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12:雨夜遇鬼(三)
「果然每一次看你穿躯壳,都很恶心呢光明。就好像一个充气娃娃慢慢变成了真人似得。」
「……」
「光明呀,我一直想问问你,为什麽你穿上躯壳之後会缩水那麽多?」
「……」
「光明?」
「生前的我可是一米七八,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哦。」
「你那什麽口气!不相信是吧!绝对是不相信是吧!」
「没有。」
「不要移开视线啊!为什麽要移开视线呀。果然是心虚了?果然是不相信我?我生前真不是这麽矮的呀。」
「我就是问问而已,光明。g嘛那麽认真。」
「你!我……」
「好吧,你睡吧,我就在你旁边坐着呢。」
「嗯,好吧。」
杨敏有些不情愿,最终还是躺了下去,眼睛睁大,丝毫没有睡意的样子。
「呐,光明澜山镇的事情真的结束了吗?那个可怕的青蛇道人不会再找上门来了吧。」
「嗯,都结束了。哭湖的事情也好,青蛇庙的事情也好,都结束了,你做的很好,杨敏。」
「陈书瑶还有那个肖丽的事情你打算怎麽办呢,光明。」
「我不会怎麽办的,任由她们去吧,她们大概不会再与我们产生交际了吧。」
「这可不是好办法啊。」
「可是,我也没有什麽好办法呀,不论是书瑶也好,还是肖丽她们都不是能听人劝的家伙,我实在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让她们一味的追逐了下来。只不过为了一个背影而已,一个模糊的区区背影而已,就值得她们那麽si揪着不放吗?」
「换个角度来说,这不是一件让人觉得甜蜜的事情吗?」
「甜蜜吗,或许吧。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人鬼殊途,yyan相隔。这是最根本的道理,我也无法去改变什麽。」
「放心好了,光明。镜花大学那边我多少还是有些熟人的,我会帮你盯着她们两个的,如果她们真的出了什麽差错,我会通知你的。」
「嗯,谢谢你了,杨敏。」
「没什麽,b起光明你帮我的事情,这点事情并不值一提。」
「话可不能这麽说呀。」
「说起镜花大学,对了,杨敏你不是有些好朋友在学校里面吗?」
「嗯,是有些。不过都没怎麽敢太联系了。」
「偶尔你们还是能够见见面的,当然,接触的时间不能太长,你们之间的来往……哎,抱歉了,杨敏。是我多嘴。」
「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知道掌握这个度啦,而且b起害人,自己一个人孤独总是要好一些的。」
「嗯,杨敏你明白就好。」
「而且,我已经算是b较幸运了,能力觉醒初始遇到了光明你们,帮我ga0清楚了自己的状态,後来更是帮我压制了副作用。b起那些一无所知便被迫进入这个世界,被撞得头破血流的家伙总是要好很多的。」
「嗯,b起其他奇人,杨敏你应该算是b较幸运的吧。」
「可是,我不知道这种幸运对於你来说究竟是不是好的,是的,你能力觉醒初始便遇到了我们,没有误入歧途,也没有继续酿下大祸,你很快便知道了自己的现状,也明白了灵异世界的事情。但是,杨敏你与我们离地太近了,你和我离地太近了。你获得我们帮助的同时,也被迫被拉入了这个世界之中,你已经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你无法向其他奇人一般在夹缝中去求生存,只能在我们的身边在泥潭中挣扎。原来你所身处的世界只能被抛弃,你原来所拥有的东西也只能被一并丢掉。而将来你面对的,永远不会有什麽太好的事情。崔鬼差的事情就是一个最好的列子,将来,也许将来的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件无法解决的灵异事件、恶鬼,我最终被打败,而你们也最终被我牵连,无一幸免。这种可能x并不低,不如说极有可能。」
「杨敏?」
王光明顿了顿,没有听见杨敏的回应,转回头望去。
发现杨敏已经睡下。
止不住,王光明笑了笑。
杨敏不论b起叶小七来说也好,张红玲来说也好,她都不显得出挑,正是这份相对而言的普通让王光明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感。
「好好睡吧,这段时间你也累了。」
王光明柔声低语,替睡梦中的杨敏掖好了被子。
「嗯,b起小三的来说,是要小点,嗯。」
……
薛玉知道,自己是所谓世人眼中的富二代,薛玉本身并不想否认这一点,他的父母确实很有钱,而他也确实没有用父母的钱少吃不少苦头。
他旗下有一间通讯公司,也就是所谓的网路电话。
一开始,薛玉并不是没有想过大g一场。可是遗憾的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b起花钱赚钱实在是要难上太多倍了。
所谓的网路电话在前些年的时候是风行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微信还没出现,大家都还是用着传统的手机通话手段,那时候的网路电话标榜的就是免费通话,只要花费流量便能够拨打电话联系任何人。
如果是前些年,薛玉并不是依此捞上一笔。
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不说现在的人各种各样的联络手段,便是一个微信的出现就已经抢走了大部分的需求量了。而且,所谓的网路电话也不是真的免费,还是要花费资料流程量的。论起竞争力,现在的网路电话真的只能说是苟延残喘了。
於是,薛玉几乎破产了。
是父亲説明了他,将网路电话和广告结合在一起,以电话卡的形式制作批发,依靠父亲自己的门路,将那些堆积成山的电话卡推荐给酒店、餐馆、甚至医院、超市。使得那些电话卡帐号以附赠品的形式而被人需要。
不说大赚特赚,至少薛玉的公司是保住了。
可是薛玉也丧失了创业初始的热情,公司能够留存至今,与他的g系并不大,全靠父亲,他的父亲的功劳。
他开始沉迷玩乐,与温虹那个nv人的事情并不能算是无心之举。
算是他一步步引诱的结果,其实要薛玉说,温虹并不是那种多麽多麽漂亮的nv人,只是还算不错,更别提她往日里那土气的打扮了。可是那个温虹与薛玉之前所玩过的nv人又都不同,她不会主动献媚,她不是那种为了钱财而完全可以舍弃自己尊严的人,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让薛玉觉得有趣呀,才越发让他ai不释手。
可是,那个nv人要离开他了,然後,那个nv人又失踪了。
而那个nv人的失踪变成了麻烦事,薛玉很怕因为她的失踪将他牵扯到不必要的麻烦事之中去,但是,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可是那个小个子男人和那个大个子美nv的怪人组合出现在了薛玉的面前。
告诉了薛玉离谱的事情,最後还赠予了薛玉一个破烂的护身符。
这都21世纪了,怎麽还会有人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
可是薛玉眼前的这一幕不得不推翻他之前的固执观念。
深夜静谧的地下车库,过度明亮的日光灯照s的整个空间一片惨白,皮鞋敲击在地面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车库里面。
薛玉走到了自己的车边,就要打开车门锁的时候,眼角余光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占据在那里。
他感到了费解,於是,偏头望了过去。
然後,薛玉便看见了,静静矗立在车道上的温虹,她依旧穿着那天失踪时的黑se羽绒服。
她披头散发,衣着肮脏,双脚赤足就那般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两条血渍顺着她光滑白净的小腿流下,在她站立着的地方汇聚成了一小摊血塘。
垂着头,那披散的头发使得薛玉并看不清温虹的表情。
薛玉的心里猛地一紧,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仿佛要跳出x腔一般。
他不敢再看,几乎是连滚带爬一样的拉开了车门,手忙脚乱地坐上了驾驶位。
封闭的空间给予了薛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安心感,他sisi握住方向盘,挂下了倒挡,也不知道撞到了几辆车子,终於将自己的座驾开出了车位。
离开!马上离开!
