,“来人!诏冷长清入宫!”

作者有话说:

障眼法

时过三日, 魏锦心和秦葶仍毫无音讯。

魏府表面风光,旁人仍在为没过几日的寿宴津津乐道。

毫不知魏相才经大喜又遇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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