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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吃过晚饭后,师兄弟两人又在周遭走了走,看过饭难河,瞧过各个武场,晚间天晴,不少耽误了白日课程的弟子皆选择在晚上补全今日功课,武场外燃着篝火与火把,瞧来颇有几分热火朝天的意味。

这股生机勃勃的劲儿的确沿袭了师兄的风格,李忘生边走边听着谢云流的解说,偶尔瞧一瞧弟子们所用招式,若有所悟。

等两人辗转完三座武场,绕行回到谢云流的住处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但返程之路并不暗,夜空之上下弦凌空,星辉月色照在微澜的水面上,亮堂堂一片鳞光。

“累了一天了,晚上回去早点休息,等明天我再带你去更远处看看。”

行至寰宇殿附近时,谢云流仍有些意犹未尽,绘声绘色描述着刀宗更远处的景致。李忘生安静听着,听到这里却是眉头一挑,正要开口,眼角余光瞥见正有一人候着,诧异道:

“师兄,那是——”

谢云流抬眼望去,便瞧见莫铭徘徊在那边,开口唤了他一声。后者循声迎来,正要开口,却在瞧见李忘生后神色微顿,恭谨行礼:“宗主,师叔。”

“何事?”

莫铭略一踌躇,目光不由看向李忘生。

见状李忘生了然,对谢云流道:“师兄,我见带月阁里灯火通明,藏书丰富,正想去看看,你等等去那里找我?”

谢云流眉头微蹙,看了他一眼,见他笑得温和,神色间也无阴霾,才点点头:“……也好。”又嘱咐道,“别看太久,灯光伤眼,有感兴趣的之后再看不迟。”

李忘生含笑应下,转身走向带月阁。

莫铭踌躇不言,显然是有话要同谢云流单独说。李忘生对刀宗内务并不感兴趣,即便师兄并不打算回避他,他总要主动回避一二。

而且前言也非诓骗,他的确对刀宗高达三重的藏书颇为感兴趣。

带月阁里这会儿还有不少弟子进出,亦有人伏案苦读。李忘生惊讶于刀宗弟子的向学之心,又有些替师兄欣慰。直到他走到书架前,看到上面摆放的书籍分类时,欣慰之情一顿,换成了些许啼笑皆非:

这书架上大半是武学精要、心得体会,摆放的零落,空位不少,可见大多被弟子们借阅;而另一边诸如经史子集类文学书籍却是满满当当,一副乏人问津的萧条模样。

这还真是——向武之心浓厚。

他徘徊挑选片刻,从中抽出一本道藉,轻轻拂去表面尘灰,翻开一看,内页也是光洁如新,显然没什么人看过。

这等书籍,若是放在观微阁,就算不至于卷边,也定有人时常翻阅,落下痕迹——一宗风气由此可见一斑。

“咦?居然有人来看道藉?”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和女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诧异。李忘生转身望去,见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刀宗女弟子,眉眼温柔,观之颇为亲和,便向她微一颔首,算是见礼。不想对方瞧见他时忽然一怔,神色恍惚:

“你——”

“阁主,你回来啦?”

这时一旁守卫带月阁的弟子瞧见她,颇为惊喜,“事情可还顺利?”

女子——萧孟回过神来,看向那弟子道,“还未办完,我回来取些东西。”言罢视线不由自主又看向李忘生,见他已拿着道藉走到角落的空座坐下,摊开来准备,先前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心中却是十足惊疑:

这人、这副相貌和气度,怎么那么像……掌门师叔?

可回想起对方刚刚看向自己的目光,萧孟又不确定了:如果真是掌门师叔,怎会看起来如此年轻,与她刚入门时所见容貌相仿?而且他看起来似乎并不认识自己,态度礼貌却透着陌生,这……

“阁主?”

那弟子见她一直盯着李忘生瞧,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有些诧异:“怎么了?您认识那个弟子?”