马上离开那个鬼东西!
现在的薛玉的心里已经被这个念头填满,再无其他。
他磕磕绊绊地,终於将车辆驶出了自己的车位,刚想踩下油门离开这个该si的地下车库。
「啊啊啊啊!!!」
可是当他抬起头正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看见了刚才还离着自己很远的距离的温虹,忽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车头之前。
她抬起了头,那披散开来的头发落散了开来,露出了她惨白的脸以及与那张脸极为相符的残忍笑容。
薛玉在此刻终於忍受不住这种jg神上的恐怖折磨,惊恐着大叫了出声。
情绪几乎失控的他猛地踩下了油门,他要离开这里,他要离开这个可怕的东西。
车辆如同挣脱了牢笼的猛兽猛地一冲,可是薛玉并没有感受到车头撞击到东西的触感,刚才那个可怕的身影也如同话绝一般消失不见了。但是,现在薛玉根本顾不上这些了。
他要跑,他要离开这里!
轰轰轰!
车辆以可怕的速度疾驰在被车辆拥簇的车道上,车辆轰鸣的声音以及那疯狂的速度给予了几yu在崩溃边缘的薛玉一丝安心感,他在远离,他在远离那个可怕的东西。
终於汽车的轰鸣不再回响在封闭而空荡的地下车库内,车子驶出了地下车库。
薛玉松了一口气,终於,终於离开地下车库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後视镜,他要确认,那个东西没有追来。
後座有东西!
是那个温虹!
有一抹白se攀上了薛玉的肩膀,那是一只手,一只惨白的,带着鲜红血ye的手,那是温虹的手!
惊恐几乎要占据薛玉的整个身t,忽然就在这个时候,薛玉感觉到x口忽的一热。
「呀!」
温虹尖叫了起来,然後她那个恐怖的身影就那麽烟消云散了开来。
就好像坐着过山车到达了最顶端就要接受快速降落的刺激的瞬间车辆停止了下来一样,薛玉现在的感受就是这样。
「这是……」
叫做理智的东西终於回到了薛玉的身t内,他放慢了车速,从x口拿出了那个护身符。
那是那个奇怪的组合给他的护身符。
「居然管用!对了,那张名片,那张名片!」
……
「小三!喂,醒一醒啊!你在开车呢!你在开车啊!」
「啊,哦。」
「不要闭眼睛啊喂!」
「哦。」
「拜托了小三。我可是没什麽关系,你可是个大活人呢,要是出了车祸要si的啊,要si的!」
「啊~我困。」
「不要打哈气啦!我知道这大半夜的,一般的时候你是已经睡的很si了,可是现在是紧急状态啊,拜托。」
「好吧,要吃啥。完了随便你点。」
「火锅!」
「这大半夜的……」
「火锅!」
「好吧,好吧。」
「嗯!」
「哎,不要每一次都来这一套啊,我都厌烦了。」
王光明无奈叹气,不过总算是把半睡半醒之间的叶小七给真正唤醒了。
「嗯,差不多是这里了吧,不过没看见人呢。」
车辆在安云桥旁停了下来。
「在那边。」
叶小七一指斜前方的一辆狠狠地撞击在桥上护栏边上的银se轿车,那是薛玉的车子。
「去看看。」
两人走到了几乎被撞毁的车辆之前,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薛玉的身影。
「嗯,没有血迹,安全气囊也顺利弹出了,看来薛玉应该没si。」
王光明看了看现场损毁的车辆做下了判断。
接着,王光明掏出了电话拨通了薛玉的手机。
「看来没有在这附近呢。」
并没有听到铃声响起的王光明放下了手机,而另一边寻找着y气痕迹追击着薛玉的叶小七似乎有了发现。
「在下面!」
叶小七将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护栏,一边招手让王光明快点过来。
王光明立刻冲了过去,看向了安云桥下,果然看见了薛玉被温虹步步紧b的惊险模样。
「把那个东西拿来,小七!我先下去!」
王光明吩咐了一句,脱离躯壳直接跃下了安云桥。
或许讽刺,温虹便是在这里丢掉x命的,而一切罪魁祸首的薛玉在此刻又要被温虹手刃。
薛玉已经被b到了河边,半截身子都侵入了水中,而温虹还在步步紧b。薛玉已经无路可退,再退下去,他便要被湍急的清江水所吞没了。
便在此时,王光明的身形从桥上飘下,同时s出了锁魂链。牢牢地束缚住了步步紧b着薛玉的温虹。
「温虹!清醒一点!」
细碎的雨点从空中撒落,透过了王光明半透明的身躯,落在了地上,那些雨点也无法依附在那条被绷得直直的锁魂链之上,穿透而过。
可是那根链子却是如此牢固,牢固的使得被捆住的温虹瞬间便停止了动作。
王光明没有乾脆了断,一鼓作气地直接消灭掉温虹。
而是希望唤醒属於温虹自己的意识,而不是任由那肆意绽放的恶意彻底占据温虹。
温虹被锁魂链捆住了,她身上的y气激荡着,却无法挣脱一丝一毫。
她的脖子呈现出了怪异的扭曲,背对着王光明的後脑勺,此刻变成了温虹那张带着狰狞笑容的惨白脸颊。她的头!她的脑袋如同猫头鹰一样一百八十度地转了过来!
