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转眼渐浓。
浩然书院之内,经过了白日里的喧嚣之后,夜幕之下却略显寂寥。
杨易之自从苏陌和杨小云走了之后,就将自己关在这房门之内,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镖师们晚上叫了半天,最后只换来了杨易之的一句‘滚’,不过听到他的动静,倒是让镖师们放心了不少。
各自转去休息。
院落之中,逐渐寂静。
却有一人,此时轻轻拍门。
守门的镖师过来打开大门,顿时一愣:“您怎么来了?”
流云书生一只手拖着托盘,另外一只手提了提酒坛子:
“晚上没吃吧?”
“没有。”
那镖师一见之下,顿时长出了口气:
“您来了就好,还是得您想想办法,让他吃点东西啊。”
“嗯,放心吧,交给我了。”
流云书生点头,让那镖师自行去睡,自己则来到了房门前轻轻拍打:
“杨兄,杨兄?”
脚步声就在房间的客厅之内响起,可见杨易之一天都未曾诺换位置。
到了门前随手拉开大门,看了流云书生一眼:“这是?”
“你我二人可是许久未曾同饮了啊,来来来,趁着今晚夜色正好,咱们喝两杯?”
“进来吧……”
杨易之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门内。
谋局
托盘放在桌子上,几个小菜摆好。
流云书生随手将那坛子酒拿了过来,拍开了封泥。
“三十年的陈酿女儿红啊。”
流云书生对杨易之笑了笑:“虽然这酒是个伤心的故事,不过,确实是好酒。”
“……”
杨易之脸色一黑:“你什么意思?”
三十年陈酿女儿红……
谁家的女儿红能藏到三十年?
自然是女儿三十年未曾出阁。
寻常时候这话倒也未必会如何了,但是这个当口,杨易之就感觉这流云书生是在杀人诛心。
“你啊,就是太较真了。”
流云书生将那两个小酒碗翻开,给杨易之倒了一碗酒,又给自己满上。
“而且,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较真?苏陌是苏天阳的儿子,你跟苏天阳是什么关系?
“那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啊,八拜之交,同生死,共患难!这指腹为婚,我记得也是你自己首肯下来的吧?
“怎么到了这会,又翻脸不认人了呢?
“诶诶诶!你别急,我是真的不明白,没打算口诛笔伐你,不然的话,就不是拎着酒来了……”
眼看着杨易之就要站起身来,翻脸不认人。
流云书生赶紧摆手,让他坐好。
杨易之黑着脸看着对面的书生,未曾开口说话,却是先喝了一口酒,砸了砸滋味之后,这才索性一仰脖子,一碗酒就尽数灌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