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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一大早,锺习走进重案二队,周志勇正在举哑铃,与平时不同的是杨瀚也跟着他一起链,两人一手一个b赛谁举得快、举得次数多,最后对自己实力颇有信心的周志勇败下阵来,惋惜之余对杨瀚刮目相看。

“不错啊,平时常锻链吧?”周志勇问。一开始他们对这位新队长还有点顾及,说话什么的都挺小心的,但仅仅几天时间杨瀚就跟他们打成一片,说话也没有了上下级的感觉。

“还好。”杨瀚笑着放下哑铃,举起胳膊秀了一下肌r0u,“以前还有时间去健身房,后来越来越忙也就很少去了。”

这时他看到锺习进来了,冲锺习一笑,“小锺,早。”

“小锺早啊!”

“早。”锺习朝他们点头,径直走到自己位子上坐下。

他刚坐下,门又开了,程大松进来了,“大家早!”心情似乎很不错,语气里都透着danyan。

新来了帅哥队长对程大松来说是件好事,以前虽然有张戚但毕竟是有主的了,现在终于不用顾及了。

今天程大松穿了件sao气十足的粉se西装外套,白t恤白k子白皮鞋,整个人都粉neng粉neng的。

锺习他们是习惯了,就怕杨瀚不习惯……谁知这新队长也不知道是会收买人心还是品味奇特,夸程大松衣服好看不说还问哪里买的,夸得程大松心花怒放。

等两人交流完之后,杨瀚出去了,程大松哼着歌经过锺习身边时冲他一眨眼,“小锺你今天好帅。”

锺习哭笑不得,手上的笔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我说,你这是……春心萌动了?”

“这个嘛……”程大松一扭身靠在他桌边上,“ai美之心人皆有之,张队被你收了我没办法,现在来了个新的我还不能萌动一下啊?”

锺习挑眉,“可是,他都结过婚了,你怎么知道他也喜欢男人?”

“这个嘛……”程大松侧过头看着他高深莫测地一笑,“直觉。”

锺习失笑。

程大松回自己位子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康业明好笑地问:“你这真的要移情别恋了?”

“啧啧啧,你这话就不对了。”程大松单手一叉腰,“这不叫移情别恋,是找个新的jg神寄托,我对队长……旧队长仍然是一片痴情。倒是你……现在也差不多应该移情别恋了吧?”

康业明眉头一皱,见他表情不对程大松连忙转身走了,“手好g啊,涂点护手霜去……”

旁边的锺习无奈一笑,一抬眼看到自己桌上放的那盆小仙人球,那是张戚送给他的“见面礼”,一瞬间有点失神……

半小时之后,杨瀚回来了,严肃地对所有人说:“各位,有案子了。”

新队长上任之后第一件案子,众人马上进入状态。

“有人报案说接到威胁电话,有人要绑架他,ch0u他的筋、扒他的皮然后剁碎了喂狗。”

这……难道不是打架时的气话?

看出众人的疑惑,杨瀚一耸肩,“报案人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他没骗人,因为一天之后他就真的被剁碎了。”

“剁碎?”

“对,身t剁得碎碎的,法医检查过是真的用砍刀和锯子之类的工具手工剁的,骨头渣子有大有小,各种脏器也切碎了,但不是专业手法,应该是用做菜的刀法切的,si者只剩头是完整的,也不知道是头b较不好剁还是凶手故意留个头让人认尸的,这是照片。”

程大松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就赶紧扔给周志勇了,后者也没敢多看,表情狰狞地起身双手递给康业明。

康业明拧着眉看完了照片,最后一言不发地递给锺习。

锺习接过去,皱着眉一张一张地看了起来……

虽然几个人也算身经百战了,但是一大早的听这么重口味的还是有点犯恶心,程大松赶紧喝了口水往下压一压。

杨瀚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继续说:“碎尸和头被分装在一百多个保鲜袋里,然后又装到一个大行李袋里扔到了市中心的广场上,一开始有人以为是谁遗失的,叫来了巡逻的警察之后打开一看……”他做了个“后面你们都知道了”的表情。

“这案子本来是一队负责,但他们手上一桩快结的案子有了突发状况,所以由我们和另两个一队同事一起接手。si者是一家拍卖公司的员工,今年三十五岁,独身,身家清白,没有案底。”杨瀚看了看si者资料,一抬头看锺习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照片,扬起嘴角问了一句:“小锺,有什么想法?”