这恐怖的一幕刺激地本就几yu崩溃的薛玉惊恐大叫了起来。
那惊恐的尖叫声中夹杂着一阵阵宛如野兽般的嘶吼,那是属於温虹的声音,那是她的叫嚣。
「溯!」
王光明使用了溯字元,加持到了锁魂链之上,希望能够唤醒属於温虹原本的执念,而不是因为杀人而开启的恶意冲动。
「温虹,你好好想想,你为什麽坚持了下来!你为什麽要那麽作践自己,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的父母!为了给你重病的母亲治病吗!」
「你明明已经si了,你已经si了啊,为什麽还要执迷不悟,滞留人间?你的执念是什麽?你的愿望是什麽?你不是希望想要回到故乡!你不是想要带着那个载满了思念与心意的包裹回家吗,你难道不是想要回到你母亲的身边?你不是想要回去最後再见你母亲一面吗!」
「啊!!!」
回答王光明提问的是温虹的嘶吼,那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类的声音了,而是无b尖锐,高亢的尖叫声,那声音尖锐地仿佛能够将玻璃杯震破一般,让人难以忍受!
她依旧愤怒,以及叫嚣着,可是,她的挣扎中,王光明能够感受到她的痛苦,她的动摇。
这一切通过锁魂链都很好的传递了过来。
有用!
「光明!」
劈开雨帘,叶小七也来到了桥下。
「把东西拿过来!」
王光明冲着叶小七吩咐道。
同时,他收回了s出的锁魂链,本该轻若无物的温虹,此刻依旧不肯放弃挣扎,锁魂链捆着她收回,却仿佛缀着一个沉重的石雕一般,被雨水打sh的地面直接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g0u壑。
「放吧!」
「好。」
叶小七闻言,将那个东西展现了出去。
「麻烦你们了,你们是小虹的同事吧,这穷乡僻壤的,大老远的麻烦你们赶来了。」
「哪里,哪里。伯父,如果不是温虹出了车祸,她是不论如何都要赶回来的。说到底也是我们公司原因,让温虹她出了这种事,这麽大的事情温虹回不来,我们哪里还有不替她回来一趟的道理?」
「好孩子,你们都是孩子。对了,小虹她出了车祸伤的多重呀,不会落下残疾了吧?」
「伯父放心好了,只是腿断了,已经接好了,其他都是皮外伤,只是恢复还需要时间。所以,温虹这才托我们回来看望一趟的。您不用太担心。」
「这孩子出了这麽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我打电话过去也打不通,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老婆子刚走,她要是再出了什麽事,要我怎麽活呀。」
「伯父,温虹还不是怕你担心,本来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了,让我们绝对不能把她出事的事情告诉你的,只是我们瞧您那麽担心的样子才没办法把真相告诉你的。」
「哎,不关你们的事,不关你们的事。都是小虹她胡闹!小兄弟,能不能麻烦你一下,我准备一下,待会我坐你们的车,一块去城里,不麻烦你们载我去镜花市,到县城就好,我去县城买票去镜花市,我要去看看小虹!她一个人在那边,伤的那麽重,也没个人照顾的,我实在放心不下。」
「别别!伯父你现在去看温虹真的不合适,再过段时间吧。」
「怎麽了?」
……
王光明能够感受到温虹的y气之中所夹带的恶意,就在现在,那种恶意被稀释,最终彻底溶解。
露出了温虹原本的模样。
她那疯狂汹涌着的y气滞待了下去,她那狰狞的面容恢复了平静,原本的那个温虹回来。
温虹恢复了,她恢复到了原本那个温虹的模样。
通过锁魂链,王光明明白了温虹的转变。
「可以了,小三。」
叶小七点了点头,按下了p3的暂停键。
她冷着脸,任由王光明捆着,瞪视着王光明,无言。
「我们是受那个被你杀害的计程车司机孙国立所托,开始调查你的事情的,温虹。我们专门去了你家一趟,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你的父亲身t还算健康,没有什麽大碍。那个包裹我帮你送回去了,你的父亲很喜欢,也说了,你的母亲想必也会很喜欢你的礼物。他们都还是很ai你的。对了,你母亲临si前,对你有一番遗言,很老套的一句话。」
「好好照顾自己。嗯,就是这样。」
「刚才你也听了个大概了吧,你已经si去的事实我们暂时帮你隐瞒了,只是你也听见你父亲的态度了,上次他暂时被我们劝着不要过来,不过,大概瞒不了太久吧。你不用担心,後续的处理方法我们帮你想好了。」
王光明指了指那个还瘫坐在浅水滩里,一脸无措的薛玉。
「我们会让他编造一些谎言,说你在公司工作认真,表现优异。并且我们会让他专门回去一趟你的老家,去看完看望你的父亲,再赔偿一笔钱给你父亲,让他的晚年不至於太痛苦。」
「怎麽样,温虹。这样的解决办法你满意了吗?」
王光明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将自己的後续方案一并告知了温虹,一切都将交给温虹自己判断。
人si後变成鬼,鬼会渐渐恶化,然後向着恶鬼变化,这是一个自然过程,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几乎不可能有倒退的可能x。
温虹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鬼魂,那时候的她大概甚至没有清楚的意志,那时候的她只是执念的集合t而已,後来,孙国立掀开了她一直想要掩盖的伤疤,她失控了,她开了杀戒,杀掉了孙国立,同时,她也向着恶鬼变化的道路上跨上了一大步。
她不再是执念的结合t,而是由恶意充斥的东西。
是的,按照常理来说,她的情况已经绝对不可能恢复,她不大可能恢复到正常状态。
但是,王光明感受过温虹的感受,他了解温虹这个人,温虹这个人的坚强。所以,他愿意花费这般可能是无用功的功夫帮助温虹恢复成一般鬼魂状态,而不是向着恶鬼变化的温虹。
事实证明,王光明成功了。
温虹一直没有言语,此刻终於开口了。
她的表情依旧冷漠,看不出情绪的变化。
「父亲他没事吧?」
「我没见过你父亲之前的模样,不过听你村子里的人说,人是瘦了一些,也憔悴了不少。不过还好,他还没有倒下。」
「可是我父亲知道了我si掉的消息的话,会倒下的吧?我要留下来。」
她用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王光明并不动怒,轻轻地摇了摇头。
「温虹你已经失控了一次,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吧,人鬼殊途yyan相隔,这是天理,也是正理。你执拗的留下来,退一百步来说,我让你离开,你回到了你父亲的身边,可是终有一天你的父亲会si在你的手中。」
「可是,就凭他给我父亲送终?」
温虹说道,不再冰冷,充满了嗤笑的意味。
王光明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我们会帮你盯着,只是你要明白,我们也是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可能就会si去的命运,所以,最终不如还是依靠他来的妥当。」
「这就是你的方案了?」
「嗯,我能够做到的只有这样了。我不敢保证更多。」
「鬼差都是你这样的吗?」
「不是,我算是b较特别的一个。」
「想来也是,要是鬼差都是你这样效率低下的家伙,那可该多增加一些人手才是,g嘛在一个鬼身上耽搁那麽多时间呀,真是。好了,我同你下去吧。」
她笑了笑,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语气轻松。
其实,一开始她便明白自己不可能留下来的,就好像当初她一开始就知道母亲的病治癒的希望渺茫,但是,她还是那麽做了。
「好。」
王光明笑了笑,带着温虹离开。
「小三,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薛玉的视界里并未出现王光明的身影,他看了一场属於温虹的独角戏,所以,他到现在依旧不明白究竟是怎麽了。
他在疑惑不解的时候,他感到有什麽东西挂到了自己的背後,他回过头去,惊恐的叫喊再一次从他的口中渲泄而出。
一具屍骸不知从什麽时候,什麽地方忽然冒了出来,就挂在了他的背後。那具腐烂严重的屍骸穿着薛玉属於不过的一件衣服,那件黑se羽绒服。
那是温虹的屍t!