萧孟闻言转头看他:“你认识他?”

“不认识,是白天才来的新面孔,那头白发和浪游刀主有点像,我才记住了。”那弟子道,“他是跟着另一个白发青年来的,当时其他几个刀主也在。他不是穿着咱们刀宗的服饰吗?应该是新来的弟子吧?”

萧孟:“……”

刀主跟随,又一头白发,还有这相貌和气质——怎么可能是刚入门的弟子!

掌门师叔……不,李掌门怎么会来此?!

她几乎立刻联想到昨日洞幽刀主归来后,将他们几人派去云宽村出任务一事。云宽村的事儿不大,如何需要他们几人同时出行?而且细细想来,所有纯阳出身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派了任务,这绝非巧合!

有心想上前攀谈,然而想起对方先前对面不相识的模样,萧孟又有些却步,她盯着李忘生看了片刻,一咬牙转身出了带月阁,打算去找莫铭问个清楚!

待她离去后,一直背对着这边的李忘生才抬起眼,望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捻了捻手中书页:

这名刀宗弟子似乎认识他?可他几乎不曾离开过华山,如今又面貌大变,对方又从何识得?

又想起师兄提及刀宗相关时,有意无意略去的人事介绍,李忘生垂下双眼,若有所思。

……

等谢云流处理完那边的事情来带月阁寻人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他手上毫无形象拎了个篮子,对上李忘生好奇的视线时解释道:“是莫铭送来的米面时蔬。我先前还准备在饭堂取用些,出门就忘了,他倒还惦记着。”

李忘生边同他走出带月阁,边好奇看去,篮中菜都是最新鲜的,显然才采摘不久,米面则用坛罐装好,应是为了防止受潮,不由赞叹:

“师兄的弟子颇为细心,想的很是周全。”

“也就这点可取之处了。”谢云流哼了一声,从中摸了个纸包出来递给他,“这是这段时间纯阳送来的信件,太晚了,等明天你再看,先收起来。”

李忘生接过那摞信件,有些诧异:“怎么这么多?”

“谁知道那几个哪儿那么多话要说!”谢云流想到那几个不省心的就忍不住皱眉,将李忘生臂弯一拉,道,“夜深了,先回去!”

两人回到住处后,谢云流便将李忘生推入内室,自己则将篮子放入厨房,看了眼灶下余烬,将火星吹着后添柴烧水,不忘嘱咐他,“屋里灯不亮,你不许看信!”

“没看。”李忘生放下信便走出来,见谢云流拎着水桶去院中汲水,便也跟着上前搭把手,同他一起汲水进屋,“这些信是洞幽刀主帮忙收的?”

“不是他,是浪三归。”谢云流道,“说是我们之前去信纯阳,让他们有事都寄信来此——没想到寄了这么多。”

李忘生闻言想起白日所见,略一犹豫还是问道:“那三名弟子师兄都是何时收下的?”

“有些年头了。”谢云流倒是并未隐瞒,想了想,将与浪三归等人之间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前两个弟子收的可谓中规中矩,都是他从东瀛回归后机缘巧合收下的。提到莫铭时却顿了一顿,才道,“我当初的确有收他为弟子的心思,只是后来……我不再收徒,这孩子却执意留在刀宗,资质心性也好,我也就没阻拦。”

他话语中惜才之意明显,潜藏的遗憾却也表露无疑。李忘生脚步微顿,才将桶提入灶房,看着谢云流接过后将水倒入锅中,眉头微蹙。

师兄最是惜才,又好为人师,能让他决意再不收徒,定是遭逢极大变故。联想到册子中刻意着墨记载的洛风相关,李忘生心中已大致猜到缘由,知他有意隐瞒,也就不再追问。

好在听白日里师兄所言,似有松口收徒之意,想来那些往事应当已解。

两人合力将锅中水添满,又将空了许久的水缸也都打满,这才收手。谢云流拍了拍掌中沾上的浮灰,添水入盆一边清洗一边对李忘生道:“我看过了,那些信都是寻常信件,并无急标,想来无甚要事,不必担忧。等水烧好后,你先洗个澡去去乏,早点休息。”

李忘生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盯着谢云流看了片刻,忽然道:

“说起来,师兄今日带我见识了不少刀宗景色,忘生收获颇多,只可惜最想看的却还未能瞧见。”

“嗯?”谢云流心下纳罕,“你想看什么?”