锺习皱了皱眉,“看样子应该凶手是故意要让尸t曝光的……凶手在警告什么人?”

杨瀚点点头,“没错,普通变态杀人犯不会做到这个地步,这是典型的黑帮手法,杀j儆猴,为的就是让人看到他的下场。”

“黑帮的话……”程大松捏着下巴嘀咕了一句。

“不如我先去下面找人打听一下,看看最近哪些地方有情况。”周志勇说,他跟不少三教九流的人有来往,一般牵扯到帮派之间的案子都由他去打探情况。

“也可能是帮派内斗?”康业明说,“虽然si者看上去清白,但表面保持清白的人多了。”

杨瀚点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现在我们开始一步一步来吧。小锺你和我去拍卖公司,大松、小康你们去找si者家属详细询问si者生前情况,志勇你去办你的事,下午四点之前回来集合。”

“是!”

出发之前,锺习看了一眼杨瀚给的si者生前任职的拍卖公司的档案,上面的法人的名字……也许只是同名,他想,毕竟世上有很多巧合的事。

去拍卖公司的途中,杨瀚坐在副驾驶座对锺习说:“小锺,不好意思让你开车了。”

“没关系。”锺习看着前方专心开车,“习惯了。”

杨瀚轻笑一声,“说起来,你很厉害啊,看那些照片都能面不改se,我一开始拿到手的时候都有点受不了……”

“谁说的?”锺习叹了口气,“我一个月都不想吃r0u了。”

杨瀚大笑起来。

“说真的,一开始我觉得小锺你有点冷,不过现在看来你也有不同的一面……”

“有吗?”锺习一挑眉,他一直是这个样子……然后又反应过来,可能只有和张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他微笑着叹了口气。

他的表情全落在杨瀚眼里,看了锺习几秒,他说:“我听说,前任队长和你关系不错是么?”

表情未变,锺习沉默了几秒,回答:“是,我们现在关系也不错。”

杨瀚轻笑出声,“你放心,我没有打听你ygsi的意思,只是好奇问一问。”

“你认识前队长?”锺习问,同时让车稳稳地打了个弯,驶向另一个方向。

“不能算认识,”杨瀚回答,一手0了0下巴,“毕竟我是接替他的职位,所以还是想了解一下。”说着看了锺习一眼,“他很有名啊。”

锺习笑了笑,“是啊,我来之前他已经臭名远扬了。”

杨瀚微微一笑,没说话……下一秒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停车!”

锺习一愣,马上将车停在了路边,“怎么了?”

“等我一下。”杨瀚没多说什么,打开车门下了车之后一路小跑着朝马路对面过去了。

锺习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情况,又不好跟上去,只能在车里有些不安地等着。

好在没过一会儿杨瀚就回来了,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只是手上多了一个纸袋子。

“给!”上车之后,杨瀚献宝一样递过来一个东西,“刚出锅的。”

锺习愣愣地看着那个冒着热气的团子,“你这是……”

“糯米团子。”男人笑得很得意,“我最喜欢这家的团子了,就在马路对面,刚才还在开车的时候就闻到味道了,过去正好赶上新一锅出炉,还不用排队。”

你这是狗鼻子么……锺习简直无语了,费这么大力只是为了买团子?可你要说生气倒也没有,因为早已经习惯了。

这位新队长不仅感觉和张戚很像,连工作风格也……

接过团子,锺习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看了一眼杨瀚,后者正吃得津津有味。

“快吃吃,趁热吃才好,吃完我们好出发。”

毕竟有任务在身,没办法,锺习咬了一口又白又圆的团子,清新的抹茶馅儿……味道倒的确是不错。

锺习将车缓缓停到路边的停车位,杨瀚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幢办公楼,“就在那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锺习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有辆车停在了办公楼前,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西装革履很有气势。

男人转过身对车里的说了什么,一下看到他的脸,锺习愣住了。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反应,杨瀚问,“你认识那个人?”