在人间与y间的连结口,那座巨大的土地爷神像旁。
王光明与温虹道别。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过了h泉路,会有人指引你们这些迷途的鬼魂的。至於你犯下的罪孽也会有阎罗大人审判的。」
「好。」
温虹点了点头,之前一直坚强的她此刻也露出了一丝眷恋。
「我还有重返人间的机会吗?」
「人鬼殊途,yyan相隔。这边的事情已经不是你应该挂心的了,温虹。」
王光明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劝慰。
温虹笑了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有一件事我要与你说一下,鬼差。」
「什麽?」
「在我si後,我遇到了一个鬼,他几乎快要杀掉了我。成为鬼都会变成这样吗?」
「不全部是,那个小丑是一个恶鬼,一个,嗯,b较特别的恶鬼。这些事情我都从你的记忆残留中看见过了。那个小丑我会注意的。」
「我并不是完全凭我自己逃脱的,我现在想起来能够感觉到不对,那个小丑是故意放跑我的。」
王光明眉头一皱。
「什麽意思?」
「那个鬼一开始确实想要吞噬掉我,之後,我不知道他为什麽改变了主意,总之,我又逃了出来。然後,我就一直处於一种混沌的状态,直到那个赵国立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的意识恢复了?不,应该是被点燃了,那些混沌的思绪燃烧了起来,铸成了一个信念,报仇!我要报仇!」
「我表达不好,那些情绪不是属於我,可是我不应该那麽容易失控的,有什麽东西在我的身t里促使我做出了这一切。我有这种感觉。」
「那个小丑想要使我变成他,变成他的一部分。」
「那个小丑真是很可怕的存在,虽然只是那麽短短一瞬间的接触,但是,现在我回想起来还是不寒而栗。」
王光明沉默了片刻,他确实能够感受到温虹的情绪,以及她这番话语的真实,可是,这并不代表她所说的便是真实。做为人不说,成为一个鬼的温虹时间还不算长,她还有太多不了解的事情,她将自己的失控推诿到那个小丑的身上,可是作为一个鬼魂,失控本来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并不好分界。
但是,如果是真的,那麽便值得重视了。
「保险起见,我还是帮你检查一下吧。搜。」
「没有什麽发现呢,你现在的情况很正常。哎,算了,我乾脆送你下去吧,把你的事情给他们说一下。」
「好、好吧。」
「嗯,走吧。」
温虹的事情解决了,薛玉被迫报警,员警将温虹的屍t带走,从屍t上残存的dna找到了当初那个强j并且杀害温虹的计程车司机。另一方面,薛玉也带上了自己的慰问金,代表着自己的公司去了那个山g0ug0u里面温虹的老家,看望了温虹的老父亲。
在温虹的父亲面前,薛玉编造出了一个温虹极为正面的形象,与现实的她完全截然相反的存在。这也算是对那位已经心力交瘁的老人仅有的一点慰藉了吧。
温虹的事情就算是这样结束了。
其实,温虹的事情给予了王光明一些复杂的感受。
温虹的事情对於王光明来说并不麻烦。可是,温虹成为鬼的起因却让王光明心情有些起伏,当然这并不是全部因为那个小丑恶鬼的缘故,更多的是在於温虹成为鬼的原因,也就是她的执念。
她是因为ai而诞生的。
王光明不敢自称自己已经是处理灵异事件的老手了,可算起来自己所遭遇的事件已经积攒了许多,已有十件有余。而这些事件中,那些鬼都怀揣着恶意,那些鬼的执念都充满了负面情绪。
可是温虹呢?不论是她成为鬼之後的行动,还是她最初成为鬼的那个执念,从始至终,她都只是想依旧作为那个可以作为父母亲心目中所骄傲的那个nv儿回乡,去见自己的母亲最後一面,仅此而已。
一开始孙国立所遭遇的也不是恶x的灵异事件,在常人的孙国立看来,他的遭遇可能有些吓人吧,其实那只不过是温虹的求助而已。之後如果不是那个孙国立仗着护身符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温虹也不可能那样失控,之後一连串恶x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温虹不但是坚强,甚至是一个善良的nv人,哪怕成为鬼之後这一点也没有怎麽改变。
温虹的事件让王光明想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崔鬼差他们处理过的旧事件,那个取代柴建杰的董文斌。
董文斌的si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席春鸢的冷漠无情,可是,董文斌si後成为鬼魂,杀掉席春鸢并没有成为他的执念,而是依旧期望与席春鸢复合,请求她的原谅,哪怕那之後,他杀掉柴建杰,并且取而代之,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回到席春鸢的身边而已。
姑且不提这段恋情发展是如何的毛骨悚然,让人背脊发凉,无可否认的是整个过程中不论董文斌如何做,他的动机也只是因为ai,再无其他。
温虹的事情亦是如此。
王光明其实并不适合做一个鬼差,也不是一个合适处理灵异事件的存在,他在不断的改进着自己,让曾经那个乐天派的大好人的自己渐渐变成一个冷静沉着,并且习惯悲观地看待事务的人。
可是现在王光明似乎觉得自己似乎并不需要改变的那麽彻底也是可以的,因为哪怕是这些鬼魂之中也有温虹、董文斌这样因为正面的、积极的执念而成为鬼魂的存在。
这大概是王光明处理温虹这件事情上最大的收获了吧,她给予了王光明信心,哪怕只是一点点,却也足够慰藉王光明受挫的心灵了。
温虹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在这之上王光明也无法再去多做什麽了。