李忘生未答,反而转身进入内室,谢云流越发好奇,拭干手后抬步跟上前,不想才跨入房门,就听迎面风声传来,下意识伸手去接,继而冷铁入手,不由一愣。

竟是他的随身佩刀。

“我等习武之人,武学才是立身之本。”李忘生同样持剑在手,向着谢云流行了一礼,“师兄既然开宗立派,可否让忘生瞧瞧刀宗的精妙刀法,研其奥义?”

“你想与我切磋?”

“正是。”

“现在?”

“现在。”

“好。”见他神色坚定,凛生战意,谢云流握紧手中横刀,并未拒绝,而是带着李忘生走出房门,来到不远处一片空地上。但见空地周遭刀气纵横,草木不生,地面却还平坦,显然时常有人前来清理。

“此地我偶有所得时会来演武,无人打扰,正适合你我切磋。”谢云流说着看了看天上明月,“不过夜里还是有些暗,可需点灯?”

“不必。”李忘生摇了摇头,走入场中站定,向着谢云流行了一礼,“师兄,请!”

谢云流也随之入场:“你如今内力有损,仅以招式演化便可。”

李忘生颔首应下,率先出招,长剑如虹,演化天道剑势,凌厉剑意直指谢云流。后者横刀出鞘,一如两人昔年切磋时那般,不慌不忙迎上他的攻势,轻松挡下他这招。

两人相识多年,自小一同修炼,一同成长,彼此间的情谊深厚无比。如今谢云流虽已离开纯阳开宗立派,李忘生又失忆,两人却仍维持着切磋时的习惯:起招之时一攻一守,攻者敬之,守者谦之,三招过后便再不留情,你来我往缠斗在一处,

但见场中剑光闪烁,刀影交错,随着时间的推移,激战愈酣。刀宗武学注重实战效果,杀伐凌厉攻守一体,最擅寻找敌方破绽,一击制敌;纯阳剑法却是讲究人剑合一,以气驭剑,在不动用内力的情况下,攻势大打折扣。

好在李忘生剑法学得扎实,又下苦功研习过剑意与剑法,以身法补足了剑气的短板,招招凌厉丝毫不逊于师兄;而谢云流却是经验丰富,无论李忘生如何出招都能游刃有余的接下,他并不拘泥于招式,或轻灵格挡,或横刀为剑,刀式飞扬间偶有气劲凝成霜雪飘落,又被李忘生锲而不舍的攻击劈散,越追越紧。

一时之间,刀剑之势如狂风暴雨倾泻而下,绵延不断,变化无常,气劲纵横间,竟似乎周遭空气都为之凝滞,带起的气浪更是惊人。

此战颇酣,李忘生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攻势渐长,速度也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竟颇有几份孤注一掷的决绝意味。

谢云流心中一跳,隐隐觉得不对。虽然记忆中与师弟喂招时对方也多以攻为主,剑势凛冽,却很少有这般不依不饶、堪称横冲直撞的架势。剑心如人心,他从中察觉到师弟心中隐藏的焦躁,却又不知这焦躁来由,眉目微敛,忽然一个错步格住李忘生的长剑,出声提醒:

“忘生,这一势不对,你在想什么?”

“在想师兄刀中精要。”李忘生借势后退,眉目沉凝,“师兄步步后退,可是在故意谦让?”