锺习缓缓皱眉,“那个是……我的同学。”想想又补了一句:“高中同学。”

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但是锺习还是马上认出了对方,确定是曾经和他高中同班同学——邱雨辰。

“巧了。”杨瀚笑了一声,“他是我们要去的那家拍卖公司的老板。”

真的是他……这让锺习觉得意外,原来有时候有些事真的很巧合。

虽然和邱雨辰高中同班三年,但锺习和邱雨辰算不上熟识,两人座位离得不近,说过的话似乎也屈指可数且无关紧要,这种淡如水的同学关系并不少见。

当时锺习在班里人缘一般,虽然成绩很好但也低调,而邱雨辰倒是b他还低调的类型,平时和大家一起上课没什么异样,只不过放学之后就再看不到他人。有传闻他家是混黑道的,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锺习也听到过这传闻,但是并没有理会,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邱雨辰。

“既然是熟人那么事情也好办多了。”杨瀚说,“我们进去吧。”

锺习拔出车钥匙,似笑非笑地说了句:“那也不一定。”

杨瀚刚好打开车门下车,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两人穿过马路走进办公楼,邱雨辰就在大堂里还没上去,正在和另一个人说话,锺习一下就愣住了,因为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张戚。

一个多星期没见面,再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锺习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不走了?”杨瀚站在他身后问,一手还搭在他锺习肩上。

锺习还没说话,那边张戚象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准确无误地发现了锺习……和他身边的杨瀚。

邱雨辰很快也发现了他们,看到锺习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我们过去吧。”杨瀚拍了拍锺习肩,朝张戚和邱雨辰走了过去,锺习顿了一下,跟了上去。

严格算起来四个人里唯一的“陌生人”就是杨瀚了,可他倒是最热络的一个,过来之后先笑着跟邱雨辰和张戚打了个招呼。

邱雨辰不认识杨瀚,但看着锺习表情有些欣喜,“你是……锺习?”

锺习点头,微微一笑,“邱雨辰,好久不见。”

愣了几少之后,邱雨辰也笑了,“这可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不给我介绍一下?”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张戚终于说话了。

他这句话是对锺习说的,指的是锺习身边的杨瀚,而邱雨辰以为他在说锺习,于是介绍说:“这位是锺习,和我是高中同学,不过真是好久不见了。这位是张……”

“我们认识。”锺习先一步打断他。

邱雨辰颇感意外地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张戚,“你们也认识?”

张戚咧嘴一笑,“是朋友。”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邱雨辰笑着连连摇头。

这时张戚把视线移到锺习旁边的杨瀚身上,略带疑惑地问:“这位是……”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杨瀚觉得终于到他出场了,笑得很灿烂地说:“你好,我是杨瀚,重案二队的新队长。”

啥?张戚傻了。这哪儿冒出来的新队长?

杨瀚笑眯眯地接受张戚审视,然而张戚那表情连锺习都要看不下去了,没理这两人,他问邱雨辰:“邱先生,我们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有空么?”

“当然。”邱雨辰微笑点头,又看着锺习说:“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们真应该好好聊聊。没想到你当了警察……”

几个人纷纷转身在邱雨辰的带领下朝电梯方向走,张戚特意放慢速度等锺习,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低声问:“他哪儿来的?”

“上面派来的。”锺习目不斜视地回答。

“怎么不是你或者大松接任?”

“废话!”锺习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这是我们说得算的么?”

“啧!”张戚嘬了嘬牙花,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位,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有了邱雨辰领路,杨瀚和锺习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拍卖公司,张戚和锺习跟在后面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暗中早已经“眉目传情”了好几十个来回了。

“我们去我办公室聊吧?”邱雨辰建议。

这时杨瀚说:“虽然不想打搅你们老同学、老朋友叙旧,但我们还在执行公务,所以邱先生可以选择先跟我们谈或者先和这位张先生谈,都可以,我们可以等。”

“这个……”邱雨辰看了杨瀚和锺习,又看了看张戚。

“你们先聊吧。”张戚说,“我在外面等着。”

邱雨辰点头,“那就请张先生稍等一下了,我让他们带你去接待室。”说着叫来了门外的秘书。

走的时候张戚看了一眼锺习,后者也看了他一眼,都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

而在张戚经过杨瀚面前的时候,杨瀚扬起嘴角,说了句:“谢谢了。”

“不客气。”张戚同样报以灿烂笑容,“警民合作嘛。”

“久仰大名,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一起喝一杯。”

“当然,我也很想跟杨队长好好聊聊……”

锺习觉得这两个男人之间这样的对话真是有点……诡异。

等张戚和杨瀚客套完了要离开的时候,他转过身背对着邱雨辰和杨瀚冲锺习挤了挤眼,后者面无表情地当没看见。

“等一下。”等他走出一段距离的时候,邱雨辰突然叫住了,随后走过去跟张戚低语了几句。

锺习b张戚高一点,但邱雨辰b张戚矮小半个头,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异常的和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都笑了起来,张戚笑得越开心酒窝就越深,在锺习看来现在都快成两个窟窿了。

锺习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无意识皱了皱眉……

“怎么了?”杨瀚问,“表情这么严肃?”