但是,王光明眼前还摆着更多的问题。
林书函的失踪後与之牵连的那个异空间,张红玲的小动作,蝙蝠的冷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问题。明明大家都是同伴,别说拧成一gu绳了,一条心都不齐,甚至背道而驰。
那个异空间的事情已经有人专门接手处理去了,目前来看王光明做不了什麽,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等待结果而已。
那个异空间的问题只能暂时搁置到一边,那麽便是大家的态度问题了。
十二月中下旬的某个h昏,黑猫事务所的众人齐聚在了南星街的为数不多的一家高档餐厅的包间内。
林书函,宁汴州、叶小七、张红玲、杨敏,当然还有王光明自己,可以说事务所的人员除了包括余竹曦在内的几个编外成员之外便已经全部到齐了。
封闭的包厢内只有叶小七大快朵颐的声音源源不断,其余人别说吃东西的了,就是伸手拿筷子的都没有一个。
想来也只有叶小七那样的粗神经能够在这样的气氛下能够安然无恙地大口吃r0u了。
「怎麽,异空间的事情有进展了?」
蝙蝠去争论的问题,总之有一点没错,大家都是朋友,都是同伴嘛。在这个前提下,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不是吗?」
随着林书函的一番话语,沉默的气氛开始紧绷起来的现在,张红玲出声阻止了这场可能爆发的冲突。
一如既往地,她善解人意。
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王光明觉得思绪有些昏沉。
他有些记不得自己是怎麽离开那个餐厅的了,第一个离开的好像是蝙蝠,他好像是说有事要忙,就先走了。接着,林书函也跟着离开。
再接着,几乎将一桌子的菜肴扫荡了大半的叶小七肚子开始疼了起来,那也不奇怪,吃了那麽多东西下去,换作谁都会肚子疼。於是,张红玲为了照顾叶小七也先离开了。
最终只留下杨敏与王光明两人。
王光明将一切摊开挑明,期待着一个好结局。迎来的却是一个坏结局。
「光明,你没事吧?」
驾驶座上传来了杨敏有些担忧的询问。
王光明摇了摇头。
「没事,我们回去吧。」
「嗯,好。」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怎麽了,总之,光明你也不要太、太在意吧。」
杨敏犹豫了片刻,筹集着话语,安抚了一下王光明躁动的神经。
王光明还是报以谢意,但是,杨敏的安慰终究是没有起到太大作用的。
他还是失望,并且怀抱着一种剧烈的落差感。
夜深人静,王光明回到了自己与叶小七的房间。
黑暗中,王光明躺在了床上,一如既往的紧贴着叶小七的身躯,他在将属於自己的气息传输到叶小七的t内,那气息的连结让王光明能够感受到。
无论多少次,王光明都不能适应那种感觉。
那种仿佛连入一潭si水的y寒感,那种y寒感甚至超出王光明在y间所感受的。
这就是叶小七一直所沉受着的感受。
也许正是因为她这样的身躯使得她保持了那种x格姿态,因为她已经无暇他顾了。
这时候,沉重的身躯压了过来,那丰腴的x部,以及修长的手臂以及大腿。
「啊,睡觉都不能好好的吗?」
王光明抱怨了一句,想要推开她,遗憾的是凭他现在的气力真的是很难g成这一点。
「没事吧?」
忽然,黑暗中叶小七的声音传来了。
王光明惊讶地转过头去,看见了黑暗中明亮的一双眼睛。
「你还没睡?」
王光明惊讶。
「没事吧?」
「嗯,我没事。你睡吧。」
王光明笑了笑,不想在叶小七的面前示弱,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就好像没有父母愿意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诉苦一样。
虽然,王光明和叶小七的关系并不是那样的关系。可是,在王光明的心中看来就这样的了。
可是王光明的逞强并没有起效,叶小七依旧不肯放弃这种已经让王光明已经习以为常的亲密接触。
「我顶你!」
王光明感到了叶小七举起了大拇指,几乎戳到了自己脸上。
这是颇为滑稽的一幕。
王光明有些愣住了,如果说酒席间叶小七的这番表现只能让王光明觉得她没有ga0清状况,现在这深更半夜的,叶小七专门等候着自己,专门做出了这番发言就另有深意了。
也就说,她理解了王光明的请求。并且在这之上,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王光明笑了,酣畅。
「谢谢,现在就算是三b三了吧,算是扯平。」
「嗯,接下来我可要继续努力才行。」
「加油。」
「好,谢谢你了小三。」
「抱抱!」
「额……虽然我不是玩偶,今天就破例一次给你抱吧。」
「小心点,轻点轻点!手臂折了!折了!啊啊啊啊,x口被压瘪下去了啦!所以说,叫你小心点啊!叶小七!」
「哦~」
「你那什麽满不在乎的口气啊!啊?」
「睡觉。」
「不许睡!」
「zzz……」
「以为自己是漫画人物吗混蛋!」
就这样愉快的一夜过去了。
……
夏宁r0u了r0u鼻子,医院那消毒水的味道总是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在病房门前,夏宁整了整衣服,然後推门进去了。
「小舞我来看你了,这是给你的。」
「啊,白百合!我最喜欢了。宝贝,最喜欢你了,来,亲一个。」
「小舞,不要啦。这麽多人看着呢。」
「怕什麽,来嘛。」
「哈哈哈,是啊。小夥子你一个大男人怎麽b起钟舞这小姑娘还害羞呢?怕什麽啊。」
「来,大家和我一起。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无奈,夏宁还是和自己的nv朋友钟舞亲了一下。