“攻守一体,本就是刀宗精要之一。”

“却非师兄性格!”李忘生忽然一个疾冲,三环套月直取谢云流门面。后者提刀格挡之时,忽觉气劲扑面,熟悉的气流令他下意识旋身绕背,躲开这一记八荒归元,眼前一花,竟是李忘生绝地转身,长剑劈下,登时与他刀剑相对,激起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两人身影连闪,眨眼间又对了数招。

察觉李忘生情绪异常,几乎放弃守御全然攻击,似乎想要逼他还手,谢云流终于皱起眉,掌中劲力吞吐,将后者震开些许,语带愠怒:

“到此为止罢,你心不静,明日再战。”

他说着收刀入鞘,却听李忘生亦沉声道:

“师兄倒是心静,俱是防御少有攻击——你又在顾虑什么?”

谢云流收刀的手一顿,抬眼看他,就见李忘生还剑入鞘,向着他步步走来:

“师兄用餐时还说要教训忘生,归来后却一径嘱咐我休息;切磋本该你来我往,武场弟子所用招式皆以攻代守,你与我对招却诸多谦让,全程喂招;风儿之事你诸多含糊,刀宗与纯阳的关联亦不愿多提;还有——带月阁那位阁主,可是纯阳故人?”

他双眸逼视着谢云流,说话间已走到他面前,相隔不过半步之遥:“师兄一再相瞒,又诸多顾虑,莫非之前所言,都是诓骗于我?”

如此锋芒毕露的师弟,谢云流已经很久未见了。

他印象中的李忘生,倔却谦逊,坚忍又不失傲骨,可一旦露出锋芒亦可快狠准刺向目标的要害,一击必杀毫不留情。

很不巧,享受过这种锋芒的除了被他诛杀的恶人外,谢云流首当其冲——且通常发生在他将人惹急了之后。

是以在听到这段连声质问时,谢云流几乎是反射性的露出了个堪称温和与怀念的笑来,随即意识到不对——李忘生的脸色更难看了。

“谢云流!”

耳边传来对方压低嗓音的怒吼,谢云流悚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笑的不是时候,真把人惹毛了。正要安抚,却忽然被扑了个满怀,忙抬手护着怀中人,跟着只觉肩上一重,背上一轻,已被李忘生用力绊倒在地,合身压制住。

这片地面虽然平整,却也不乏沙砾石子,就这般结结实实摔下去难免被硌。谢云流倒抽口气,半真半假的调侃:“忘生,你这砸的可够结实的!”言罢安抚似的在他背上拍拍,抬眼望去,却倏然一怔:

只见眼前的青年眼中有怨有怒,似悲似愠,最为清晰的却是黯然与沮丧,一双素来剔透的双眸怔怔望来,如蒙薄雾,怅而神伤。

为何神伤?

谢云流心头一慌,抬手要去抚他面颊,眼前人却偏头避开了他的手,指尖便只落在颈侧,抚过一缕碎发。

耳边传来对方沉郁询问:“师兄,你在透过我看谁?”

“嗯?”谢云流一时没能领会他言下之意,“什么?”

“我是失忆,不是当真不满二十。”李忘生重又看向他,几近逼视,银牙紧咬,“你上次说不会对孩子有欲望,可这几日你对我却也着实没有欲求。我们明明同睡一榻,同乘一船,可你却始终不曾与我、与我……一路上更是百般照料,温和迁就,与过去截然不同。”

谢云流险些被他气笑:“胡说什么!我是体谅你舟车劳顿,又身体不适,才想让你先行修养。”

李忘生沉声质问:“体谅到连比试都只给我喂招,而非当成势均力敌的对手?”

“你记忆有失,内力不济,又不熟悉刀宗套路,我喂招予你方可拆解,又哪里是——”

“可你这种关心哪里像是关心道侣,更像是关心晚辈!”

李忘生的神色越发难堪,回想着对方这几日细致入微的照顾,堪称嘘寒问暖的体贴,不由咬紧牙关,深吸口气后才续道:“我时常怀疑那天凌晨是我会错意,你只是出于师兄弟之间的关爱,无从拒绝方才与我……其实并非——唔!”