这位新队长的洞察力果然非同一般的敏锐,锺习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

“抱歉,久等了。”邱雨辰同张戚说完话,一脸歉意地带着锺习和杨瀚进了他的办公室,并且吩咐秘书泡咖啡进来。

邱雨辰开的是拍卖公司,他自己也算是这一行中的行家,办公室里摆了不少古玩,书画、瓷器也有不少。

三个人在会客的沙发上坐下,锺习和杨瀚坐在一起,邱雨辰脱了西装外套,解开袖口一副放松姿态地坐到他们对面,红木的茶几上放了一只青瓷的莲花形状的烟灰缸,表面布满淡淡的裂痕,也不知是不是件古物,但着实jg致漂亮。

“锺习,没想到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再碰面,让我有点……”邱雨辰笑着叹了口气,“虽然我很想跟你叙旧,不过还是先谈正经事要紧吧?”

“邱先生如此善解人意真是太好了。”杨瀚微笑着说了一句。

“客气了。”

“那么,”杨瀚缓缓收敛了笑意,整个人突然跟刚才完全不同的感觉,“我们想问一下邱先生公司的一个员工的情况。”

杨瀚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只是省略了凶手处理尸t的方法。期间邱雨里听得很认真,时不时露出惋惜表情,锺习则在旁边一言未发,静静地听着。

杨瀚说完之后,邱雨辰沉默了片刻,说:“很抱歉,我的公司员工不少,普通员工我并不熟悉,不如我让他的直属上司跟你们谈,可以吗?”

“当然可以。”杨瀚回答。

于是,邱雨辰叫来了秘书,“带两们警官去找宋经理。然后帮我请张先生进来。”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

杨瀚和锺习站起来,邱雨辰叫住锺习给了他一张名片,“我们改天再聊。”

“好。”锺习点点头。

“两位这边请。”秘书领着杨瀚和锺习出了邱雨辰的办公室,在经过接待室的时候秘书顺便告诉张戚可以去邱雨辰办公室了。

“知道了,谢谢。”房间里传来张戚的声音,意外的成熟稳重,甚至跟戚夜寒有几分相似。

“好的,”秘书甜甜一笑,然后对身后的两人说:“两位请跟我来。”

等张戚走出接待室看到锺习和杨瀚也在,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三个人颇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

只不过当锺习从张戚面前走过的时候,张戚张着嘴冲他无声说了句什么,锺习目不斜视地走了,也不知道看没看见、明不明白他的意思。

经过调查,si者是邱雨辰公司的行政主管,手上虽然没有太大权利却也管着不少工作,众人对他的印象都是老实、能g,工作能力不错,来公司不到三年基本没出什么错。至于其他私下的事情,无论是上司和同事都表示并没有什么异常,很普通的一个人,和大家相处得也算不错,也没听过有欠债、结怨的事。

和si者的直属上司谈过之后,杨瀚和锺习准备回警局,严格来说,这一趟并没有得到太有用的线索。

“看来可能还需要从si者家人那边入手。”杨瀚边走边说,表情有点凝重。

锺习觉得他来二队刚几天就碰上这么大的案子的确是……不过他倒也有点好奇这位新队长的办案能力如何。

“我们回警局。”杨瀚说。

锺习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不起,能等我一下么,我去趟洗手间。”

“我在车里等你。”杨瀚微微一笑,似乎是别有意味地说了一句:“不用急,慢慢来。”

锺习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说起他和张戚的关系,锺习也并不想隐瞒什么,尤其是对同在二队的杨瀚,就算他不说,以程大松目前对杨瀚的花痴程度迟早也会抖出来。

锺习找到了洗手间,门上挂着“清洁中”的牌子,他叹了口气,推开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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