闹腾过了,同病房的病友们也算识趣,没有再打扰这对小情侣的亲热时间了。
夏甯坐在钟舞的病床边上,止不住抱怨道。
「你呀,什麽时候别那麽闹腾了,就不会把自己ga0成这样了。」
「哈,好呀,你小子现在敢取笑我了,等我伤好了,看我不收拾你。」
「好了好了,走个楼梯都能摔倒的小笨蛋,等你手好了,再来收拾我吧,现在你还是好好休息好不好?」
「那能怪我吗?我那时候手上拿着那麽多东西呢!」
「谁叫你买那麽多东西了?再说你就不能分批次的拿?」
「夏宁!你是不是不ai我了!」
「哎,不要什麽都往这方面扯好吧。」
夏宁无奈叹气。
其实对於自己的nv朋友钟舞,夏甯还是很满意的,他是一个很闷的人,每天除了上班也没个什麽兴趣ai好,就喜欢在家里呆着,每天的生活工作说是两点一线一点儿也不为过。
至於钟舞呢,她就和夏宁是个截然相反的x格了,特别能折腾,并且很讨人喜欢,这不才住院没几天呢,这一病房的病友们就没一个人是讨厌她这个活泼的小丫头的。
夏甯其实也挺喜欢钟舞闹腾的这一点的,可是什麽事情都有个度,过犹不及。
有时候,钟舞太闹腾了,夏宁就有受不了的时候,就b如现在。
「我今天上班很累了,小舞别闹了好吧,你晚上要吃什麽,我给你去……」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打断了夏宁的询问。
两个护士搀扶着一个病人进入了病房。
刚想发脾气的钟舞猛地抓住了夏宁的手臂。
「怎麽了?」
「好吓人,那个人。宝贝,我怕。」
「那个病人?确实有点吓人,不过你可别当着别人家的面说,太失礼了。」
夏甯看向了那个被护士搀扶着进入了病房的那个病人,确实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那个病人并不是面目可憎,只是,他的状态。
他的一只脚从根部被截掉了,空荡荡的左k管打了一个结,那应该是旧伤,而他的上肢从肩部,他的右手也被截掉了。而且,很明显那是最近才做的截肢手术,他的肩膀上还缠着一圈圈惨白的纱布。
至於这个人本身的长相倒是并不怎麽出奇,随处可见的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的模样,只是他低着脑袋,脸se难看并且苍白。想来也是,不论是谁遭遇了这种事,脸se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吧。
「他、他是怎麽了?」
「肿瘤!几个月前才截掉了左腿,现在又入院了,那个肿瘤扩散转移到了他的手臂上,现在连右手都被截掉了。」
「还有这种事情?」
「我也不清楚,就是听护士她们说的,她们也觉得奇怪,当时的手术应该很成功,按理说截掉左腿後,那人应该不会再生病了,没想到这才没几个月,又要截肢了。」
「截肢手术不是那麽轻易能够施行的手术吧,何况这人已经接受过一次左腿的截肢手术了呀,现在又是右手?」
夏宁看着那人在病人的搀扶下躺倒在了病床上,一脸复杂。
有恶心,更有恐惧。
看着一个与自己一样的人被病痛ga0的如此支离破碎的模样,任谁也不会舒服的吧。
「好像是说医院的医师也没办法,是一种新型的肿瘤,不截肢只有si。虽然那个大叔挺可怜的,可是他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一想到假如哪一天我也会受到这种遭遇,我就止不住打寒颤。」
「不许瞎说!」
「但是,可不是嘛!意外、生病也好,我们也不能说我们就没有被截肢的可能x嘛,一想到那些医生要把我身上的肢t割下来,让我残缺的……」
「好了,小舞。别想那麽多。对了,医生怎麽说,你什麽时候能够出院?」
「好消息!我後天就能出院了。」
「那好,我後天来接你出院。到时候我带你出去好好吃一顿好吧?」
「嘿嘿,宝贝那可说好了呀,我要吃火锅。」
「行,我什麽都听你的。」
夏宁并没有在医院里待多久,就离开了。
他明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需要准备,需要早些回去。
深夜夏宁还在工作,浓郁的咖啡香气也刺激不了他的疲惫的神经了,他确实有些太累了。
夏宁并不是不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不论待遇也好,薪酬也好都算是丰厚的,但是同等的,夏宁也需要同等的努力。
以前的夏宁孤家寡人一个,倒也无所谓,累就累一些,钱也能够多拿一些。
可是有了nv朋友钟舞之後,他就很难做到两头兼顾了。一旦扑到工作上,势必就会冷落小舞她,可是稍微放松一些,工作这边又会被耽搁掉。
但是,考虑到将来,如果和小舞结婚了,她要留在家里带孩子,一家人就指望他一个人挣钱,而且那时候经济压力也绝不会b起之前他孤家寡人一个的时候轻松,肯定要沉重许多,算是房贷、一家人的生活费、还有小孩子的尿布钱,还得给以後孩子上学攒学费。
夏宁拢了拢自己的思绪,自己想得还是太远了。
自己现在与小舞连婚都还没订,可也算是见过双方家长了,都没什麽问题。如果不出意外,结婚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能说八字还没一撇,只是现在还没必要去想那麽远,而且,也不知道小舞她愿不愿意放弃她那份幼教的工作呢。
总之,再看吧。
等这次把小舞接出了院,好好和她商量一下吧。
夏宁止不住这样想到,对将来的憧憬给疲倦的夏宁注入了一些jg神,他继续在那些看着就让人脑袋发沉的表格中遨游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夏甯的思绪。
是小舞的电话。
这麽晚了,她怎麽会打电话过来?
夏宁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呼x1止不住屏了起来,这麽晚了,出了什麽事情吗!