话未说完。李忘生忽觉后颈一热,竟是被谢云流扣着颈项压下,双唇被密密实实堵住,也将他余下的话尽数堵在喉间,碾碎于唇舌交缠当中。

怎么突然——

李忘生还沉浸在震惊中,谢云流却已手上用力抱着他转了个身。两人上下之位骤然颠倒变换,主动扑人的被迫居于下方,被他的好师兄压在地上肆意亲吻,只觉气噎喉堵,心悸神惊。

他踌躇着抬眼与近在咫尺的双眸对视,却因天黑光暗,又离得太近,无法分辨眼中神色。然而肆虐在唇上的亲吻与撬开齿关入侵的舌尖都带着明显的侵略意味,无声宣告着这个亲吻绝非安抚,而是带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浓烈渴望,以及些许不容忽视的惩罚意味。

舌尖被吮咬的有些酸痛,舌根更是被频繁顶弄,李忘生艰难汲取着零碎空气,胸口憋闷得很,禁不住仰起头试图挣扎,周身轻颤:

这绝不是一个对待晚辈的吻。

“我就多余体谅你舟车劳顿。”

一吻暂休,谢云流在李忘生下唇重重吮过,终于撕去年长者温情和善的外皮,露出猎食者的獠牙:“为你着想,倒叫你胡思乱想,早知如此,我又何必顾忌着你脸皮薄,阅历少,合该肏的你下不了床,日夜做我的宗主夫人。”

“哪个要你体谅!”李忘生不甘示弱与他如隼双眸对视,呼吸微乱,双手抓紧谢云流背后的衣物,腰背微抬反咬回去,“谁是‘夫人’还未可知!”

唇舌再度交叠,仿佛化作刀剑,继续着两人先前的比试,你来我往,纠缠不休。双手与双腿初时还守着套路招式,拆解擒拿,小幅格挡,到了后来彻底忘记初衷,不自觉纠缠勾连,揉乱衣襟,扯开腰带,扭扯磨蹭着彼此。

刀宗的修身外衫着实称不上好脱,但倒三角的微敞衣领却极其方便探索。不易褪去的部分干脆便以指刃划开。赤裸的胸膛贴在一处,于寒冬凛冽间火热相贴,身下亦隔着浸湿的布料毫不矜持的打了个招呼。

虽然情热焚身,毕竟是在室外,两人并未将衣衫褪尽,各自憋着股劲儿绞缠着摸索彼此。最终仍是年长者略胜一筹,先一步掌控要害,将倔强的绵羊撸的气喘吁吁,腿软体颤,咬不住牙关呻吟出声。

“呃——师兄!”

冷风吹过裸露的肌肤时,终于将李忘生被情热冲昏的头脑惊醒些许,意识到两人居然在室外就这般幕天席地行此勾当,羞耻感姗姗来迟,身体紧绷,头皮更是阵阵发麻:

亲吻也就算了,幕天席地如此,实在是……

“这会儿知道叫师兄了?”

谢云流垂首咬着眼前因头颅后仰挣出的优美颈项,舌尖温柔划过喉结,手下动作却毫不留情,攥着柱身时紧时松,不时刺激着最敏感的头部,“方才叫我的名字不是很痛快吗?再叫一声听听。”

要害被反复舔吮,李忘生反射性吞咽数下,连连吸气,身下却克制不住在对方掌心摆动擦弄,却还要倔强开口,“谢云——呃嗯!”

他艰难抬腿蹭着对方,咬牙道:“你——快一点。”

察觉到他身体越发紧绷,谢云流心念一转便猜到他的想法,却坏心的维持着原本的速度,将人揽在怀中不紧不慢套弄:“忘生不是嫌弃师兄不肯主动?既然如此,何妨多享受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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