「喂,小舞吗!怎麽了!」
「喂?啊,宝贝呀,你这麽快就接我电话啦?还没睡呢,在工作?这麽晚了?」
钟舞有些疲倦带着些抱怨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响起,夏宁的心里止不住一松。因为听这个声音的样子,小舞可不像什麽有事的模样。
「喂,小舞呀,这大半夜的你还不睡觉?给我打电话怎麽了?」
「啊,也没什麽大事,就是被吵醒了,睡不着所以才给你打电话了。宝贝,你还记得今天下午看见的那个被截肢的病人吧?」
「嗯,他怎麽了吗?」
「就是他啊,半夜忽然大叫了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那叫声说不出的凄惨,刚才护士才给他打了针,折腾了好一阵现在才这才睡下的,啊欠~」
「哎呀,他那种重病人怎麽不住单独病房,和你们挤在一块。真是麻烦呢。」
「好啦,好啦。别人家的经济条件可不是太好的样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哎,我也没有要说要怎麽样。好了,小舞再忍耐一下,後天你就能出院了吧,到时候再好好补偿你好吧。」
「嘿嘿,那好我就好好期待了。我也就是想抱怨一下嘛,随便看看宝贝你这麽晚了还在工作吗。」
「好好好,都快一点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忙完这些也快睡了。」
「嗯,晚安,宝贝。」
「晚安,小舞。」
夏宁驱车来到了医院门口,有些兴高采烈,繁忙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而现在小舞又要出院了,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他捧着鲜花迎上了刚刚走出医院大门的钟舞。
有些兴高采烈,然後,夏甯察觉到了钟舞的不对。
「怎麽了?小舞?」
「什麽怎麽了?我没事呀。」
钟舞笑了笑,却有些掩饰不住的疲倦。
「没休息好吗?」
「嗯,是有点。没事啦,我们走吧,宝贝。」
夏宁的想像中,在这一刻的小舞会以许多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不论哪一种夏甯想像中的钟舞都不是眼前的这个钟舞这样老老实实的0样。
说到底,钟舞这个人从来都不是这麽安静的x子,不如说有些活泼的过分。
夏甯走上前去,将钟舞搂入怀中。
「发生了什麽,小舞?你脸se不太好看的样子呀,因为那个截肢病人的缘故?」
「没事啦,好了,我们去吃饭吧。说好的,我要吃火锅!」
「啊,好。」
夏宁愣了愣,只得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钟舞的样子,发现她除了有些疲倦之外,并没有什麽其他问题。也就没有再一味纠缠下去了。
就好像钟舞那活泼甚至可以说是泼辣的x格,她在饮食习惯上也是无辣不欢的。
夏甯满以为这一顿通红滚烫的火锅足够俘虏钟舞的欢心以及胃口,可是今天的钟舞出院之後,吃相却意外的矜持。
「怎麽了,小舞?不合你口味?」
「不是,很好吃啦。我就是没什麽胃口。」
「怎麽了,你又生病了小舞?」
「我……我也不知道,好吧,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我手臂就开始有些疼起来了,到现在越来越疼了。」
「你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又开始疼了?医生呢?医生怎麽说?」
「今天出院的时候医生给我检查过了,我一切都正常的很,就是有些疼,越来越疼了。早上检查的时候还没那麽疼的,现在更疼了。」
钟舞蹙着眉头,捏着自己的左手臂,指尖因为用力而一阵泛白。
夏宁顿时紧张了起来,也顾不得吃东西了,立马起身坐到了钟舞身边。
「我看看,给我看看。那家医院的医生不要是庸医吧,别是里头骨头裂了,没给你检查出来。」
夏甯看着钟舞时不时蹙起的眉头止不住心疼,有些手忙脚乱地帮忙翻开了钟舞的袖子,露出了钟舞的手臂出来。
他仔细打量着钟舞的手臂,但是,他并没有看出什麽不妥的地方来。
「哪里疼?里面疼,还是外面疼?如果是里头疼,可能是骨头裂了。」
「都疼,整个左小臂都有些疼。」
「都疼?」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宝贝。也还没疼到我不能忍受的程度,明天我们再换一家医院看看吧。」
「你真没事?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夏宁一脸担忧地看着强颜欢笑的钟舞。
「别别别,至少等我们把这顿饭吃完呀,我在医院里可是憋了那麽久的。」
「那、那好吧。要是受不了,可不要逞强啊,小舞。」
「嗯嗯嗯,我知道了。先吃饭吧,再说,我们难得的约会嘛,可别因为这些破事给搅了气氛。」
「好吧,快馋si你个小馋猫了吧。」
午餐在还算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今天是夏宁难得的休息日,加上又是钟舞出院的日子,本来夏宁在今天有许多安排,还有他也觉得是时候和钟舞谈一谈将来的事情了,再过三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他和钟舞也已经交往了快一年了,也是时候谈婚论嫁。
可是,因为钟舞的手臂疼痛,夏宁的这些打算安排不得以也只得全部取消了。
本来还有一顿浪漫的晚餐,无奈因为钟舞越发严重的手臂疼痛,夏宁也只得取消了,回到了两人共筑的ai巢。
夏甯将钟舞放到了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一脸担忧地问道。
「怎麽样了呀,小舞。疼得很严重吗?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我不要,我今天可是才出院的。前几天都还是好好的呢。没事的,可能过一阵就好了。也不是太疼,就是好像有人用力捏着我手臂一样似得。」
「一直都很疼吧?吃饭的时候你还说只是让你有些分心程度的疼痛,现在已经疼得你人连逛街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没事的,宝贝。我真的没事啦,等一等再看吧,我可不想闹出刚出院又入院的笑话,而且医院那地方我可一点儿都不喜欢!」
钟舞一边疼得有些呲牙,一边撒着娇。
看的本来有些紧张的夏宁止不住有些好笑。
「你呀这都什麽时候了,还给我来这一套。我知道你讨厌医院,可是有些事情就得去医院呀,就好像你前阵子从楼梯上摔下来,骨头都摔裂,如果不去医院能好吗?」
「我不管!总之我不喜欢去医院!还好我还能忍受,今天逛了一天我也累了,宝贝陪我去睡觉了好吧。我保证!明天就去!我们明天就去医院!」
「真的?」
「千真万确!」
「哎,好吧。」
夏甯和钟舞僵持了一会,最终的结果还是一如既往的夏宁败下阵来。
夏甯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钟舞,她那个x子确实不喜欢医院那种地方,不如说讨厌。而且她这才刚从医院出来,这段时间可把她给憋坏了,这件事在电话里夏宁没少听钟舞说起,这又要去医院,她肯定不大愿意,估计明天保证去医院的说辞都是藉口,如果不是真的疼得无法忍受,她肯定是不愿去的。
「总之你先躺好吧,我上网给你查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你手这样痛的原因,最好能找到一些缓解疼痛的办法,要不然今天晚上你睡觉都睡不好吧?」
「嘿嘿,宝贝你最好了,把平板拿过来查嘛,我要靠在宝贝身边。」
「哎,你呀。」
夏宁笑了笑,倒也没有拒绝。
一番查找下来,夏宁还是没有找到什麽头绪,倒是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方法都给钟舞用上了,不过遗憾的是似乎并不是太见效的样子,好在症状有些缓解。
夏宁又是哄,又是抱的总算让钟舞睡下了。
等夏宁自己洗漱完毕,要睡觉了,都已经快十一点了。本来今天是一个愉快的约会日,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只能说是世事难料吧,夏宁摇头叹息,也躺下休息了。折腾了一天,夏宁也确实很累了。
「啊!」
夏宁从睡梦中猛地惊醒了过来,那嘶哑莫名的压抑低吼惊的夏宁他一阵背脊发凉。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了那发出莫名嘶哑的可怖声响的方向。
是钟舞!
不知何时,她已经醒了过来。
她跪在床边的地板上,背对着夏甯,脊背如同受惊的猫咪一样高高弓起。
「怎麽了!小舞,你怎麽了!」
夏宁一惊,手忙脚乱的从床上下来,蹲到了钟舞的身前。
见到了眼前的惊险後,他止不住倒x1了一口凉气。
那个在夏甯看来从来都是可ai活泼的钟舞此刻她的表情只能说用狰狞无b来形容,她搂着自己的左手臂,那支发疼的左手臂。她的右手用力地,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左手臂。
用力地在她洁白的手臂上抓出了数道血痕,她的右手成爪,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将自己的左手直接抓烂一样。
「放手!放手,小舞你这是做什麽!」
「疼啊!疼!好疼!好疼!好痛!
“那你自残也没有作用啊?放手!小舞放手!我送你去医院!」
「啊!啊!啊!不要啊!好痛啊!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舞!」
夏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身子完全搭在了医院过道的椅子上。
深夜,医院的白炽灯依旧刺眼的有些晃人眼睛,夏宁卷起了自己的袖子,有些呲牙咧嘴。
他的衣服上有些血渍,那是因为他双手上的伤痕,一条条,一道道的血痕,那是钟舞的杰作。
她的左手臂的疼痛升级了,夏宁不知道那种疼痛到底有多疼,可是他知道是那种疼痛作用在钟舞的身上,疼得她已经失去理智,甚至使得她忍耐不住那种疼痛而开始自残。
夏甯阻止了钟舞自己的自残行为,而这些伤势便是代价。
「草!」
夏宁抓着头发,有些恼怒地低声骂了一句。
他并不是气愤钟舞的所作所为,而是恼怒钟舞怎麽会受到这种折磨。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师走了出来。
「医生!怎麽样了!小舞怎麽样了!」
「外伤已经给她包紮好了,总之先给她打了一记镇定剂,让她睡下了。她左手臂疼痛的原因,我已经检查过了,还是没有什麽头绪。详细的检查结果还要等一下。你也先休息吧。」
「好!谢谢!谢谢你了,医生!」
「没事,先好好休息吧,年轻人。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
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对於夏宁来说就仿佛噩梦一般的三天。
钟舞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她得了肿瘤,那肿瘤是恶x的,并且因为压迫到神经,导致钟舞的左手臂疼痛难耐。
目前医生还在讨论手术方案,可是就这麽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钟舞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又是深夜,钟舞的父母回去了,毕竟二老年岁也不小了,守夜的工作还是让夏宁自己来吧。
夏宁端来了热水,打sh了毛巾为钟舞擦脸。
他止不住有些不忍再看她的模样。
钟舞的双眼暗淡无光,脸se暗沉,一脸的麻木不仁。那与夏宁记忆中的那个活泼的,甚至是活泼过头的那个钟舞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她的左手缠着纱布,旧的褪下,又换新的。
她在不停地自残,那些伤口一直就没有好过。
「睡吧,小舞。」
为钟舞擦完了脸,又擦完了身子,夏甯将钟舞安置在病床上,强颜欢笑安慰着她睡下。
「宝贝,我还能够恢复吗?」
刚吃过药,打过镇定剂的钟舞此刻的神志还算理智,没有因为那难耐的疼痛而崩溃。
可是,也是因为那些苦味的药物,她的意识有些昏沉,时不时的,上眼皮止不住搭着下眼皮。
「你放心好了,小舞。医生已经在给你准备手术了,等手术做完了,你就会恢复了,恢复成原本那个活泼的让人头疼的钟舞。」
夏宁笑着,扶着钟舞有些消瘦下去的脸颊,柔柔说道。
钟舞也扯出了一个笑容,微微地点了点头。
「嗯。」
钟舞终於还是睡下了。
夏宁出了病房,他躲到了窗台旁,掏出了香烟。
被火焰点燃,橘h的烟头照亮了他疲惫的眼脸。
这几天他太累了,不论是身t上的,还是jg神上的。
被x1入肺部的尼古丁给予了他一丝放松,夏宁倚在墙上,脑袋止不住有些发疼。
太奇怪了,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事情怎麽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就在几天前,就在几天前,夏宁还拥有着美好的生活,展望着同样可以期许的美好未来。
可是,怎麽会这样呢?就这麽唐突的,忽然的就变成这样?
肿瘤?钟舞她怎麽可能会有肿瘤,上次她手臂受伤住院的时候可是做过全身检查的呀,明明什麽事情都没有的呀?怎麽会这样?怎麽短短的几天她就得了肿瘤?
怎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夏宁觉得疲倦,甚至有些累赘感。
他不想将那些不好的想法赋予实际,强y地想要将那些想像驱逐在脑海之外。
香烟燃尽,在烟灰缸里按熄了烟头,夏宁转身回去了病房。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病房的门,穿过过道,他的鼻尖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铁锈味,浓厚的铁锈味。
不!不对!那是血腥味!
「小舞!」
夏宁将灯打开,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惨白的病房内,钟舞就那麽直愣愣地站在床头,她的右手拿着水果刀,左手就摆在床头柜上,她的面se沉静,仿佛对待着不是自己的手臂似得,用水果刀缓缓地,用力地,确实地切割进入了自己手臂。水果刀已经切过了她手臂的一半!
那赤红的鲜血染得同样雪白的床头柜一片嫣红!
「小舞!你g什麽!小舞!」
……
「夏宁你怎麽不好好看着小舞呀!她!她怎麽会做出这种、这种事情呀!」
「对不起,伯母。」
「好了,好了,老婆子你少说两句,那水果刀还不是你走的时候落下的?」
「我落下的?我怎麽可能落下!我明明知道舞舞那种状态,怎麽可能把那种东西留下来?」
「那你说!那水果刀是哪里来的?」
「我明明记得收起来的,啊!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不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吗?就是那时候……」
「你什麽意思?你是说是舞舞自己偷了水果刀,就为了……」
「我、我不知道。不会的!小舞不会这麽做的!小舞她是个好孩子,怎麽会那样!」
「好了,伯父伯母,现在先不要说这些了。现在我们还是老实等着小舞的手术结果吧。」
「啊,嗯,是啊。先别说这些了,先等小舞的手术结果吧,先等小舞的手术结果吧。」
几yu快要演变成争吵的议论平息了下去,因为那个可能存在的可怕事实。
夏宁也得以喘息,他疲倦地靠在了医院走廊的座椅上。
他感到了毛骨悚然,他还清楚地记得,就在刚才,他赶回病房,按亮了电灯的那一瞬间看见的小舞。
她用着并不算称手的水果刀,那样稳定,那样用力地切割着自己的手臂。
她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明,夏宁甚至还看见那时候她嘴角牵起的一抹微笑。